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4
年超凡之力已经开始复苏,但失去了传承的凡人可不是那么容易重新摸索出前路的。
这还是埃弗里在超凡复苏,吸血鬼们重新开始进入人类社会后,第一次见到掌握超凡的普通人。
虽然运用方式稍显古老粗糙了些,但也算难得了。现在超凡才刚开始复苏不久,能在这个超凡之力尚显稀薄的时候就感知并运用的人,都算是天赋不错。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浓郁的黑暗,那家伙身上沾染的阴影就是从你身上来的吧?”吉普赛女郎没有等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是黑巫师吗?我在典籍里见过类似的记载。”
“典籍?”
“我从旧货堆里淘出来的一本皮书。”吉普赛女郎自自然然地说道,丝毫没有觉察到不对。
她能力有限,虽然能够看出一些东西,却分辨不明晰。她只能从萨利身上看出他沾染了阴影,却认不出那是埃弗里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侦探已经接受了舞会的请柬,便也踏入了黑暗的领域。
她也看得出埃弗里身上没有刻意收敛的黑暗力量,却分辨不出这力量的强弱,否则她在一开始就不会靠近,而是转身就跑。
“为什么是黑巫师呢?”埃弗里继续问道,声音轻柔而低缓。
“你看起来不像其他黑暗生物,”吉普赛女郎打量着他,“书上说,黑暗生物大多丑陋,很容易就分辨出来。但黑巫师不是,他们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还有吗?”埃弗里一边问一边兴致盎然地递给她一块糖果。
吉普赛女郎接过糖放进嘴里,她认真地想了想,斩钉截铁地下结论道:“你不是好人!”
她刚说完这句话,脸上就显出惊恐来。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什么实话都往外掏的状态不正常了。
作为一个常常在底层混日子,虽然也有真本事,但大多数时候都要靠坑蒙拐骗来赚钱的吉普赛人来说,她可不会在摸不清情况的时候就说出这种可能激怒对方的话。
她下意识捂住嘴,紧张中一个吞咽,就将刚刚的糖块咽进了肚子里。
现在她脸色更白了,本能就想催吐。
但埃弗里敲了敲指尖,她就再也动不了,只剩一双猫儿似的眼睛惊恐地瞪着。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幸运得到些许超凡传承,靠着天赋自己摸索出来点浅薄能力的年轻姑娘而已。这也是她第一次遇见真正的黑暗,因此才会莽莽撞撞地闯过来。
一直躲在门后的萨利忍不住推开门,他拎着行李走出来,站得位置很巧妙,恰好能将埃弗里的目光完全从那个吉普赛女郎身上引开。
萨利能推断出埃弗里并不乐于伤人,毕竟在他第一次接触到埃弗里时只是失忆。但他不确定这是只针对普通人的,还是对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人也同样适用。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郎都是因为他,才会卷进来的。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出发了。”埃弗里毫不在意地笑道。
“好好学你的皮书吧。”他转向仍动弹不得的吉普赛女郎,华美的蓝绿色眼睛像宇宙中缓缓旋转的星座,“你知道什么事不该说。”
话音刚落,吉普赛女郎就能动弹了,她几乎是瘫软在沙发上的。她能够看见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刚刚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漫天星河向她缓缓倾覆。
埃弗里再没有看她一眼,他起身推开大门,外面已不见了孤静的走廊,而是一片缓缓旋转的黑暗。他微笑着对萨利说道:“出发吧。”
萨利拎着行李袋,缓缓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踏入那片黑暗。
“等等!”瘫软的吉普赛女郎突然鼓足勇气喊道,“你不能跟他走。他,他很危险!”
萨利顿了顿,嗤笑道:“怎么?你卖了个假冒伪劣的护身符给我,现在倒想充好人了?”
“我那是,那东西虽然没多少防护作用,但我收到警示就能赶来了。那是我的劳务费!”吉普赛女郎气急道。
但萨利已经头也不回地迈进黑暗,房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又合上了。
女郎呆了呆,冲过去重新打开房门,但外面只是一条孤静的走廊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侦探其实是个不作死不快乐的人。
第82章
长窄的走廊幽深黑邃, 一支支点起的牛油火烛在眼睛里晃出模糊的光,报信的使者抚着胸低头,嘴唇一张一合。
“……愿你永不经历,灾难分离之苦。让我为你祈祷, 于夜安然入梦……”
埃弗里耳边突然响起母亲在他幼时唱的摇篮曲, 他看着在火光中前行的队伍, 感到无比的眩晕。
现在是1219年十二月。
……
1219年八月, 老瓦尔顿侯爵的死讯与遗信被送到佛里思特城堡,同月,艾琳·瓦尔顿·佛里思特带人前往瓦尔顿领。
艾琳夫人离开前, 将内勒送来的那张请柬也带上了。伦恩伯爵的领地与瓦尔顿领不算遥远,虽然这份邀请中可能别有目的, 但……
艾琳唇线拉直,虽然现在才是夏季, 但商谈、运输等等都要消耗时间。用不了几个月,就要到冬季了, 那时白日短暂天寒地冻,前线才是最煎熬的时候。
伦恩伯爵是第一个表现出善意的人, 如果有机会, 她得去试一试。
1219年十一月, 在艾琳夫人离开三个月后,佛里思特领迎来了第一场雪,细细的雪花落地便化作一点湿痕,遮不住大地黑红纷乱的污秽, 倒像是一场未落下就干涸在眼睛里的泪。
距离佛里思特城堡数千里之外的战争前线,洛伦·佛里思特与将领们在营帐里对着沙盘讨论战况。前线的情况有些艰难,借助那些造价相对低廉的刺铁藩篱与教会的援助,他们撑下去并不算太难。
但他们不能只是撑下去。这不是在防守,这是在进攻。每一日驻守都是在消耗无数的辎重,他们越早拿下罗伊斯的边境墙,便越轻松。这场仗只会越拖越艰难。
所以,有时候免不了需要兵行险着,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一旦行差踏错,后果可能就是他们难以承担的。洛伦·佛里思特与将领们商讨得就是这个。
他正用木棍在沙盘上指点,口中的话尚未说完,突然就停住了。
其余将领疑惑地抬头看他,洛伦·佛里思特顿了顿,突然说道:“落雪了。”
有人出了营帐看了看天,回来禀道确实是下雪了。看那层稀薄的雪云,这场雪估计不会太大,但这样即落即化的雪最是烦人,它们会把土地打成粘稠的泥浆,再过几日天气更加寒冷,又会冻成滑脚的冰壳。
洛伦·佛里思特没有说话,他看着沙盘的目光略有些涣散,只感觉胸腔中没由来的一阵悸动。
……
1219年十二月。
佛里思特城堡内,埃弗里终于从那眩晕中缓过神来,他抓住一旁来自瓦尔顿领使者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