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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南风都已盛行至此了,这他着实没想到。
谢余倒是看得满脸笑意,不时打量李暮和寒无见,似乎欣赏两个人的窘态是非常令人高兴的一件事。
寒无见手里握着白瓷杯盏,抵在额前,好像这样就算把自己埋起来了。别人发现不了他。寒无见继续:“什么招?”
谢余把扇子折了一半,贴住鬓发,点点下巴:“喏。”
一楼人群里,谢兰因想上楼,被看戏的人挤过来又挤过去,压抑着满脸不耐。他转脸看向楼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楼上,发现了寒无见本人,还是在看戏台子上的表演,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寒无见恨不能拿起茶壶挡住自己。“你该不会是,想我利用兰因?”
“这怎么能说是利用呢。”谢余道,“兰因这孩子天天没什么事就想着来找你,这倒让我想起来小时候,七哥他们总是一边跟你作对,又费尽心思地想拉你跟他们一起玩,投入他们的阵营。”
寒无见微笑:“那不过都是小时候玩闹的把戏罢了。”
“那你现在跟他玩玩又有何不可呢。”谢余道,“他这么喜欢跟你,你就满足他一回又怎么样?又不用你做什么,就和他简单地吃个饭,坐一回马车,让他带你去金阁附近,再借口出去……”
寒无见眼神闪躲:“这样和之前那样也没多少区别。再说了,你真的想我那样吗?”
谢余笑出声:“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遭委屈了的模样。”
“臣不敢。”
“阿见想做什么,自己乐意就好了。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勉强自己。”
寒无见点点头,稍一抬脸,谢兰因已经在楼梯道上了。寒无见硬着头皮,想了想,跟谢余道:“那到时候我就假借您的口谕过去。我先去看看景行。”
寒无见从另一边下去,回头已经不见谢兰因了,他舒一口气。下到一楼,才知道景行已经被休沐的陈相因接走了。
“那李暮李大人呢?”寒无见问一个酒保。
对方似乎也一头雾水,道:“李大人应该上去了吧,您没有看见他吗?”
寒无见摇摇头,不过他也并不太在意,在下面随便望望,顺着戏台,看上面两个唱戏人转圜。
他站的地方还能看见谢余,他刚刚和自己说谢兰因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只是开玩笑吗。那副轻佻的姿态,似乎把自己推给别人,尽管他们两个本身什么也没有,也不会有,不管有没有年前那番错位的荒唐。寒无见心中不禁有些刺痛。
谢余本来在独自喝茶,望着远方,并没有看戏,李暮走了上去,他很快收回目光,冲李暮笑了起来。
寒无见在台下看着,脑海里不禁浮现那夜李暮所说,“陛下送的,”他似乎感到惊异,“你没有吗?”李暮没有恶意,他知道这点。但是他真的没有。
寒无见望着二人,内心泛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无论离不离开那几年,他同他们都是有一定距离的。那么就算一切了结之后,他离开京城去随便哪个州,或者干脆回到北边,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你为什么总躲着我?”谢兰因从他身侧冒出来,简直像突然出现的一样。
寒无见本来一只脚已经踩在阶梯上了,被谢兰因惊得差点扭脚跌下去,还好他很快稳住了,谢兰因多此一举地扶了扶他的手臂。
“没,没有啊,”寒无见道。
“你上次都还能和我说话,”谢兰因问,“我有那么烦人吗?”
第34章 金阁
谢余撑着头,眼神下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戏。
李暮在他旁边坐下,“咦”了一声,道:“那个是王世子吗,他和无见在一起啊,他们的关系看起来真的很好呢。”
谢余道:“再好也不会好道哪里去。”
“为什么?”
刚刚他就知道阿见一直在看自己,眼神不曾移开分毫。但自己始终没有回看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解这一切的,阿见总喜欢这样默默注视自己。但当谢余回头看向他的时候,他反而移开目光,装作什么也没有的模样。他可能一直不曾了解自己的眼神从来就没纯粹过。
谢余想,那就让他看吧,没什么好损失的。
“鸿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鸿沟?”谢余略显夸张道,“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和别人隔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天堑,有些人生来高贵,有些人性本下贱。但他们并不都是不能被打败的。”
李暮其实并不怎么关心,仍然严肃点点头。
谢余反而率先笑了:“行了,你什么也不知道,有时候真的拿你很没办法,你知道就你这个,”谢余本来想说城府,想了想还是作罢,直接继续,“你根本比不上你父亲。迟早被那些人拆解吃入腹渣都不剩。”
李暮道:“我爹他死的那么早,我怎么可能多学他什么,他一直比我聪明,而我也不能像阿见那样为你排忧解难,只好写写话本子咯。诶,陛下我把你也写进去,让你成为大明君流芳百世好不好?”
“算了吧,折磨完阿见就别打我的注意了。”谢余道,“不像他们也挺好的,简单活下去不好吗?有些人不往上爬就会被强行摔死,不然谁不愿意蹲在水沟里捡青菜叶吃呢。”
李暮疑惑:“陛下真这样想吗?”
“你呢?”
“我当然是希望安安稳稳过完一辈子就好了,”李暮抓抓后脑,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最好还能娶一个妻子,等我攒够钱就好了。”
谢余失声笑起来:“那就你的抱负最为现实,我和阿见都比不上你。”
“是吗,”李暮道,“我觉得阿见也挺现实的,只是似乎事与愿违,他一直不是很开心。”
谢余把视线投向下方,已经很难寻找寒无见的踪迹了,不知道他又躲去哪个角落了,总是这么个低调的坏习惯。虽然有时候也不见得多坏。
“你多陪陪他。”谢余道,“我不是经常很有时间。”
李暮点头。谢余复开口:“等吧寒家把冤洗了,他可能就离开京城了,”
李暮以为他又要自己多陪陪阿见之类的,谢余却把话题迁向他:“你这几天别惹出什么事,别被人盯上,等事情过去,到时候我把你调去一个更宽松一点的职位。”更不引人注目些。
李暮习惯了这种横向调动,道:“没事啊,去哪里都一样嘛,不过最好还是和文书卷宗打交道什么的最好,因为我目前只会这个了。陛下,您不会把我放去地方做县丞吧?”
谢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阿见要走,你也这么想离我离得远一些?”
李暮慌忙摆手:“我正是不想离开陛下,我做不好那些的,还是留在陛下身边的好,陛下别赶我走。”
谢余倏忽间笑了,“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