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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今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
按他这半月的观察,城池不大,处处是赵涧的人手,想在这里动什么手脚很大可能逃不过赵涧的眼睛,如果真有人想动阵法,除非对方修为极高能避开一城人,否则只会从赵涧下手。
没有惊动睡着的燕玄表,谢晚今抬步往外走,临走前忽然想起什么,快要踏出门槛的脚步顿了顿。
须臾,谢晚今轻叹了口气,返回床榻边将蜷缩成一团的小黑豹抱起,瞬移至阵眼。
说好了,不会再放下他。
……
只要谢晚今想,除却那几个几百年都隐世不出不知还在不在人世的前辈,修真界无人能察觉他的踪迹。
怀里抱着睡得正香的小徒弟,谢晚今隐匿身形,就这么站在距离两人不足一米之处听他们密谋,垂眸抚摸着黑豹油光水滑的皮毛,身旁悬浮着一颗留影石,记录着证据。
“……消息无误,谢晚今正在闭关,城主何时动手?”
赵涧摆了下手,道:“现在动手太过可疑,再等几日。”
黑袍人似乎笑了下,笑声嘶哑难听,转瞬间冷了下去,“城主一拖再拖,可是想毁约?”
“我只是为了稳妥。”
“稳妥?”黑袍人抬起头,兜帽下一张白发苍苍的脸映照月光,青白的皮肤活像死人,黑青色的脉络从皱巴巴的脖颈贪婪地攀爬至下半张脸,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在底下涌动,骇人至极。
谢晚今轻抚黑豹脊背的指尖一顿,这张脸他不认识,但黑袍人身上气息驳杂,恐怕是修炼了魔功或者吞噬了不知多少修者的灵力才导致反噬。
黑袍人:“谢晚今为何突然来此,城主可知?”
“我怎会知道?”赵涧脸色也不太好,说:“你们怀疑我?”
黑袍人冷笑:“谢晚今从未关注过神陨之地,以他的修为和脾性,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查看阵法。”
“和我无关!”明晃晃的质疑,赵涧怒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不小心泄露了什么。”
黑袍人眯了眯眼。
危险的气息弥漫,赵涧冷着脸与之对视,“难道不是吗?我可从未出过这座城。”
“罢了。”黑袍人不想多费口舌,话语中威胁之意甚浓:“以谢晚今的修为,如果被他发现了,我们绝无可能再行动,一切谋算付之东流,我还好,大不了舍去这具躯体从头再议,只是城主大人……恐怕不止想要的得不到,连自己都难以善了。”
他扔下这句话,正想离开,却骤然动弹不得,脸色大变。
刚被威胁面色阴沉的赵涧发觉异状,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黑袍人勃然大怒,恨不得杀了赵涧:“赵涧,你设陷阱背叛我!”
赵涧一愣,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白,瞳孔猛然一缩:“谢晚今?!”
“嗷!”
一声小兽的低吼响起,稚嫩的声音蕴含着惊人煞气,似是凶兽被恶人惦记上珍宝的浓烈愤怒。
黑袍人奋力挣开束缚,一掌击向赵涧。
一道锋锐的雪光闪过,快得令人看不清晰,打算声东击西、刚脱离身躯准备遁走的魂魄被一剑斩杀,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嚎叫。
谢晚今眉心微拧,低头看了眼怀里惊醒的燕玄表,后者死死盯着冒着黑气的魂魄消散的地方,像是看见了仇人,黑曜石般的眼瞳隐隐浮现猩红的血色。
这是怎么了?谢晚今敛去眸中的担忧,摸了摸小黑豹的毛脑袋。
温热干燥的大掌落在头顶,动作轻柔,却轻易将燕玄表的神智从滔天恨意中拽回来。
他平复下紊乱的呼吸,闭了闭眼,挥开脑海里谢晚今死的那一幕。
师尊……
不,这一世不一样了,会没事的。
早就猜到谢晚今在查什么,意识到眼前的人肯定和阵法破损脱不了干系,燕玄表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完全清醒过来,下意识蹭了蹭谢晚今的手掌,低低地唤了一声:“嗷呜……”
刚“嗷呜”完,旋即一僵,燕玄表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色。
为什么师尊这个时候会醒?
见燕玄表冷静下来,谢晚今眉宇稍松,就见燕玄表抬头看了眼天,又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天,眼中满是迷茫。
谢晚今同样意识到什么,眉心跳了跳,轻咳一声,假作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
当务之急是先问出背后之人的目的,一个死了,赵涧可还在。
其他的事,稍候再说。
谢晚今镇定地又摸了把豹子脑袋。
能在神陨之地这么危险的地方做城主,赵涧的修为不差,分神期放在外面任何一处地方都是足以被人毕恭毕敬地尊为座上宾的存在,但和将要飞升的渡劫期比起来,中间隔了一个境界,便是天壤之别。
谢晚今看向面如死灰的赵涧,眼神平静无波,如玉石相击的清润嗓音浸着寒霜冷意,他给出选择,淡淡道:“如实说,或者,搜魂后魂飞魄散。”
他赶着回去安抚小徒弟。
第37章 师尊型白月光12
赵涧是第二十六代赵家嫡系, 等过了年关,便正正好二百三十岁。
两百多岁的分神期,放在修真界哪一个宗门都是恨不得捧着护着的绝世天才, 少说也有八百年可活,但赵涧说, 他寿命将尽。
怎么可能?
赵涧身上分明毫无异样。
皮毛蓬松柔软、眼眸漆黑如墨的小豹子冲赵涧发出威胁的低吼声,但或许是幻化的兽形太小, 声音细细弱弱, 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谢晚今抚摸着小黑豹温热柔软的脊背,唇角小幅度地翘了翘。
燕玄表懊恼地闭上了嘴, 盯着赵涧,爪子间悄然冒出一对缩小的红色小铃铛, 对着赵涧不动声色地驱使催眠法器。
赵涧看了眼这只外表看起来除了可爱一无是处的灵宠, 面上闪过恍惚之色,须臾苦笑道:“是真的。”
他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道:“剑尊可再瞧瞧我。”
谢晚今扫过赵涧, 平静的眼眸泛起一丝讶色——赵涧没有说谎, 那玉佩应该是什么法器, 一被取下,赵涧体内的生机立时变得薄弱,眉宇间甚至涌上一层淡淡的死气。
往前追溯起来,赵家世代在这片危险苦寒之地做守阵人, 足有好几千年, 可也只从一个依附于修真者的小家族发展到如今一座人口稀少的城池阶段。
谢晚今了解时有所猜测,大约是由于这里环境恶劣、妖兽凶残, 又临近怨气冲天的神陨之地,生活本就艰苦, 更何况修真者难有子嗣,不利因素太多,这才导致人口不丰。
猜测正确,但不完全。真正令赵涧和其族痛苦数千年的,是神陨之地庞大繁复的上古阵法。
“阵法之所以维持这么久还能困住神陨之地里头无穷无尽的怨气煞气,是因为它在抽取整座城的修真者的体内生机。”
赵涧满脸恨意,“别说飞升,几千年来,我们一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