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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丢不起这个人。”
卫澜霆话音落下,贺勤风悬着的一颗心就像是在放风筝似的,忽高忽低。
莫非,太子爷还顾念着多年的情分,会对他网开一面?
贺勤风心里有些侥幸期盼地想着,结果下一瞬,卫澜霆酒语气冰冷地打破了他的黄粱美梦。
“孤看你这血的颜色不错,就让你的血冲淡这白溪的毒水,洗涤你的罪孽吧。”
卫澜霆话音刚落,贺勤风就一脸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望着他。
此时的卫澜霆隔着两丈距离,嘴角微微上扬,笑意盎然地看着他,眼神却漆黑如墨,宛如毒蛇的信子,蕴藏着无限的杀意。
贺勤风意识到卫澜霆是真的想要他的命,蓦地站起身,转身就要逃跑。
而卫澜霆双手环胸,慵懒惬意地眯起鹰眸,冷冷地看着贺勤风慌乱狼狈的背影,却并不急着去追。
就像是匹冷血无情的狼,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猎物负隅顽抗,最后精疲力尽再扑咬上前一口吞下。
卫澜霆迟迟没有追来的动静,贺勤风反而愈发慌乱了,忍不住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卫澜霆已飞身朝着他追来,如凛飒展翅的雄鹰,眉眼平静甚至噙着微薄的笑意,但是对于他的猎物是势在必得,非杀不可。
不多时,卫澜霆便已经追上了奋力逃跑的贺勤风。
卫澜霆不愿脏了自己的手,正好就着手上的药包纸,捏住纸的一侧,在贺勤风的脖颈处翻手狠狠一划。
这一击看似随意,但卫澜霆微蹙的剑眉表露出他是发了狠的,直接划破了贺勤风颈部的经脉。
顷刻间血流如注,喷洒出来。
卫澜霆怕那污血溅脏了自己的衣袍,抬腿狠狠一踹,直接将贺勤风一脚踢进了不远处的白溪里。
贺勤风的身子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残破不堪,如敝履般掉进了白溪,在半空中留下一串凌乱的血珠,艳红如阳的弧度。
他倒在白溪里,溪水没过他的脖颈,伤口仍然不断地往外喷溢着鲜血。
待卫澜霆走到白溪溪畔一看,那处的溪水已经被贺勤风的鲜血染成了粉红色的血水,不断往外蔓延着。
此时的贺勤风濒临死亡,却还丧失所有的意识。
卫澜霆没有看着溪水中苟延残喘的贺勤风,而是仰起头望着湛蓝如洗、晴空万里的天色,心有唏嘘不已。
他音色深沉,自顾自地言语:
“离军先锋贺勤风,于白溪畔遇袭,与清江士兵奋力厮杀惜败,血染白溪!”
贺勤风正以一只手捂住脖子的姿势倒在白溪之中,溪水冰凉彻骨,一波一波冲击着他的伤口。
他明显得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流逝殆尽,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疼痛也似乎已经不再那么清晰。
可是听着岸上卫澜霆说的那句话,贺勤风只觉得眼睛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最终,贺勤风永远地阖上了沉重的眼皮,任由溪水冲乱他的发丝和衣袍,一动不动,再无任何生命迹象。
卫澜霆没有利落地转身离开,而是站在白溪溪畔吹了好一会儿风,直到卫砚到来。
卫砚望了一眼泡在溪水里的贺勤风,即便什么都不问心里也都明白了。
“他的性子偏激执拗,容易想不开,也许是我们忽略疏离了他,才让他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想起曾经与贺勤风一起习武,一起替太子爷办事的光景,饶是再怎么恨铁不成钢,卫砚也说不出多么恶毒激愤的言语。
毕竟死者为大,活着的人也只剩下唏嘘而已。
卫澜霆负手而立,并没有什么反应,任由凉风吹起他鬓边的青丝,发丝凌乱飘摇,他自岿然不动。
沉默了良久,卫澜霆转身离开,临走时撂下一句:“好好安葬,也不枉他曾为孤出生入死过多回。”
“是。”卫砚低头应下,走到贺勤风的身边打算将人杠起来。
猜想着依贺勤风那股不服输的劲,定然死不瞑目。
结果卫砚下了水,将贺勤风的身子扳过来,打算把他的眼睛抚上,却惊觉贺勤风并未死不瞑目。
也许最后,贺勤风真的后悔知错了,也选择了释怀。
第82章 一夜之间华发生
趁着此刻还没有什么人来白溪,卫砚动作麻利地将贺勤风从溪水里捞了出来,扛在肩上带走了。
最后选择将贺勤风的尸体埋在了就在白溪溪畔不远处的一片密林里。
没有立碑更没有刻字,只是立了一块无名无字的木牌。
卫砚其实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忙活完所有望着那块无字的木牌时,卫砚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是用手掌轻轻拍了拍木牌,就像最开始他拍贺勤风肩膀一般,此时他拍的不是木牌而是贺勤风的肩膀。
眼中神色复杂难辨,就像是搅乱了的一砚台黑墨,深沉而浓郁。
卫砚临走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有些留恋曾经的贺勤风。
卫砚深深地看了一眼贺勤风的坟冢才抬腿离开,只留下一声叹息,四散在风中,于这片林中来回飘荡。
卫澜霆早已经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正用方巾细细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剑刃本就干净透亮,在卫澜霆来回擦拭之下更是泛着摄人心魄的寒芒。
“回来了?”见到卫砚心情凝重地回来,卫澜霆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
“是。”卫砚点了点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看到卫澜霆正是擦拭着佩剑,卫砚的眸色暗了暗。
每当卫澜霆手刃了一人,不管是否是用他的把柄佩剑所杀,只要他心里不是无动于衷的,他都会默默独自一人擦拭佩剑。
也许是并不想一低头酒想起自己的手上沾染太多熟悉之人的鲜血,才会从心里希望那些血迹都留在了他的剑上。
这也算是一种掩耳盗铃,是卫澜霆在自己安慰直接。
所以卫砚看到卫澜霆在一个人擦着剑,顿时就明白了太子爷对于贺勤风也不是全然无情。
起码,太子爷也有那么一瞬时间是为了他而心绪低迷的。
像是为了宽慰卫澜霆一般,卫砚突然开口说道:
“属下收尸时发现他是死而瞑目的,最后一刻他也知错,没有怨恨爷。
属下将他藏在了白溪溪畔的林子里,溪水太冷,太子爷也是想让他入土为安才让属下去的吧。”
卫澜霆拭剑的手指不露痕迹地顿了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继续熟稔优雅得擦着剑,时不时还会低头哈上一口气,好让剑能擦得愈发锃光发亮。
“孤向来是一个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之人。死是他背叛孤付出的代价,葬了他也是作为他曾经的苦劳应得的回报。”
卫澜霆神色清冷,眉宇间更是寒气逼人如覆冰霜。
可卫砚明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