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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打算以后都不理会我了吗?”
说完这句话,谢兰因有些后悔,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求着他理会自己一样。
寒无见回头,冲他笑了一下,这笑似乎有千钧重,他只道:“兰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你我都有自己的立场和生活。”
介于他大哥寒武的事情,寒无见其实很想对谢兰因冷漠以待,但终究是没办法表现得太过绝情。
王府在推波助澜中肯定下了不止一番功夫,无论他们父子在其中策划占的是多的很少,寒无见都没有理由再与王府的人来往,尽管谢兰因就如同他亲弟弟一般。
谢兰因往前走了两步,原本是想追上去,望着寒无见决然的背影,他一脚踹上一旁的矮墙,怒道:“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我真的愿意下来这种地方看你吗?”
陈相因在院子里洗肉,切块,刀法利落,李暮在旁边眺望大门,叹气:“阿见怎么还没回来。”
陈相因道:“说不定是遇见了之前的贵人朋友,我们这种小地方,多少是容不下这种大人物的。”
“你怎么说话和伯伯一个语调,小媛?”
“什么语调?我只是站在一个角度上的实事求是。”陈相因诚恳道,“阿暮哥,以后你还是别叫我那个小名了。”陈相因担心他以后一不留神说漏嘴。
李暮道:“没事的,伯伯知道你,他不会说出去的。”
“我当然信任林伯,”林伯当日在她受伤时也有照顾过她,相互也都有深入了解,深知对方为人,并不以为患。
李暮知道她指的是寒无见,只得悻悻答应了,某些方面他一直拗不过别人,何况是女孩子,尽管陈相因一再要求他不要把自己当做女孩子看待。
过了片刻,也许是觉得有必要为寒无见正一下名,李暮道:“其实,无见是个很好的人。”
陈相因敷衍一句:“是吗。”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阿见时候的场景,他身后跟了好多人,连皇子们恐怕都没那么多人使唤,看上去很尊贵,旁边的宫人都很喜欢他,对他毕恭毕敬。”
谢余告诉他这是丞相之子,把他拉到角落里,跟李暮说你不要害怕他。李暮说我不是害怕,我只是觉得他应该不会多喜欢和我说话。
李暮七八岁,刚死了父亲,还在戴孝,麻布衣服磨得手腕发红。谢余是个流落民间刚被捡回来的皇子,连正式的认祖归宗都还没有,仪式一拖再拖,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将永远被丢在荒草丛生的掖庭深处时,寒相一张折子将认亲的事提上日程。
这是谢余自己跑去丞相府求的。寒无见在院子里踢球,侧房的庶子只能帮他捡球。寒无见叫弟弟一起,男孩往妾室母亲身后躲。谢余走上前把球踢了过去。
寒无见笑起来,说我认识你,你说可以帮我修风筝。
跟着谢余的宫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补充式说了一句,这是九皇子。
丞相的儿子并没有感到冒犯,而是礼数周全地为他行了国礼。就在当时,谢余甚至都没能把它学好、学会,而寒无见看上去却是那么从容不迫、没有蹩脚、难为情,举止风度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谢余不顾礼数,偷偷拉住寒无见,问他能不能做自己的伴读。寒无见很为难,告诉他可是我已经答应要和八皇子念书了。
最后他还是做了谢余的伴读,他在之前其实始终没有答应过谢余。谢余也只提过这种事一次。这都是谢余后来无聊告诉李暮的,李暮问他,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无见会情愿来做他的伴读的呢?
谢余道,这没什么好难猜的。
李暮一度对此感到很难理解。
李暮印象中,无见一直是用的最好的东西,吃的最好或者并不好吃但是很贵重的食物,他的衣服都很柔软,听说不是进贡就是宫廷内造,大家都很喜欢他,李暮暂时还没办法考虑如果有人不喜欢无见这种事,就是惯常喜欢用弹弓欺负人的皇子们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我小时候木讷,皇子们喜欢欺负我,捡石子砸我的脑袋,然后阿见就会冲出来帮我打回去。阿见小时候很会打架,大多数都是因为我。不过我没想过他会去当兵,”李暮苦恼道,“阿见其实并不喜欢杀人,他很少伤害别人,几乎没做过这种事,我是这么以为的。我想他是为了陛下去的,并不是他自己说的为了家族荣誉。当时兵力孱弱,没人会想到荣安王会发展自己的势力。”
陈相因道:“不一定,当年这一切其实已经有迹可循。我怀疑先帝很可能就是故意为之,他一直不敢把权利彻底交到一个人手上,别看他整日醉生梦死烧香拜佛的,精着呢,未必就不知道别人谋划着什么。”
“是吗,”李暮道,“上面人的心思真令人猜不透。不过阿见比他们简单多了,他一直都很优秀,无论是文试还是武试,出生名门,能力出众,人还那么好,说真的我一直很羡慕他。”
“我知道。”陈相因道,“不过你也要知道,李暮哥哥,他为人究竟如何,其实我并不关心,与我无关。”
李暮简单笑笑,“我只是觉得也许对他没必要抱那么多敌意,他对你也没什么意见的,陛下也很信任他的为人。”
“我对他没有敌意,说真的,我目前最大的希望,就是和他井水不犯河水。还有,说到陛下,”陈相因去洗手,抹掉手上油脂,不咸不淡道,“李暮哥哥,我并不觉得陛下真的有多放心他。”
“这话……是何意?寒氏一向是为陛下所倚重……”
“寒氏勋贵,这是一面,但承受的压力也可想而知。陛下是个很精明的人。”陈相因把纸包里的骨头倒出来,吹了一声口哨,很快几只杂色犬蹿过来,围着她摇尾巴。
李暮道:“你最好把它们管劳一点,别吓着阿见了。”
“不会,他们很听话的。”陈相因道,“在养狗方面,陛下比我出色多了。阿暮哥哥,你要明白,如果你要管住底下一群狗,不仅是要给他们一点好处。”她把一块肉扔了下去,“让他们去抢一块肉,最好你死我活,这样才好收场。”
陈相因拍拍手:“寒祁之肯定不想这样下去,他想退出这个朝堂漩涡的中心,那么就得把内阁和权利全部交出来,而且未必还能全身而退。他死了一个儿子,但换来的是陛下和王爷等双方的首肯,只要他退的够干净,其他人未必会为难他,日后他们寒家仍然可以留下一亩三分地,寒祁之的算盘应该是想下放去地方,不得不说这确实是高明的保全之法。”
“寒无见的兵权被架空后,他下辖的兵力就是直归皇帝,这点毋庸置疑,”陈相因不甘地捶手,“我当时应该去许陌年那边的,这样看来他还能往上爬很大一段空间。”
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