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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威慑后,当着众人的面,山狼冲余东羿抱拳:“先前以为你只不过是个会打牌的嘴上滑头,未料东羿老弟连刀都耍得如此精妙,我山狼服气!方才的恩老子记住了,从今往后,有我山狼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这个兄弟!”
余东羿不客气,拱手受道:“既如此,小弟就承蒙老哥照顾了。”
此番劫掠,大获全胜。
收场时,落败的部曲要么被杀,要么都被俘虏起来了。所有的世家千金、丫鬟团团围坐在一旁的空地上,紧紧相依,惊恐地看着面目狰狞、浑身血腥气的土匪们。
女人堆里,丫鬟痛哭起来:“呜呜……小姐,该怎么办呀?”
被唤作小姐的世家千金面上亦然惊惶万分,却稳住呼吸强行镇定下来。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土匪堆里的一个特别的男人。
那男人身形高大,皮肤棕黑,面容英俊,更要紧的是他昂首挺胸,举手投足间自有一众世家风度,纵使穿着粗麻布衣,仍然与身旁浓髯粗壮的土匪们格格不入。
“莫慌,”樊千金眯眼,“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是……”
这群土匪,他们既然没想杀掉她们,又杀掉了轻薄樊家丫鬟的手下,或许还有谈判的余地。
樊千金屏住呼吸,静静地盯着余东羿朝她们走来。
果不其然,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余东羿背对着土匪,蹲下身,扫视了一圈抱团依偎坐在地上的女人。
樊千金张口:“曜希公……”
“嘘。”余东羿背着人使了个眼色,呵斥住她,朝樊千金挑眉,笑道,“冒昧打扰,姑娘,洒家瞧您模样有点眼熟,这马车上绣的图腾又是燕京樊家,就是好奇想问一句,你可有个兄弟叫樊常?”
樊千金意识到余东羿并不想让她叫破他的名号,便点点头,道:“正是家兄。”
“哦,”那这位就是樊常想介绍给他当媳妇的樊妹妹了,余东羿认认她的脸,笑道,“那你哥人呢?现下燕京什么情况?”
樊千金垂眸道:“照天游祭后,九千岁于凌霄塔大破余氏军,生擒余相、余成明等人,余氏溃败逃散,大小氏族作走兽状四散奔亡。各家本欲逃亡南渡,不料九千岁竟先人一手,以金玉帝的名义下诏邀世家各嫡子入宫宴会,实为软禁。”
樊常和许多世家子一样,被关在宫里了。
潘无咎说要那些世家拿钱、拿粮食赎买子嗣。城门一关,不把世家的家底掏空,潘公就不许他们出城。
樊家现在还被扣在城里,只有身为樊常妹妹的樊氏千金带了一小部分人手赶在城门关闭前逃了出来。
“大手笔!既如此,只怕这朝堂上现在已经是他潘九千一家独大了。”
余东羿没想到潘无咎会如此雷厉风行地清算世家,斗倒了余氏,那剩下的大小世家无非只是乌合之众,只能坐等潘无咎收割。
潘无咎手握玉玺,又扶持着一个对他惟命是从的小皇帝。
等稳定了朝堂,下一步他潘公公会要做些什么呢?只怕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要往西北大晏的疆域看去了吧?
樊常妹妹起身屈膝行礼道:“既遭劫掠,小女亦不愿公子为难。我家在江南尚有根基,还请公子放我等女眷一遭,小女愿以身相许。”
这位樊家千金是有气度的,明明都怕得浑身发颤了,还能条理分明地将话讲清楚,不卑不亢。
余东羿挑眉:“我伙同人马杀你家部曲,你难道不恨?”
樊千金愣了愣道:“雇来的寻常匹夫罢了,又哪及我清白性命重要?”
是了,贵族从不把平民百姓的人命当回事,土匪们杀的都是樊氏花钱雇佣的打手,纵使是杀的是家将也不过平民而已,樊千金自然不会心疼。
余东羿欣赏樊千金审时度势、不计得失,便伸手将她扶起来,道:“以身相许倒不用,世道乱,天又寒,再往后走还有山匪,你家部曲没剩几个,这样下去也到不了江南。”
言下之意聪明人都懂,樊千金只得温驯地颔首:“既如此,小女子及樊家女眷便都听凭公子安排了。”
劝得服就行,甭管余东羿心中如何成算,那几个土匪大汉一瞧世家几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都肯跟着上山,没一个反抗的,不由吹起口哨。
山狼一把搂住余东羿的肩,朝后面的女人方向使了使眼色:“好小子!这副皮相就是招人喜欢。”
余东羿龇牙笑:“可惜家中已有妻室。这趟劫了够过冬的粮食和肉干,小娘子们娇贵,还望山狼老兄多担待些,莫让她们受欺负。”
“放心,兄弟们讨媳妇各凭本事,谁敢动手动脚做那些出格的事,老子第一个饶不了他,”山狼拍着胸脯应了,眼睛却提溜一转,试探道,“那最娇的千金像是与你认识,东羿老弟要护着她们过个冬无妨,可毕竟人都进了山寨了,再往后的日子,你倒要如何?”
余东羿莞尔一笑,倒也没跟山狼说透,只会意道:“再以后,就看山狼老兄信不信得过洒家了?”
说罢,他起身上马,一弯腰,长臂一揽,将樊家千金横抱到了马上,振臂一呼道:“兄弟们!回营!”
山狼瞧他意气风发,不由跟着大呼:“回营!拉上东西跟着东羿老弟!上山!”
这年头,不杀人就饿肚子。这队土匪偏偏只杀部曲,对女子半根指头也不碰。独独余东羿横抱了樊家妹妹上马,温声说:“樊妹妹莫怕,帮哥演一场戏。”
恶汉子劫掠娇娘子上山,樊家妹妹只在话本里读过此等故事,不由心脏怦怦跳。
樊氏千金早许多年就听过余东羿的风流佳话,甚至还动过让她哥哥替她给余东羿说媒的心思,如今坐在马上,背后贴着男子健壮的胸,霎时脸红万分。
另一头,山寨口,邵钦知道余东羿今儿头一次跟土着匪下山,虽说嘴上不情不愿,私底下却还是操心的,难免忍不住来门口迎接他。
遥遥地,他望见为首恣意纵马的青年,又见男人怀里抱的少女,不由僵了脸。
“快看,余哥儿回来了,还带了小娘子!”山寨边晾衣裳的女子凑趣笑道。
“来,站稳。”到门口,余东羿掐着小姑娘,把人稳稳放到地上。
“谢谢公子。”樊家千金被风吹得小脸通红,她只觉得太新鲜、太刺激了。久居闺阁,这是她生平头一次纵马,而掳她上马的人,还是她在燕京心仪已久的公子。
可樊家千金一抬头,却见余东羿已然离了她,摆摆手,朝另一头的青年走去。
邵钦正扭头要走,避开人群,到了隐蔽处,被余东羿拉住。
“醋啦?”余东羿坏笑道。
邵钦冷冷看他:“你想太多。”
“不醋就是不把洒家挂心上,不把洒家挂心上,你来寨门看我作甚?”余东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