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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能在此处见到冯渊。
“冯师叔,许久不见。”余太守府邸,邵钦朝冯渊拱手道。
冯渊审视他:“嗯,距上次见面怕有十年了吧。”
“世家南迁后,钦一直想要拜会师兄,只苦于不知师叔踪迹。”邵钦转朝余怀刺道,“余太守自见过余郎后便突然性情大变,又拖延至此时,就单只是为了去接冯师叔来吗?”
众人皆知当然不是。可余怀偏偏决口不提什么余郎,只笑嘻嘻地打哈哈说:“哎对对对,这不正巧咱师出同门?邵太傅对下官有恩,下官对师门没齿难忘啊。”
邵钦道:“师叔今日来此,也只是为了叙过同门情谊吗?”
冯渊道:“你道如何?”
冯渊神情肃穆,通身严峻气势扑朝眼前人。眼前人浑然不惧,只凌然与他对视。
“阉党潘宦屠杀生民,驱逐清流,血洗燕京,如今又纵横江南,横征暴敛,激起一片民怨……苍生皆苦,国将不国,钦恳请师叔助我一臂之力。”
冯渊沉思后,道:“他杀的是你晏国的百姓,你要报仇,与我何干?”
“师叔也如此掩耳盗铃了吗?”邵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缓缓沉声说,“若不是潘狗与余氏勾结将大照晏州的百姓驱逐出玉门关,晏国又哪里来的臣民?昔日他们尚且是照朝的旧民,都能被逼得有家难回、横死异乡。如今旱了将近十年的湖广、饿殍满地的秦州,哪一寸不是你家国的土地?又有哪里不饱受宦官的欺压?”
“话说得好!”冯渊嗓音亮如洪钟,“可这些年将军吃的是西夏的米、骑的是西夏的马、用的是西夏的兵,就连将军您自己都成了西夏圣女的王夫。今日在下斗胆,但且特此一问,请问您要拿什么证据出来向我等证明您是意图逐鹿中原的谋主,而并非西夏圣女一族的傀儡呢?”
“是啊,”余怀附和道,“若将来下官立誓追随于您,那请问这渝城的八府六县上千乡镇究竟会成为您的国土,还是西夏的一州呢?”
冯渊、余怀这一语,问的是邵钦自立称雄的决心。
刹那间,风声渐响,吹得树林婆娑。
邵钦攥紧了拳头,压下声说:“我已从圣女手中夺得大照太|祖隆兴宝库密钥,圣女一系皆已遭生擒,现正囚禁于西夏皇庭之中。”
冯渊、余怀等人一听,对视一眼,彼此皆惊目圆睁,微微倒吸一口凉气。
想不到邵钦居然恩将仇报,背离了当年收留他的圣女,反倒夺走了西夏立国的根基!
真不愧为雄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正因西夏族人也杀汉人,杀的不是一丁半点。倘若邵钦不趁早夺取宝库、软禁他们,将来这片河山又要沦为哪一族的河山?
“钦乃莽夫,只懂排兵布阵,不懂安民养生,”邵钦躬身向二人恳求道,“冯师叔一派能臣众多,懂得如何兴盛利民、与民为善,余太守治下更是物产富足、百态繁荣。钦想结束这一番乱象,护天下生民百年安康。还请二位帮扶于我,助钦重振河山!”
他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只冲九霄凌天。
冯渊、余怀俱是浑身一震,良久不能言。
静过半晌后,冯渊长叹一声,忽而朗声大笑:“哈哈,想不到那个金尊玉贵的邵以忱将军,有朝一日也会沦落到有求于我的境地吗?”
余怀踏步向前,扶着邵钦的双臂将他抬起,笑道:“方才带兵围了您,主公不会心有余恨、怪罪微臣吧?”
邵钦莞尔一笑。
他却不知道,这两人其实早就已经被余东羿说动,只是来确认一番就准备归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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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兵符,收拢兵马,发请帖邀见师叔那一派的清流名臣,待客,接连几日,邵钦忙得是脚不沾地。想到黎二郎,他好不容易抽出空隙来问余怀一声。
余怀一听邵钦问他余东羿,只打马虎眼道:“哎哎,之前怕伤着堂兄就把堂兄送远了,现在正接回来呢,三五日就到了。”
邵钦皱眉,他实在无法猜测黎二郎在余太守那里是如何瞒混过关的,但既然收了实打实的兵符,又得到了冯渊与余怀二人的归顺,他只能先稍稍将此事压在心头,留待见了黎二郎再说。
邵钦心中隐隐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般不妙的感觉,就好似当初被余郎休妻、背叛灭国时的感觉一样。
倒不如说,他已经再度地极力将此事抛之脑后,欺骗自己不要再去想他。
然则,噩梦还是重蹈覆辙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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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戚四扛着即将毒发身亡、奄奄一息的温九闯进将军屋里的时候,他们邵将军正被黎家二郎拥吻在怀中。
“真是不凑巧,” 化了老妆涂黑的余东羿坦然地松开邵钦,“这才刚被接回来,洒家连句体己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跟将军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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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四破门后怒喊:“将军!杀了他!”
“温九?”邵钦错愕地抱住温九,直视他青紫的脸色,“温九!你怎么了?”
温九真就为了对将军说这句话死撑了一路才活到现在,他气息奄奄地说:“将军,翠翠跟凌霄卫在一起,她见过黎二郎,她的头上盘的是……慕钦髻。”
戚四已经拔剑对着余东羿冲过去了,凄厉地喊道:“什么姓黎的?他就是余狗!他早就已经跟潘党碰头了!”
邵钦猛然回头,才突兀地察觉那位黎二郎哪里是眼瞎?他双目清明,正顶着一副已经摊牌了的自在神情轻盈地侧身躲过了戚四的利剑。
一切答案都已揭晓在眼前。
“铛!”
刹那间,天翻地覆,不知有多少凌霄卫从房梁和屋檐外浪潮似的窜涌而出,跟着黎二郎而来潜藏已久的敌人终于尽数绽出了杀机。
“余东羿!五年了!你再跑回来这样戏耍我有意义吗?”
邵钦拔剑冲将上来,却被众多身手凌厉的凌霄卫逼停拦住。历史重演。
余东羿立在人后,昂头嘲讽道:“耍一耍哪里不好?再说了,你不是很喜欢黎二郎吗?”
邵钦道:“那是因为他与你性情截然不同!”
“哪里不同?”余东羿狡黠地笑道,“他上你,我也上你。他讨好你,我以前也天天搁你跟前叫唤。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是个瞎子,哈,对了媳妇儿,难道你喜欢玩瞎的吗?”
“闭嘴!”邵钦嘶吼道。
余东羿偏不如他意,话一道儿接一道地逼着往下说:“你还叫我当你余郎的替身?哈哈,好媳妇既然舍不得我,又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说,可不就得这么玩吗?”
“余贼!”邵钦气血上涌,浑身筋脉喷张。
“怎么样啊?以忱,被黎二郎哭着喊着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