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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就和裴缜有关。
端王少时曾随军去过西疆战场,当时便是在裴铭疆手下做事,后来端王回京继续当他的闲散王爷,每次裴铭疆回京的那段时间,他到裴府也来得格外地勤,还抱着一丁点的裴缜逗了他不少笑话。后来裴铭疆失了下落,古板的裴铭书对端王没什么好脸色,他也就极少再来裴府,和裴缜的关系倒是一直不错。
裴缜十五岁生辰那天,因着裴铭书不准他收生辰礼,端王另辟蹊径,决定送他一个看不见摸不着、裴相抓不到把柄也还不回去的礼,带着一脸单纯的裴缜去了青楼。
裴缜还以为是去喝酒,乐颠颠地听了好几支曲子,再让人家弹的时候那女子不乐意了,站起来便脱衣裳,裴缜目瞪口呆,吓得夺门而逃,好巧不巧到了街上又被路过的裴相抓了个正着。
裴铭书大怒,管他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当街便抓着俩人一起押回了裴府,关在一处院落里两整天没给饭吃。中途去上早朝,圣上还特地对裴相表达了关心与同情,并隐晦提醒将人折磨个半死就行,别真给饿死了。
坊间传闻,端王爷被人从裴相府里搀出来的时候一脸菜色,灰溜溜地上了马车,之后半月没好意思出自家王府,京中百官一面狂喜报应不爽,一面确信裴相府与端王府不和,避讳着再不敢当着裴铭书的面提那个混世魔王。
因着先前那一遭经历,裴缜看着眼前的布包不禁有些心惊肉跳,屏退了方中,半晌才鼓起勇气将布包打开,生怕会见到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结果几样东西看外表倒是颇为正常,裴缜不敢这么早放松心神,带着一丝警惕率先拆了那封信。
端王字不如其人,凌厉的笔锋倒有几分他身上难见的端重贵气,信开篇先是几句例行寒暄客套,没什么好说的,裴缜一目十行,很快看到正题。
端王爷自述听说裴缜在霖川城与乞丐们交好,不知他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独特的爱好,令人肃然起敬,决定赞助他五十两碎银补充见底的小金库,当二人异域同心。
裴缜颠了颠旁边那个钱包的重量,对这个礼物十分满意,又不禁生出些疑惑,他在霖川城做什么事,端王远在京城何以如此清楚。
他没来得及深想,顺着信继续往下读去。
“皮蛋一切安好,只是近来吃得极多,胖得变了模样。防你归来时不敢相认,特请人作画一幅,随信附赠,聊当慰藉,安心勿念。”
裴缜十分心虚,他最近一门心思扑在新马身上,将他深爱的皮蛋抛到了脑后,若不是端王提起来,他都快忘了遥远的京城里还有盼他回去的皮蛋呢。裴缜与画上胖墩墩的傻马泪眼相对,觉得自己十分不是个东西。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绪,他怀着对自己的唾弃和对端王的感激,继续向下看:“小弟不在,为兄在京中颇觉无趣,幸得坊间新出几样话本,一反往常旧俗,十分新颖有趣,此等好东西为兄独自珍藏极为有愧,又听闻你在霖川与一小乞丐形影不离,想来对你大有所用,遂分享之,勿谢。”
裴缜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样的话本能让见多识广的端王夸成这样,先前两件正常的礼物卸了他八九分的防备心,没多想便顺手将那几本书拿了过来,草草一翻,然后——
“砰!”他面无表情地将那话本连着信和皮蛋一起甩了出去。
风从窗外徐徐吹来,将地上的话本刷啦啦地翻了两页,大剌剌的日光之下,上面两个公的亲密无间地纠缠在一起。
裴缜戳在原地,眉目间浸着一层冷冰冰的寒,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呼吸却是越来越急促,耳尖的血色慢慢涌上去,直至红得欲滴血。
半晌,他才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他哆嗦着手不敢再碰那玩意儿,但两个男的堂而皇之裸露着在地板上抱在一起着实不雅,风还将那书页吹得不停刷刷地响,裴缜脑门都快炸了,半天终于往前挪动了几下沉重的步子,想把它们给捡起来。
谁知他刚伸出手,外面蓦地传来方中惊慌的喊声:“少爷!少爷——”
裴缜砰砰连着几脚,迅雷不及掩耳地将那几个话本踹去了床底下。
“吱呀!”房门一响,方中不打招呼便冲进来,粗喘着喊,“少爷!”
裴少爷虚张声势,通红着脸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媒、媒人……”
裴缜恼怒:“没人你也敢进来!”
“媒人来给您说亲啦!”
裴缜心底的臊意还未散下去,这句话就雷似的劈过来,他木愣愣地站了半天,茫然地“啊?”了一声。
第24章 冰元子
一刻钟后,裴少爷爬上自家墙头,准备逃跑。
方中站在墙里面,仰头看着他,急了一脑门的汗,却又因为怕招来其他人而不敢大声地喊,低着声音连声劝道:“少爷少爷,您可不能跑,对面那可是杨府的四小姐,得罪了杨家可不是小事啊——”
最后一个七扭八歪的字音伴随着一声“咚”,墙上的裴少爷极其冷酷无情地没了踪影。
天儿愈发热起来,霖河边上的每一根柳枝都在疯长,在风里密密稠稠地晃。裴缜逃出府是一时意气,并未想好自己要去哪,不过他也不用想,腿脚自发地便带着他朝成南常在的几个地方而去。
也不知怎么了,这天九孔桥边没一个乞丐在,倒是在那棵大桃树下坐了一对年轻男女,正面朝着霖河一边赏景一边亲热地分吃一块米糕,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可乐的事儿,女人笑得伏倒在那男子的身上,两人透过薄薄的衣衫紧贴在一起。
裴缜看了一眼就连忙收回视线,脸有些发红。他不敢继续再看,抬脚朝前走去,没多远便看到了靠墙坐着的余不行和成南。
余不行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半碗冰元子,循着先前与成南定下的约定,拿过来与他一起享用。俩人头抵着头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得不亦乐乎,眼瞧着碗里剩了最后一个黄豆元子,余不行舔了舔嘴唇,说:“一人一半!”
成南觉得是个好办法,于是将手里的小竹棍递给余不行,让他先咬半个。余不行还没等将元子塞进嘴里,视线不经意瞥过一旁,蓦地对上裴缜微沉的眼神。
也不知这大少爷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儿,脸色难看得紧,余不行一边心里犯嘀咕,一边连忙想要站起来。
他这一站不打紧,成南还以为他是想跑,连忙扑身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不满道:“你干什么去!”
余不行眼瞧着裴少爷的脸又黑了几分。
“哈哈,”他举着碗干笑,“裴少爷来了啊。”
他一说成南才意识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向裴缜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又收回视线,一心抱住余不行的腿以防他逃跑,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