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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喝过王弗馈赠的美酒的,站在价格牌前,也有些迟疑了。
李书文站在柜台里面,面带微笑,解答人们的疑惑。
“店家,你这里怎么没有银瓶酒、羊羔酒?像这些奇奇怪怪的果子、药材酿的酒,能喝吗?”
“店家,你这酒也太贵了,一瓶才这么点,还‘每人限购三瓶’,这是什么意思?做生意可不要亏了心啊!”
“……”
众说纷纭,大多都是不满,李书文捡了些紧要的答了,最后说:“我家主人擅医,不喜饮酒过度者,才定下这样的规矩,这也是为了诸位的身体好。另外,我家的酒,虽然量少价贵,却是物超所值,普通人三杯即倒,诸位有酒量好的,可以一试。”
李书文说着,命伙计打开一瓶白酒,霎时酒香满室,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见人们“咕咚咕咚”咽口水的声音。如此浓厚的酒香,稍微懂点酒的都知道,这肯定是最烈的烈酒,他们平日里喝的那种甜甜腻腻的低度酒根本就比不了。
真有那不信邪的,冲上来接过李书文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忍不住大喝一声:“好酒!”不一会儿,便晃晃悠悠地醉倒在地了。
第一批来买酒的,自然是主家派出来的奴仆,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主人家又想尝个鲜,一闻这酒香,又看试酒的人一杯即倒,赶忙跑过去排队订酒,生怕晚了,那牌子上的数字就归了零,再也买不到了。
不到晌午,第一天定额的酒就卖完了,没有抢到的人
只能望洋兴叹,暗暗发誓第二天一定要起早来抢。买不到,自然要跟亲朋好友抱怨一番,这陶然居的名头就传出去了。
程氏和王弗坐在二楼窗边,一直听着底下的动静,陶然居关门后,程氏才说:“你这法子,以后切不可再用了。”
王弗笑了:“那是自然,只不过是个噱头罢了,哪有这么夸张,一杯就倒的?等到明日,整个东京都会知道,新开的陶然居有美酒了!”
“这开店的讲究,我跟着你真是学了不少,怪不得二哥常和我夸赞你的妙想,和乐楼做到如今的规模,你功不可没。”
“我也不过是比旁人多了几个心眼罢了,若论做生意,还是程伯父更在行,经验老到,洞察秋毫,能够准确抓住百姓的需求,我不过是跟着沾光。”
“好了,夸奖的话你就好好收着吧,这段时间忙里忙外,子瞻都同我抱怨,说你好些日子没陪他一起读书了——”程氏睨了她一眼,眸中竟是罕见的戏谑神色。
王弗囧然。苏轼要考试,她当然全力支持,尽量不去打扰他,结果他还有意见了?
不过,说起来她和史容华为了画陶然居的布置图纸,好像已经住了十天的客房了。
第129章
众人忙完陶然居的事, 一起回家, 才进院子, 便看见苏洵手里拿着一本书,背着手在给苏轼和苏辙讲课。
苏轼和苏辙坐得端庄笔直, 全神贯注, 听见女人们回家的声响也无动于衷,继续听课。
王弗悄悄给了苏轼一个眼神, 打手势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苏轼板着脸,还不动声色地转过半身, 装作没看见她。
嗯?生气了?
王弗正想着晚上做点什么好吃的哄哄他, 便看见留在家里的双喜和七喜迎过来,双喜看了看气氛严肃的苏家父子, 有点疑惑地问七喜:“官人们不是在书房读书吗?怎么我才走开一会儿,他们就到这里来了?”
七喜指了指院子里的影壁,绕过影壁就是二门, 二门出去是苏家的饭厅、待客厅, 再往前就是大门了,从苏氏父子待的地方可以清楚地听见外头的动静, 而书房在三进院,离大门比较远。
王弗“噗嗤”一笑。
双喜仍旧懵懵懂懂:“娘子你在笑什么呀?”
“我在笑, 咱们家多了三座‘望妻石’——不说了, 咱们今晚吃烧猪头,酸汤鱼,酸笋火腿汤, 如何?”
“好啊好啊!”
“傻丫头,你说好有什么用?去问官人们想不想吃。”七喜一向冷静地“残酷”,立刻刺破了双喜的美妙幻想,催促她去询问苏家父子。
“还是七喜知我啊!”王弗又是哈哈大笑,揽着七喜往后院去了。她的步子刚转过月亮门,苏轼便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冲双喜喊:“让娘子再做点红烧肉,酸汤鱼少放些醋!”天知道不爱吃鱼的他,每次被酸汤鱼的馋人香味吸引过去,又被酸得倒牙,是什么样的心情。
果然晚饭时三个男人就有些别别扭扭的,一声不吭,埋头苦吃,连程氏错把苏洵不爱吃的花椒夹到了他碗里,他也照吃不误。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在乎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了,王弗看他们三个憋得难受,忍不住说:“忙过这一阵,阿娘和弟妹就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了。”
“哦?陶然居的事都办妥了?”苏洵率先回神,顺手夹了一块鱼肉给程氏。
苏辙虽然没说什么,却看向了史容华,眼底满是欣慰的神情。
“等等!娘子你呢?”苏轼忽然大叫,被程氏一眼瞪得缩了回去,筷子上的红烧肉都掉了回去。
王弗把他夹过的那块肉照旧夹给他,笑眯眯地说:“当然是陪官人你读书了!官人,你开不开心呀?”
苏轼被她笑得满身鸡皮疙瘩,想笑却极力忍住,不敢在父母面前放肆,偏偏王弗还悄悄在桌下轻轻踩了他一脚,害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开心……开心……”
“娘子啊,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苏轼不情不愿地跟着王弗在院子里散步,委屈地瘪着嘴。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你看看你,每天吃那么多肉,不多走走,这肚子上就全都是肉了,长成个大腹便便的模样,再清廉,人家都会怀疑你贪腐的。”
“我这还没下场考试呢……”
“苏哥哥,要对自己有自信啊!”
“我倒不至于觉得自己考不上,只是,如何做一个好官,还是需要好好学习的。”苏轼说着,忽然停下了脚步,自言自语地往卧房去了,“对啊,我还有一篇文章没背完,怎么能在这里浪费光阴呢?”
王弗对他的小心思洞若观火,站在后面笑得不行,不一会儿,苏轼又抱着他的岁岁出来了,问王弗:“娘子,你的绮年放哪里了?今天咱们放松一下,我教你学琴吧。”
七喜不
声不响地把绮年抱了出来,王弗瞪她一眼,她却露出了跟双喜一样憨憨傻傻的笑容,挠着头出了院子。
“你不是还有一篇文章没背吗?”
“刚背完了,”苏轼面不改色,调试琴弦,招呼王弗过去与他同坐,“‘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娘子你不会弹琴,实在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