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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都是些不会功夫的人,挠头发抓耳朵抡棍子,称得上是势均力敌,他却自小练武,那一脚下去时没过脑子,现在想来却实在有欺负弱小的嫌疑。

因着他的突然加入,旁边其他的乞丐也都停下了手,朝这边看过来,尤其是城西的乞丐好几个脸上出现怒色,但见裴缜一身贵气,谁也不敢轻易靠近,只能远远看着。

裴缜上前一步,冲地上那人喂了一声。

那人呻吟声更大了起来,浑身还微微打着颤。

裴缜心里愈发过意不去,上前一步在他身旁蹲下来,有些愧疚道:“抱歉啊,我那一脚有些重了。”

他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在身上摸了半天,终于搜罗出一小锭银子。

在周围乞丐瞪大的眼中,他将银子放在了那人手边的地上,挠了挠头:“那什么,要不你去看看大夫?”

那乞丐的呻吟猛地停下,视线胶着在那锭银子上,然后不等裴缜反应,他一把将银子牢牢攥进了手心里,眨眼间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裴缜面前,贴着地面用力地磕了几个响头,一边颤声喊着“谢谢大爷”。

裴缜连忙伸手要去扶,那乞丐却是极其麻利地自己爬起来,拖着还有些瘸的腿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裴缜有些看呆了,半晌无奈地笑了笑,转头想找成南,回过身却忍不住“嚯”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后连退两步,被吓了一跳。

方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乞丐们不知什么时候围了过来,全都双眼放光地盯着他。

第7章 联系

见裴缜转身,那群乞丐全都哗啦一声在他面前跪下了,喊“大爷”的和求“可怜可怜小的”的声音参差错落、此起彼伏。

裴缜被吓一跳,根本来不及逃跑便已被围了个严实,一时之间只能看见十几个黑脑袋在眼前来回上下地点。

他慌忙让他们起来,左一个“别别别”右一个“快起来”,却是没有任何用,反让那群乞丐更看出他的好脾性,头磕得比方才还欢快。

手忙脚乱间,裴缜的视线扫过乞丐们的身后,一眼看到了蹲在不远处盯着他的成南。

在小叫花目不转睛的注视中,裴缜心里不合时宜地生起点得意,方才他在那小叫花子深陷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一招制敌,小叫花子现在对他定是感激死了,看他的眼神都一眨不眨的。

他在心里装模作样地叹息,这小叫花就是事多,举手之劳而已,有什么好大不了的。

不过眼前的麻烦还得解决,他热切地冲成南招手,“诶”了一声,示意成南快把他解救出去。

结果那小叫花子像是看他看愣了,一动不动。

裴缜又“诶”了两声,仍是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有些狐疑起来,凝神仔细打量了下成南的神色,奇怪地发现小叫花子好像咬着牙。

裴缜心里一咯噔,紧张地想,这小叫花子不会是太过感动,忍不住要哭了吧?

他一时间脑子里全是之前那次小叫花因为被他砸烂了碗而掉眼泪的模样,有些苦恼这次要怎么哄,身上银子都给了先前那个乞丐,糖葫芦也买不起了……

正当他想得投入时,乞丐堆里伸出来一只黑手,猛地抱住了他的小腿。

李老三仰头咧着嘴冲他笑,满脸都是谄媚:“爷,爷,您也踹我一脚吧!”

他这一句话出来,像是给其他乞丐也都指了条明路,叫唤声里又有了新花样,都想让裴缜踹上两脚。

裴缜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这群乞丐简直脑子有问题。

还在强忍着哭的小叫花子是指望不上了,裴缜只能把自己全身的口袋都翻开,外衫甚至都脱了给乞丐们看,恳切道:“真的都没了,我不骗你们。”

“下次,”他保证道,“下次我出来时给你们带些碎钱。”

那些乞丐见他身上着实是刮不出油水,这才终于消停,逐渐散开了,有几个走时仍一步三回头,生怕自己刚离远裴缜就从身上摸出了钱。

“去去去!”余不行帮着把其他乞丐都赶走了,回头见裴缜靠在墙上大喘气,又笑嘻嘻地凑过去喊道:“少爷!”

裴缜好不容易松下来的肩膀又是一紧。

余不行道:“咱们先前在庙里见过的,您还记得不?”

裴缜没什么特别的印象,直到余不行说吃过他买的糖葫芦,才模糊地记起来当时成南将那半串糖葫芦捏了一路,进庙后好像是递给了一个男人。

他点了点头,余不行嘿地一笑,神情愈发热络起来,若不是身上脏,心底又清楚自己的身份,手都恨不得搭在裴缜的肩上拍一拍。

他自然不敢这样做,只是凑得更近了些,热切道:“您是我们阿团的朋友吧?”

“阿团?”

余不行的视线向前一丢,裴缜跟着看过去,看见了仍旧原模原样蹲在地上的成南。

余不行道:“上次您就是跟着阿团来的,这回又是看他受了欺负来帮他出头的。”

裴缜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回复余不行的话。说到底他和小叫花子也不过两面之交,还真不知能不能算得上是朋友。

余不行觑着他的神色,见此眼珠微转,率先迈步引着裴缜朝成南走去,嘴上笑着说“一直在地上蹲着干什么”,一边趁着把成南拽起来的时机凑他耳边低声嘱托,“嘴边上的银子可得把握住了,生什么气呢!”

说着他在成南背上还掐了一把,咬着牙最后抛出一个气音:“笑!”

成南惯听余不行的话,包着眼泪怒气冲冲地挤出了一个狰狞的笑。

裴缜瞧见,脚步猛地一顿。

余不行干笑两声,圆场道:“看孩子感动的。”

他拍了两下成南的肩膀:“还不赶快谢谢银子,哦不,谢谢少爷。”

成南耷拉着眼皮,不想说话。

直到余不行的手在他背后快敲成鼓了,身前裴缜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他才不情不愿地道了声谢。

余不行松了口气,堆笑向裴缜道:“您跟阿团是朋友,以后常来找他玩啊!”

说罢便又开始在成南背上敲鼓。

这回成南任他敲,怎么也不愿意吭声了。

他倒不是不识好歹,其实心底也清楚自己被扯烂的袖子怪不得裴缜,但明白归明白,难受还是难受。

他统共就三件衣裳,哪个都爱惜得不得了,睡觉都恨不得塞到脑袋底下,这是他除了鲤鱼碗之外最重要的家当的,可他第一次碰到裴缜时就被砸烂了碗,第二次碰到裴缜又坏了一件衣裳,他不敢想下次再碰到这人自己还会倒什么霉,倒是别再见的好。

眼前的裴缜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句:“你想再让我来找你玩么?”

余不行的手一顿,紧张得呼吸都快屏住了。

成南在心里小声地说了句“不”。

然而他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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