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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这个念头惊了一下,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赫连姝见状,就笑了一声,“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他想了想,当真问:“在这之前,这些事情可还有旁人在管吗?”
“有啊,我二姐。”
“她……作何反应?”
“这还能有什么反应,”眼前的人很不解其意,耸了耸肩,“这事一直是她忙着,如今有人能替手,让她歇歇,难道还不高兴吗。”
“她这样同你说?”
“是啊,她眼看着我忙得头上冒火,还有闲心开我的玩笑呢,说是母亲自幼宠我。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儿瞧出来的。”她道,“等到把事情丢回她手上的时候,我必定也要笑话她去,让她专说风凉话。”
崔冉垂眸沉默了半晌,心里挣扎得厉害。
“干什么?”这人奇道,“学木头呢?”
他轻摇了摇头,“你……罢了,我也不是一定说什么,但你往后对二皇女,稍微小心一些。”
赫连姝望着他,微微皱起眉头来,“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对储位,没有半点心思,但你二姐未必这样相信。谨慎一些,终归是没有错的。”
眼前的人有一会儿没说话,盯了他几眼,才哈哈大笑出声。
“你可不要挑拨本王和我二姐。你们陈国人最爱姐妹相争,自相残杀,那一套我们可不稀罕。”
她悠闲地靠在椅背上,道:“我和二姐虽然不是同父所生,但年岁相差不大,从小一起长大,我被我爹训的时候,也都是二姐替我开脱,感情就和同胞姐妹一样。要说别人对本王有异心,或许可以,但二姐,不可能。”
崔冉听着她言之凿凿,也没有话可以辩。
总之,这也只是他心里隐约的猜想罢了,并没有实据,何况以他的身份,的确是再多说些什么也不合适,她也听不进去。
“嗯,我知道了。”他低着头道。
赫连姝瞧了他几眼,大约是见他脸色落寞,抬手在他颊边捏了一下。
“行了,本王没怪罪你。”她道,“有件东西给你。”
说着,就从腰间掏出一件东西来,递到他的手里。
崔冉倒没想到还有此节,定睛去看,待看清那东西的时候,就不免更惊讶了。
那仿佛是一副手套。
只是与他从前见过的都不同。
在陈国,冬日里出门为防寒冷,也戴手套,不过都是以绸缎制成,内里夹棉,更像是两个厚厚的袖筒子,指尖能够从前面露出来。
而眼前的这一副,用的仿佛是小羊皮,模样并不十分好看,但胜在暖和,十个指头都裁得分明,戴上去密不透风。
赫连姝瞧着他发怔,努了努嘴,“试试。”
他依言接过来戴上,微微活动了一下。
相当合适,就好像比着他的手量的一样。
这人也好像很得意的模样,伸手与他的手相扣,慢条斯理地端详,“本王记的尺寸,还挺准的。嗯,做得不错,改天赏她们吧。”
他面对这副场景,忽地就想起了这几日夜里,她是如何扣住他的手,将他按倒在床帐之间的,心里忍不住荡了一荡,面上倒还镇定。
“怎么想到送我这个?”
“前些日子不是把手给冻了吗,自己都不记得?”她翻了翻眼睛,好像嫌弃得很,“本王的男人,出去将手一伸,冻得跟萝卜似的,像什么样子。”
他抿了抿嘴,也只当是好话听了。
“行了,”她作势要起身,“本王还有点事要办,回去了。”
他没忘了,他还让她揽着坐在她腿上,连忙就站起来,一边要替她去拿斗篷,一边道:“那我送你。”
不料,斗篷拿回来了,这人却仍坐在椅子上不动。
“怎么了?”他奇道。
赫连姝嘴角上扬,盯着自己膝头上某处,“没事,本王就看看。”
他听得云里雾里,顺着她的目光去看。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蜜柑色的裙子,颇为明亮,膝上的位置,竟染了一片水渍,格外显眼。
他一怔,随即陡然明白过来,脸上一瞬间红得如虾子。
眼前的人笑容里满盛着不怀好意,仰头问:“怎么了,想什么呢?”
他只顾脸上滚烫,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是他……他先前被她揽在身前戏弄的时候,不慎留下来的。
他方才觉得身子有异,心里还想着,不要染在她衣裙上,让她发觉了,必要嘲笑。不料后来与她说了那一席话,竟给忘了。
赫连姝见他不言,笑得越发轻佻,竟还伸手去摸,口中道:“这是什么,让本王来仔细瞧瞧。”
话音未落,手竟一下被他挡开。
他一改这些天来对她的敬畏有加,拉着她的手臂,就要将她往门外推,“你不是还有公务吗,快些走吧,不要耽误了。”
以他的力气,原该是拉不动她的,这人却好像十分给面子一样,被他推搡出门的时候,还装作踉跄了两步。
只是他飞快地关门时,听见外面远远地飘进来一句:“小东西,脸皮真薄。”
第68章 68 . 出云归雨(七) 你说的这个人,死了啊……
去见崔宜一事, 赫连姝要他等,他也不敢不耐心。
一来,是能得她答允已经不易, 不好再节外生枝, 二来, 她这一阵子的忙碌, 也是有目共睹的,且有逐日加重之势。在这个关头, 他的确也不便再给她添麻烦。
只是与此同时,这也让他心里的担忧,不断生根发芽。
他疑心,大可汗真有立她为储之意, 只是她不自知。
她和赫连姗,一个是嫡女,一个受宠爱, 各自的生父在宫中又都有一席地位。他很担心, 假如真是如此,她们迟早有一天要姐妹阋墙。
只是, 这些话赫连姝不喜欢听, 她心里对她的二姐,既信赖且亲近。他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一再拿这些话讨她的嫌。
横竖他只是后宅里的一个小侍,哪里有资格去议论朝堂上的大事。储君一事, 更是忌讳中的忌讳。
于是,任凭心里如何暗藏急切,崔冉终究只能闲在王府的后院里,关起门来不问外间事。
这一晃, 便又是一个来月过去。
要是按照从前的历法算,这时候,已经该是阳春三月的光景。
这样的时节,若放在南边,已经是草长莺飞,春光渐好了。如今在这北凉的地界上,还脱不得棉衣,只是比起冬天里的严寒难捱来,到底是好受许多。一片光秃秃的树梢上,也有为数不多的几枝,早早探出新绿来,令人望之怡然。
这会给人一种无端的错觉,好像所有事都在渐渐地往好里走。
好像要应证他心里所想一样,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