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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很深,很静,又带着一点笑意。

嬴政屏住呼吸,一点都不心地和他对视。

两双极相似的眼,视线无声地对撞。

不服气、较着劲,却又涌动着别样的情绪,试探着、收敛着。

是赵政先收了目光,“小孩,看我干什么?”

嬴政也挪开眼:“走神罢了。”

话说完,两个人都是一顿。

好像……默认了十年前的称呼。

几乎同时,两道相似的声音响起:

“小孩。”

“不许叫小孩。”

嬴政冷着脸,重复:“不许。”

赵政批着奏书头也不抬:“没及冠就是小孩。”

嬴政:“我长大了。”

赵政:“所以?”

枯寂的眸子暗了暗,嬴政想说什么,最后没有,盖上毛毯,睡觉去了。

赵政余光看着他,手里的朱笔停在砚台边沿来回刮了好几次,落在那道请秦王尽快及冠的奏书上,利落地写了个“可”。

这一觉嬴政睡得很久。

外面候着的宫人进来看过几次,太医也来过,发现嬴政退烧后,大喜过望地退了出去。

赵政全程看完他们用眼神和手势交流,有点哭笑不得。转而,跟着那些人出了殿,听听嬴政的病情。

太医们你一嘴我一嘴地讨论着这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高烧,不知道什么人提了一句:“大王这失眠之症快十年了,现在年轻,还好说,再这样下去,怕是不行。”

所有人都静了一瞬,然后齐齐盯向说话的侍医:“你闭嘴!”

太医令道:“话虽然不好听,也确实有道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看大王的症结,在这里。”

他指了指心口。

其他人了然,跟着点头,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十年前也没什么事……等等,十年前,莫不是吕相和太后那件事?”

“有可能,你看大王十年来连个女人都不见。可是……这种事怎么导致会失眠呢?”

“也许是打击太大了,成了心结,晚上会瞎想,就失眠了。”

“胃口也不好,又总是忙碌,我给大王配药,都怕量过了他受不住。”

“是啊,消瘦得不成样子了。”

“不会是……有什么东西缠着大王吧?”

这话一出,叽叽喳喳的各种猜测都飞了出来,什么怪力乱神的说法都有。

赵政听着听着,不自觉地往回走。

也顾不得自己被这群太医划到了“东西”这一类里了。

一边想知道嬴政到底是有什么心病,一边又隐约担忧起来,他给嬴政吃的药会不会过量?

回去守着看看,别出什么事。

回去后,奏书早已批完,赵政没事做,就在床榻边守着嬴政。

一守就到了深夜。

喝了第三杯咖啡后,赵政终于还是没扛过去,脑袋上上下下地打架,趴在床边睡了。

嬴政醒来时,头痛得跟裂开一样,他动了动有些麻木僵硬的身体,因不适而闷哼了一声。

便渐渐感觉到一只手在毛毯下,正被什么人握着。

转头,看见赵政趴在床榻边,双手压在毛毯下,握着他。

嬴政有些怔然地看了他一瞬,混沌的脑海想起赵政回来了。

他吃药睡着了。

他们斗嘴了。

赵政还在他的手心里写字。

他的手被包裹在温暖的手掌中,真实的触感让他再次怀疑起来。

他是不是又做梦了,或是又失魂了。

这个赵政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他的幻觉,还是臆想?

嬴政抽出手,在自己腿上掐了一下,没感觉到疼。

他的表情瞬间暗下来。

果然,又是做梦。

倒是赵政刷一下弹起来。

他烫着般缩回手,盯着自己胳膊,上面一块新鲜的紫红色淤青,下手非常狠,直接给他掐醒了。

嬴政也看见了,默然一下,没吭声。

不是梦啊。

赵政锁定这个唯一嫌疑人,露出胳膊给他看:“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嬴政:“梦见被狗追着,我就给了他一脚。”

赵政:“你再来一脚我看看。”

嬴政真就伸出手,又掐了他一把。

力道一点都不含糊,实打实的,掐出一片紫色。

赵政在心里笑他幼稚,身体却凑过去:“再来一次。”

嬴政推开他:“懒得理你。”

赵政不跟他插科打诨了,拿出准备好的夜宵。

小孩这身体必须调养起来,至于那心病是什么,他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嬴政道:“没胃口,不想吃。”

赵政笑了一声:“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叛逆期的小孩,什么都跟大人对着干。”

他挨个打开食盒,在案上放好,嬴政不动筷,他夹着菜送到他嘴边:“吃。”

嬴政别过头。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想吃还是在怄气。

赵政把筷子一放,“不吃是吧,扔了。”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把东西都倒进金盂,收拾东西。

嬴政一皱眉:“你做什么?”

“回去做点别的,总有你想吃的。”

“……”嬴政沉默一下,目光从金盂上划过去,慢慢道:“这些是你做的……?”

“难道是天上掉的?”

“……”

赵政说走就走,转头就拿了一份新的套餐。

速度之快,像早就准备好的。

这次的菜色和上次不重复,赵政开完盒子,又夹菜送到嬴政嘴边。

嬴政面色仍是冷的,但眼睛里多了一点生机,还有一点点期待。他抬起手,从容道:“我自己可以。”

筷子上夹着一块肉,赵政不想放下,“先吃了这个。”

嬴政拒绝地后仰了一下,扛不住赵政步步紧逼,最后只能小小地张开嘴,把肉含进嘴里。

旋即他眨着眼夺过筷子,低头用餐,慢吞吞的,也不看赵政。

脸颊有些发烫。

赵政有点摸出对付叛逆期小孩的办法了,就是硬来。

尤其嬴政这种强硬的性格,就跟他杠到底。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嬴政吃完了半碗米饭。

心道这饭量,这孩子能活到今天也是奇迹了。

赵政做的饭菜太合胃口,嬴政虽然不吭声,但破格吃得比平时多了很多,有些难受。

他不想告诉赵政,脸皮薄,就说要出去走走。

散散步,消消食。

外面夜正深,盛夏的晚风仍有些凉,走了一段距离后,嬴政就被风呛了下,咳嗽起来。

赵政把带来的披风给他披上,“还逞能吗,这小身板。”

出了门他就让嬴政穿上,小孩死鸭子嘴硬就是不听。

“非得要吃点苦头。”他道。

站在嬴政面前给披风打结,手指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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