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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去,站在母亲的牌位前。

时綮伸手,在木牌上摸了摸,幸好没有灰尘,否则外边儿的几个都脱不了干系。

原本康虹不能待在祠堂里。那段时间时綮和家里关系降到冰点,按习俗七天出殡火化,时綮每日待在康虹身边,睡在母亲棺材旁的蒲团上。

他就一个要求,母亲必须进祠堂。

时綮对着灵牌,长久叹出一口气,他回来了,奶奶去世,不消说什么尘归尘土归土,他没那个能耐替康虹原谅任何人。

更深露重,愁丝难解。

祠堂距离他的小院不近。

夜里凉快,时綮散步回去,心里并未有太多东西,那些读不完的文献,白种人的歧视和第一次孩子生病手忙脚乱送医院都已经远去,他还是回到这里。

细细碎碎的,刻意压制的,不能称之为想念的念头终于泛滥,他置身封建腐朽却还充满活力的古宅,不可避免一直想起他。

这还是不是时肇沣的陷阱,时綮在微风中摇头,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

不知道名字的花香钻进鼻腔,时綮对味道敏感,心情渐渐放松。

对了,孩子呢。

他下意识要朝白天的院里去,顿了顿脚步,欲盖弥彰般掩盖住这丝不自然的停顿,而显得步伐坚定。

钱馨悦没有一通电话来过,宅子里人多,孩子会很安全。

通往院门的小道没有改变,依旧是蓊郁青翠的竹径,甚至连月球灯看起来还是新的。

一个男人站在院前,身形峻拔雄姿魁伟,注视着他慢慢走过去,气质这东西很奇怪,那人随意一站仿佛乾坤在手,整片宅地自然臣服,偏他已经褪去白天见客的整套西服,只着柔软闲适的棉麻面料。

时綮克制着不让自己掉头,若无其事走到院前,走到他身边。

他的眼睛太深了,时綮下意识没去看,他在这里明显是找他的,不能够会错意。他一点没变,第二次感慨,身高也还是令他羡慕。

周身的气味都散去了,也许他在这里站了不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看起来时肇沣没有要开口的意愿,只是把奇怪而沉默的视线投射他身上。

时綮推开门之前终于没忍住:“你有事。”一个问句,音尾力求没有太多的疑问。

“孩子们在我那里,已经睡下。”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孩子们天生和他亲近,他眼前似乎浮现老东西哄着他们睡觉的画面。

“嗯。”时綮没有回头,其实这种事差人知会一声就行。

在等他吗,他还要说什么。

烦死,爱说不说。

时綮就要进门。

鞋子却踢到门槛,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往前扑,背上冒出汗珠般一热,要是在这摔了也太尼玛丢脸。

腰间蓦地出现一只手,握他的胳膊捞住他往回一带,仓促之间时綮身形一闪已经在时肇沣怀里。

陌生的味道,熟悉的体温。

外套让他脱下留在了车里,薄薄的衣料提醒他难以启齿的亲密无间。

从前有过比这疯狂的缠绵,如今他不自在什么。

从前他会怎么做,会大骂着快速跳开,抑或故意挑起欲火,在那怀里多待一会儿,身体满足需求同时卑鄙索取一点可怜的父爱。

他是否分得清,他有分清吗。

下腹可耻地收紧,白天疏解过的欲望再有抬头的趋势,这几秒太短,短到时綮轻微一挣,就挣开了这个来不及加深的怀抱。

时綮在原地站了片刻,身后的男人没有开口,只有细细的鼻息,穿过距离喷洒在他的后颈。他起了鸡皮疙瘩。

时綮不想再留,抬步要走。

“时綮。”男人喊出他的名字,很少有人连名带姓叫他。

有完没完,你他妈有什么不能一次说完。

“欢迎回家。”

……

欢迎个屁,整天顶个面瘫脸根本看不出欢迎的意思,背对着眼珠挨到眼眶边缘,看不到他还是没有回头。

直到上了二楼,推开熟悉的移门,时綮心情有种隐秘的宽愉,这个家有人期待他回来。

是他不是别人。

作者有话说:

坑是不会坑哒

第94章

【悼词】

时家包下殡仪馆,车场拥堵,来的都是时家亲戚。

最后的告别仪式,厅前的花圈排了好远。

时肇沣在人群里,他的精力被很多事分散,好像压根没想起来有时綮这个儿子,来时他们各坐一辆车,时綮带着钱馨悦和孩子。他带着女朋友。

钱馨悦本可以不用去,她的父母识趣拒绝前往,她作为继承人的母亲,身份未向大众公开而选择大事露面,也变得聪明不少。

时肇沣今日全套黑西装,领带为墨色斜格压纹,人群中鹤立鸡群,半点不像半夜还站在人院门口的。

他等我就是为了说那三句话?时綮心里疑惑。

以为回家可以睡得好一些,结果只有后半夜的两个小时。

半梦半醒间,他又被熟悉的气味包围,可明明时肇沣换了香水,换了他不熟悉的味道,三年把痴缠和熟稔统统扔掉不见后,又装模作样告诉他欢迎回家。

时綮知道,他是想只做他父亲了。

呵,时綮潜意识躲避他的怀抱和味道远远的,除了他尚且可以称之为留恋的这些,他给了许多宠溺和放任。那些没有道理的爱护,让爸爸捧在手心,时綮也做过最无礼却最得宠的小孩。他像大海,像山川。

每一次他插入时候,时綮只要抬头,目光就能顺着臂膀和胸膛往上,看见他眼里清晰的爱意和深沉的愉悦,他被惯坏了,往后再也没有在床上死过又在颠覆前次渴望中挣扎醒来的性爱,再没有予取予求的回应,再没有天然善意的容宥。

不曾拥有健康的家庭感情,有几个瞬间,时綮竟也是会需要的,无比需要完全放松恣意不讲道理的亲情。如果回国意味着回家,那个他曾经最痛恨最想离开的人,就是家的意义。

时綮带着钱馨悦坐在侧端,不停有叔伯和他说话,不少人现在才知道他有两个孩子,仪式正式开始前七嘴八舌围在他身边交谈,这个明显变得沉稳沉默的小少爷,无疑是未来时家最炙手可热的人。

他的视线却在游离。

有孩子又怎么样,现任当家的影响力非常可观。

时綮不断看向那个游刃有余的身影,他就是有种能力吸引他人目光,西装掐的腰身正好,挺拔有力,每一次行走透过布料散发出难以忽视的力量感。

眼珠随着时肇沣的背影转动,时綮还能和他人随意聊几句释放他为数不多令人舒服的好意,孩子要坐他腿上,时綮没细想抱住时悠,女儿把他的西裤压出皱褶,他就像抱住一个挡箭牌。

郑女士在他身边非常得体的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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