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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他,未必想把他送进来。再说谢余也不见得多喜欢他进来,寒无见不够聪明。
“看不懂这些风云变幻。”李暮道,“不过阿见家一直很显赫啊,荣安王都置之死地过一回了,寒相还是好好的。”
陈相因笑:“别忘了还有陛下,陛下可是盘算的也很好呢,陛下最会调度人心了。”
一晃又是年末。初雪下得比往年都早些,早了很多,瑞雪丰年,街头提前挂起红色灯联。
买卖商人,异域旅客,地方来京城述职的,京城回地方过年的,或者地方举家来京城参加宫宴的,马车络绎不绝,城门不得不延长打开时间,晚上挑起灯笼供进出方便。
许陌年在禁军管事忙的不可开交,几次三番想要寒无见和陛下说一声回来当值,被寒无见谢绝。
寒无见认为自己乐得逍遥,二四六去诗文会,三五九和要参加武试的练招,顺便资助了几个来京赶考的上进青年。
谢兰因对此很是不满,不过虽然他对寒无见的言行一向不满,也没有说真的会长时间不来找他。只是他相当看不惯寒无见在对某些没什么用的人进行资助后还要和他们一起切磋游玩好几天的无聊行为。
“你可以不来啊。”琳琅抱着胳膊道,“难道你真的需要寒将军指导你射箭吗?”
“不来这里难道跟着父王忙无聊的宫宴?”
谢兰因满脸写着不耐。他在紧弓,这把弓是松木做的,半软不硬,涂蜡弓弦也没有劲道,试了试,很怀疑自己会把它折断。
寒无见在教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对准靶心。这男人说自己十七八岁,但长相比寒无见还老成,身材壮硕,却不会用力。
寒无见在他背后,半圈住他,进行缓慢调度,侧对谢兰因这边,言笑晏晏。
最后寒无见扯下扎起马尾的发带蒙住眼睛,接过弓,搭箭拉满,戴着黑色指套的手露出半截手指,被冻微红的指腹捻住弓弦,放。
第24章 寒府
寒无见拉开第二箭。
寒无见肌肉紧实并不突出,肩略宽,但腰很窄,腿长直有力,整个人站在雪地里就是玉树临风平欺寒力,一道惹眼的景。
谢兰因站起来,走过去,寒无见微向他偏了偏头,长发散落披拂,应该是在判断风声的时候注意到他在向自己走来,嘴角扬起一个轻轻的弧度。
箭再次中了红色靶心,穿过了一片落叶,将其钉在了草靶上。围观的人鼓掌叫好。
谢兰因在旁边望着他的侧脸,他把眼睛蒙起来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回想起那天晚上,他们……
寒无见扯下发带,见谢兰因怔怔望着自己,少有的分神,问他:“怎么,被我吓住了,都不会射箭了?我记得你箭术很精湛的啊。”
激将法对谢兰因毫不起作用。谢兰因手里攥着的弓往旁边小侍身上一扔:“我不用这么没用的弓。”
寒无见把自己的给他:“你可以用我的,嗯?”
“你的也好不了多少。”谢兰因心烦意乱走开。
“他又怎么了?”寒无见告诉旁边人自己去和王世子说说话,把弓箭递给他们练习,自己跑去找谢兰因。
“看起来你对春试很有信心啊。”寒无见拍拍谢兰因,在他身边坐下,布置茶点的侍从知趣走开。
谢兰因冷哼一声:“比某些废物要好。”
“口气不小。”寒无见拈起一块果脯入口,有点酸,想到自己正在置办的酒宴,遂道,“难为你大冷天不待在王府,和我出来江边吹冷风。刚刚听刘伯他们说要下大雪,我们今天早点回去,如果你不嫌弃,去我府上坐坐,我阿姊探亲回来了,家里会准备晚宴。”
本以为谢兰因会拒绝,没成想他一口答应了:“好啊,奉陪。”
寒无见稍微愣了一下,谢兰因答应的太快了,反倒让寒无见准备得不会了。这毕竟是家宴,虽然也会请些外人,自己实在太过草率了。
“那好吧,”寒无见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不是什么为难大事,“我让他们回府去通知一下父亲大哥,说你要过去。”
“不用多么讲究,我不过去你那里坐坐,暂时不想回府一个人呆着罢了。”
想起来王爷应该还在宫里头,谢兰因回家确实是一个人,年底了大家不是忙的忙死就是闲的没劲。寒无见笑:“也行的。”
话是这么说,寒无见还是差了人回去通报一声。但是马跑了一匹,寒无见没怎么怪罪下人,让人拆了马车把马过给信使,让其先行回去说一声王世子要来。
“那您怎么办。”下人问寒无见,“叫人跑去马市再雇一匹来会不会太慢了?现在年市拥挤得紧,事都不好办。”
谢兰因道:“坐我的吧。”
谢兰因稍微有些洁癖,但很可能因人而异。寒无见上了马车才笑:“我一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用你马车。”
“你又不是第一次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谢兰因道。
寒无见撩起车窗望了一眼白茫茫大街,道:“今年要比往年都冷一些,可千万别染风寒了,错过年宴就不好了。”
“那年宴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不是年年如此吗。”谢兰因道。
“虽然是这样,但不知道怎么说,”寒无见撂下帘子,笑,“我儿时还是挺喜欢宫宴的,因为很热闹,还能,”还能看见谢余,和他说说话,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人什么也做不了了,提前步入朝廷的波云诡谲。
“有很多没见的人和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平时没见过的东西,和在北方那边不一样,不过具体说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可能是没有那么冷吧。”寒无见苦笑。
谢兰因闻言微抬头,道:“那也未必就是年宴的功劳。何况北方也没什么不好,我在那边长大,早习惯了。”
谢兰因是在京城出生的,却因为遭受牵连举家北牵,从小长在苦寒之地。
寒无见看向谢兰因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把手叠在他的手背上,激了谢兰因一瞬,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任寒无见牵住自己。
“一切会好起来的。”谢兰因听见寒无见道,心想,希望如此。
寒府门口,下人正在扫雪,清脆的银铃声响起,荣安王世子的马车停了,没有让人扶,王世子跳下来,紧跟着是寒无见。
他跃下来,看了不远处下人正在往外拉的青绸顶马车,问一人道:“是小姐们到了吗?”
那人毕恭毕敬问了二位好,回道:“小姐们早到了,就等公子回府呢。那马车是允王爷的。”
昔日七皇子谢允。谢兰因听见这个七皇叔的名号,挑了挑眼尾。寒无见道:“原来王爷来了。”
府门拉开了,寒无见带谢兰因进去先见父亲,在廊檐下候着的时候,伸手拍了拍谢兰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