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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针孔还在流血就去你家那边找你,楼下等了好几天都没见着你人。我这边也在找,要不是股东会那边压着,估计户城都能被他翻个底朝天,现在掀个普拉岛算什么。”
元璀想起自己被抓时候的阵仗,恍惚了一下。
齐白晏当时脸色苍白又阴郁,一看就是处于极力克制的边缘,眼神要将自己直接吃下去。但元璀当时没太注意这些,满心只想着要逃。
现在想想男人当时的心情……
元璀难受地抿紧了唇,唇线紧绷发白,“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乐宜同样恼得很:“我还以为他早就跟你说了,原来你俩还没对上频道。我每次劝他说让你帮他,看看有没有治病的法子,但他就是不同意,说不想给你造成心理负担,你懂吗?”
乐宜作为齐白晏的秘书,也是他的大少爷语言转换器,直接将他的话转成人类能听懂话。
什么狗屁的“不需要做这些”!
——不就是怕给你的心肝小宝贝造成心理压力吗?!
“你妈的,我就搞不懂了!”乐宜忍无可忍,斩钉截铁,根本不给元璀多想的机会,“他这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的样子,你当保姆的时候和他成天待一起还没滚上床——可真是个奇迹!”
第137章
这也是乐宜在医院事件后最为疑惑的一个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为什么,甚至半夜爬起来边嗑瓜子边琢磨。
两个人明明郎有情妾有意的,一个alpha一个omega,还成天待在一起,就算是肢体吸引也早就滚上去了。结果现在不光情感没对上号,还以为对方跟自己玩渣男操作……
半夜的乐宜将瓜子壳收拢收拢,苦大仇深地睡觉去了。
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两个人都有病。
*
——其实当保姆的时候两个人关系也不是完全清白的,虽没做到最后一步,元璀也在男人的床上醒来过几次,发生了一些暧昧的事情。若是当时齐白晏对他的哭泣没有心软,毫无犹豫地做到最后,元璀可能早就怀了,情况会比现在混乱许多。
一个不敢问,只会无尽地纵容。另一个不懂喜欢,随心所欲地索取,恃宠而骄。
或许对他们来说,在医院的那次分别才是正确的成长轨迹,分开一段时间后,才能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人,学会在砂砾堆里翻捡出最真实的自己。
“……”元璀之前想张嘴说话的机会被乐宜一通抢白,欲言又止
此刻他眼睫微微颤动着,耳尖发红。
他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这两天都被男人触碰过,再私密的地方也不例外,可这种话又无法跟乐宜解释,也不是解释的重点。或许因为乐宜的早已习惯了齐白晏的病,所以觉得第一时间解除误会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对于元璀来说,刚才对话的重点在另一个地方。
……让他一直心尖高悬,难受得要命的地方。
元璀抿紧了唇。
乐宜把一肚子的火一股脑发了出来,口干舌燥地喝了一大口水。
等到冷静下来后,她听到电话那头沉默了,迟疑地心想:诶?
这反应不对啊,要是听到了“喜欢”不应该蹦起来挂电话,给对方一个热烈的拥吻吗?难道元璀彻底心灰意冷了,听到“喜欢”都救不回来了。
完蛋了……
就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乐宜心头瞬间凉了。
作为秘书的救场素养使得她脑子转得飞快,嘴里斟酌道。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齐总他在情感表达上真的很不擅长,加上这个病就更麻烦……”
“你刚才说他无法触碰别人。”元璀忽然道:“病因……是什么?”
乐宜被他打断,下意识地顺着话往下说。“两年半前,他们在山道遭遇车祸,齐总亲眼看着哥哥嫂子死在眼前。整条山道没有信号也没有车经过,直到第二天才被我们找到。”
元璀之前也听到过琐碎的信息,有过不敢说出的猜测,但此刻听到出事的真相,手掌猝然握紧,指甲嵌入了掌心,抠得手掌生疼。
元璀唇瓣微张,酸涩异常,“亲眼……”
乐宜:“……嗯。”
乐宜:“看着活生生的亲人一点点冷下去,感知过体温在掌心流逝的感觉,因此产生了类似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心病,从此再也无法在清醒的状态触碰别人,需要定时去看心理医生。”
“车祸现场。”元璀很慢地张口,每个字都不像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脑内发白,“……他呢?”
乐宜:“头部和腿关节受了伤,膝盖磨得出血,浑身遍布擦伤。被找到的时候,手臂抱着他哥哥的尸体,靠在车边一动不动……”
下面的话她没有勇气再说下去。气息湿润,浅浅地浸入了鼻腔。
当时刚入职场是齐泽笙亦师亦友地带着她,即使对方去世了,那种温柔的人也一直住在回忆里散不去,仿佛还能听到他笑着叫“小乐”。
乐宜将湿润的气息咽下,“后来有一段时间他是失语的状态。”
元璀心尖一颤,“失语?”
那段时间男人看任何人的陌生眼神,以及置身于黑夜时近乎崩溃的隐忍喘息,如同山道里的梦魇笼罩着他,如影随行。
——他就像已经说了很多话,冷漠而生硬。
说到疲惫,说到不想再说,也不知道跟谁说。
齐白晏最早见到万医生的时候,还在病床上坐着,额头缠满了绷带,脸色苍白而俊美,如同一匹受伤的狼,神色淡淡的看向窗外。万医生进门的时候弄出了一点动静,齐白晏后背不着痕迹地绷起,整个人靠在床边,冷漠地盯着眼前的人。
乐宜回忆般低语:“他靠在床边也不和任何人说话,看起来很平静,实则时刻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只能待在医院接受治疗。”
元璀没再说话。
“我知道,他这个人真的脾气很坏。”乐宜叹了口气:“但这种病,让他很难去接受别人,也很难去真正地触碰、了解什么是喜欢一个人。”
人的记性是很差的,以为琐碎而不重要的肢体接触,其实是隐藏在骨子里的本能……彻底失去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陌生起来。
两年的遗忘会逐渐失去触碰的身体记忆,忘记体温的熨烫,忘记心跳的声音。直到所有的东西淡化下去,对所有的感知都变得疏离,像个行走在人间的麻木机器,只能远远地看着别人表达喜欢和依恋。
明明也是研究生刚毕业不久的年纪,老成得不像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年轻人。乐宜每次在公司年会或聚餐的时候,看到他安安静静地坐在离大家都很远的位置上,偶尔会因为喧闹而抬起眼一瞬,就难过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