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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二郎就是想陪您到渝城,日日夜夜地缠着您,而您只不过是纵着我罢了。二郎巴不得将军再狠心一点利用我……在您床榻以外的地方。”
浅滩旁叙过情,再来之后的事就很顺理成章了。
邵钦越是年长,就越是对小辈难以推拒。黎二郎不知从哪儿无师自通学来了许多巧技,跟烙烧饼似的,翻来覆去,把他一身老骨头折腾得叮铃桄榔。
虽然从前余郎在榻上的活也很好,但那家伙强势归强势,大半时间却都是温柔地照拂着他的。相比起余郎那个同龄人,现在的黎二郎有着一腔邵钦无法理解的热情。他简直像一只对什么都跃跃欲试的小兽,且不管不顾地哪里都要嗅一嗅、舔一舔,新奇得要命。
邵钦从未觉得自己这一具由成熟迈进年老的身躯是有什么值得探索的,而黎二郎却好似要将他啃吃入腹。有时邵钦甚至感到吃力,他想不通黎二郎这么一个瘦削的青年怎么能有着如此贪婪的胃口。
遂至隔日清晨,穿衣洗漱用膳,邵钦亲自派人备好马车,供少年乘坐。
“将军不与我共坐一乘吗?”黎二郎扶着车门,湿漉漉的眼眸无神地朝向前方。
邵钦道:“我骑马在侧,二郎有事可掀开车帘直说。”
“可二郎瞧不见风景,路上又只有车马颠簸,仅我孤身一人塞在窄小的车厢里,将军就不心疼吗?”
邵钦默了一阵,压低了声:“坐进去陪你可以,但不许你动手动脚。”
黎二郎听言,果真心满意足地微笑着说:“好。”
动没动手脚未可知,一路上赵解风与同僚等人护卫队伍在侧,直到与从渝城方向来接应的温九、戚四等人会面,都没听出马车厢里传来什么动静。
只在夜间下马修整时,赵解风依稀看到那位一丝不苟的邵将军重新束了发髻,还红透了耳根。
这就到渝城,余东羿的旧友余怀余太守治理的地界。
时过境迁,当年粉澄澄像个福娃、一腔土音还遭人排挤的小余怀,到如今,也老成了个心宽体胖的中年笑面佛陀。
第52章 敌国将军(52)
余怀余太守是个成了精的老狐狸。
他的狡猾是出了名的。
九年前, 余尚书嫡子余成明在燕京暴毙。余氏嫡系一脉以余相、余尚书为首的掌权者们一意孤行,率余氏军包围凌霄塔与凌霄卫展开决战,意图谋夺塔内传国玉玺。
熟料九千岁潘无咎猛然功力大进,覆军斩将如杀鸡扯脖子般容易, 更提早设下埋伏, 坑得余相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最终被斩于潘无咎剑下、身首异处。
凌霄塔一役, 余氏军惨败, 余氏嫡系无一幸存, 燕京半个城的世家都遭了池鱼之祸,大家纷纷溃散而逃。
唯独有一余氏, 也就是余氏远在渝城的旁支家主余怀得以幸免于难。
原来, 他早在决战前就看准了时机投敌,给潘无咎养在凌霄塔方圆数十里内逃荒的难民送去了好大一批粮草, 解了九千岁正急一时的后顾之忧。
潘九千是个大气的。
他杀光了燕京嫡系的余家人,却看在余怀的份上, 手一松,就放过了余氏在秦淮以南的各系旁支。他甚至还放任余怀继续踏踏实实地做这个渝城太守,一晃眼九年, 也不曾来插手干涉过渝城诸事。
眼下, 听闻邵钦携了他心心念念的“余家兄弟”要来,余怀余太守一早便翘首以盼, 恭迎在了渝城大门前。
这是个面色红润、脸大面圆的富贵大官。及至中年,余怀的容貌虽不比邵钦丰神俊朗, 但他那堆笑起来的眉眼, 尤其是那一个肚里能撑船的浑圆大肚,也令这父母官太守瞧起来别有一番普世和善之姿。
朝着邵钦□□大马的胸脯, 余怀举起袖子,拱手便道:“渝城太守余怀,参见邵将军。邵大人远道而来,下官不胜荣幸。”
邵钦骑在马上,脊背挺直,只微微颔首说:“初次见面,余大人。久等了。”
余怀见邵钦屁股都不肯从马鞍上挪一下,明摆着是想落他的面子,便忙笑道:“先前将您得罪狠了,当属下官无状。按理说看在师门的份上,下官于情于理都应该招待将军一遭儿。但实在是您于下官府上登临三次都凑巧遇着下官不在,这天时地利人和啊,不可强求不是?”
邵钦淡淡俯视他道:“当年爷爷教导弟子,可不曾讲过借词卸责的道理。”
“没说过嘛?呦,下官都给忘了,”余怀腮帮子鼓鼓的,皮笑肉不笑地暗示道,“毕竟您也知道,要不是我当年死皮赖脸地求着东羿堂哥当了他的伴读书童,恐怕连你邵家太傅府的门槛儿都没有资格跨过去吧?”
邵钦道:“或许我家人早先前曾经怠慢过你,但后来你入我邵氏门庭,我叔伯堂兄可没少与你介绍同僚。”
“是,多谢提点,我才能有个渝城太守当当,”余怀讥讽道,“可当初那一番扶持有多少托了邵家的福,又有多少是借了堂哥的光?若不是早年东羿堂哥常常指点、送信来渝城帮我打通官曹,我余怀只怕早都被其他兄弟姐妹斗死、亦或者被邵家忘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吧?想挟恩图报?邵大人不如先请东羿堂哥来吧?”
想不到余东羿未雨绸缪,背地里竟然还布置过这么多的手脚。邵钦问道:“便是见了他,你又想如何?”
“那还不容易?”余怀脱口而出,恶劣地笑,“先问问堂哥这些年你服侍得怎么样?再看下官究竟是要给将军出钱出马,还是就此把人给捆了再卖给他的仇敌?”
“你!”温九气愤,拔剑作势向前,一下马便被太守官兵拦住。
“住手!”邵钦临危不惧,一声喊,已然一脸严肃地环视包围而来的渝城官兵。
邵钦审视余怀道:“就这点儿人马,还想让我束手就擒?”
“那若是再来几千呢?”
余怀威胁地笑了笑,大肚一转,大手一挥,轰鸣的号角顿时朝天吹起,巍峨的城门隆隆作响,豁然一开。
原来他早肃清了附近的百姓,在城内囤积了大量兵马,就守株待兔地等着邵钦这趟自投罗网而来。
邵钦面对上千精兵,面色不改,只威严道:“若我要带人杀出重围,余太守你是决计拦不住我的。况且你要见的人今日我已经带到城外,就在马车中。即便如此,你也要大开杀戒吗?”
“莫讲那些弯弯绕绕的了!我东羿堂哥向来不是个怕事儿的!若你和他感情尚好,不用邵将军三顾茅庐地来找我,他一早儿就露上脸来了。如今你好说歹说藏着掖着不让人出来,鬼知道是闹了什么幺蛾子?这么大的蹊跷,你以为我余怀会看不见吗?”
余怀道:“都曹,动手!”
霎时,满城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