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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相因把钱丢到油腻案板上,像往常一样:“大叔,还是老样子,半肥半瘦,顺便把骨头也包给我。”
店铺老板吆喝了一声“好嘞”,和平时一样问候了一下:“相因啊,这两天怎么样,有没有考虑叔跟你说的那个东郊豆腐西施?”
陈相因还没开口,一把剑摁到砧板旁的长桌上,林琅开口:“二十两,这些都要了。”
陈相因抑制住撒腿想跑的冲动,也粗着嗓子喊了一句:“大叔,先把我的拿给我!”
林琅也叫到:“老板,再加二十两,把他的也给我!”
陈相因瞪着他:“这位兄台,你是没事找事是吗?”
林琅抱剑回笑:“我只是单纯的不厚道。”
肉铺老板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一时不知所措,问陈相因:“相因啊,要不……叔先给这位官爷,明天给你杀低价留一批?”
那毕竟是二十两啊,不对,四十两。
陈相因抑制下怒火,挤出一个笑容:“行,叔,你明天要是反悔我就去西市了。”
陈相因转身就走,被赶上来的林琅扣住肩膀。
陈相因几乎以为他是认出自己了——离上次刺杀事件已经过去那么久,加上当时两个人只是匆匆一面,按道理,应该不会这么快认出……吧?
陈相因握住匕首的手动了动,周边都是人来人往,一些刚刚休沐的官员也是走的这条路,平时发生点什么拦街抢劫当街打架也并不是不可能。
林琅把装肉的布袋提到她面前:“喂,你的东西。”
陈相因看了他一眼,放在匕首上的手不动了,“是你买的,自然是你的东西。”
“哦,是吗,其实我很好奇,你买骨头干嘛?”
“应该不妨碍林大人吧?”
“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就勉为其难地送给你咯,”林琅把东西挂陈相因匕首冒出来的柄上,笑了一下,扭头就走,想到什么,回头,“你是叫陈相因是吧,记住你了,当值的时候别走神,看着你呢。”
陈相因把布袋攥在手心,掂量了一下,和过去分厘不差。她望着林琅的背影消失在人海,笑了一下。
林琅踩上马车,撑着头拿卷书的谢兰因翻了一页,问他:“去那么久,发现什么了?”
林琅收敛笑容,正色道:“没有。和李暮一起的都是些乡野杂人,看不出哪些人有什么背景,也许……”
“你是想说我想多了?”
“这倒不是。是这样,”林琅咬咬唇,道,“姓赵的手下来了个新侍卫,我怀疑跟阮籍有关。那边不是一直没查到这件事吗?”
谢兰因把视线从文字落到林琅身上:“你花了四十两,就为了这事?”
林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谢兰因换了个姿势,道:“如果你真心这么怀疑,今天晚上你带人去把他杀了,尸体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我保证姓赵的明天不敢吱一个字给皇帝。你去吗?”
林琅低头:“属下以为,不是重要的事情,也不必要这么大张旗鼓。”
“大张旗鼓?”谢兰因笑了一声,“我只是闲麻烦。你对他还有了几分情谊了?”
“不过尔尔,觉得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再者……他一直在我的监视范围内,一旦有异常,我会将他第一时间封杀的。”
谢兰因对这事倒不上心,林琅总会私下里结交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不是穷的要死的文人书生就是半斤八两的赌酒侍卫,王府管不着,不牵连正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谢兰因道:“我对你的私事不感兴趣,也希望你对我的一些私事不要过分上心。”
谢兰因指的是寒无见,林琅跟在他左右总是将他的言行上报给王爷,谢兰因行动很受桎梏。谢兰因不希望就此下去,就差挑明了。
林琅聪明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邻居家的几个姑娘已经趴在墙头偷看寒无见好几回了,陈相因回来撞见,下了一跳。一个姑娘失足掉下来,还被她接住了。
李暮在收晒起来的书,最近日头起来了,一些书容易受潮,晒一晒总归是好的。
李暮笑:“邻家姑娘本来是成天向着相因献殷勤的,现在又换人了,被我们阿见迷住了,一天要送好几回菜。打凉水放着吧,不然吃不下。”
寒无见在修一张椅子,闻言抬头:“什么?阿暮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们可能只是来了生人,好奇而已。”
“她们一辈子活在市井的犄角旮旯里,哪里见过您这样言行有度,能令寒舍蓬荜生辉的清贵人。”老仆人走过来,把一些碎木片扫走,一番话不知道是恭维是讽刺,多半是后者,说的寒无见不知道怎么接,只是毫不介怀地笑笑。
李暮打发老先生:“伯伯,您去打凉水吧,麻烦您了!”
寒无见站起来,拍拍手道:“我去吧,让他老歇着。”
不及他们反应,寒无见拿过木桶出去。水井在往出口方向,寒无见走了好几回才走对,手上又被木桶突出的斜刺扎了一下。
他皱起眉头,想着下次就算不能买一个新的给阿暮,也要把手柄削平。
一个人走到他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寒无见抬头,惊喜道:“兰因?”
很快寒无见把笑容收起来,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两个人立场政见全然不同,私底下也不能多加往来了。
寒无见咳嗽两声,问:“那个,兰因,你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谢兰因重新打量寒无见,他看向寒无见的方式是很刻意的,毫不避讳,从不谦让。谢兰因问:“你就穿这个,你外面衣服呢?”
寒无见想起来:“天气热起来了,我刚刚在修理东西,觉着热就脱下了。而且我觉着这里就跟军中一样,没那么多讲究,只要蔽体就行,没必要一天换那么多道衣服。”
“我还以为你已经落魄到把衣服典当了呢。”
“怎么会……”寒无见道,“不过也是,你说的对,我暂时也不太需要多好的衣服了,也许是可以拿去卖掉。不过可能还要面圣,留一些就好了。”
谢兰因闻言冷笑:“都这种时候了,难为你还把谢余时时刻刻念着。”
寒无见下意识想去捂他的嘴,及时作罢,只劝道:“私底下说话这样口无遮拦的毛病最好还是改了,小心隔墙。”
第29章 当局
寒无见好生提醒,谢兰因道:“他最好听见。”
寒无见也只能摇头。谢兰因道:“你还是把衣服穿好,不是得了风寒吗?”
寒无见停了一下,也没问他怎么知道这事的,有心与他化开间隙,遂道:“没事,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回去吧。”
寒无见绕开他欲走,谢兰因叫住他:“寒无见,你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