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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叫了好几声,也不见门?再开?。
崔姣本以为它会走,结果它转头跑她屋门?前叫唤了。
叫的崔姣头皮发麻,真不是只讨喜的狸奴,跟苻琰那厮一般,都?是讨债的。
衔蝉奴叫不开?门?,便停了声。
崔姣在屋里等了一阵,琢磨它是走了,正想睡下,那只衔蝉奴竟然爬到窗台上,腆着张猫脸探头进?来,比苻琰还不要脸,她赶道,“出去!出去!”
衔蝉奴可不怕她,还往里爬,给崔姣气的脱下一只鞋朝窗户一砸,那衔蝉奴就吓得缩出窗去。
听不见外面?猫叫,崔姣下手没?轻没?重的,也怕把它砸死了。
便捡回鞋穿上,开?门?出去看一看,只见那只衔蝉奴爬到廊下挂衣服的长木条上,它选了一件粗布袄衫,伸着爪子试探,还是大着胆子爬到衣服上,想蜷缩到衣服怀里,但那是一件没?晒干的衣服,不是活人,它微一蜷缩,整只狸奴不受力悬空,没?有?手臂环抱它,也许它想象过会有?一条温暖的手臂把它抱住,但是它最终掉到了地上,还是它自己机灵,才能摔伤。
衔蝉奴掉到地上,又锲而不舍的爬到衣服上,再掉下去,掉了七八次,它终于?明白过来,那只是衣服,不会抱它。
它最后喵了声,也没?人回应它,它便要跳上墙头跑了。
崔姣看了它许久,许是怀孕的人心特?别软,她冲那只衔蝉奴唤了声。
衔蝉奴回过头看她一眼。
崔姣道,“你过来,我就养你。”
衔蝉奴果然听得懂长安话,跳下墙,朝她跑来,丝毫不怕生的蹭她小腿。
崔姣没?养过狸奴,她养的福福是苻琰给的,以前在清河也养不起狸奴,都?说狸奴吃的精贵,崔姣蹲到地上,试探着摸它头,它自己把头朝她手心蹭蹭,是只粘人的衔蝉奴,好像比之?前讨喜了不少,崔姣小声对它说,“你不能抓我,我肚子里怀小娃娃了,你要对我温柔些,知道么?”
衔蝉奴清脆的发出一声喵叫。
崔姣拍拍它的脑袋作为嘉奖,然后开?门?放它进?屋。
它像这屋里的主人般,大摇大摆跳上床,崔姣看它这熟练的姿态,心想不愧是王贵妃养的猫,娇贵是真娇贵,还要和人一样睡床。
“身上那么脏还要睡床,”崔姣不高兴道,要它下来。
但它张着圆眼睛瞅崔姣,那一瞬倒像看到了苻琰,苻琰若是在此,说不准也这般倨傲,躺床上还得催促她,怎么还不上床,让他等急了,定要让她受半夜累。
崔姣脸红红的,一只没?人要的狸奴,她还时?不时?想到苻琰了,她脱去外衫,钻到被窝里,衔蝉奴也非常会找地,爬到她怀里蜷成一团,热烘烘的,发出舒服的咕噜噜响。
崔姣在睡着前还是难免感慨,这猫是有?些随了苻琰的脾性,就是人猫不同命,苻琰遭受的那些事她都?觉得不是事,轮到猫身上,就有?些可怜了。
那也是他自己作的,但凡他能做个?人,她也能善心大发。
崔姣还是呸了口,她想他干嘛,没?准她不在了,他身边又能进?七八个?美?人,他一个?太子,总比她在乡野之?地日子过的快活。
崔姣一蒙头,继续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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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东宫黾斋的书案上堆着高高的奏疏,苻琰一本本看下去,看到长安县快报,他忽而心尖颤颤,连同拿着奏疏的手都?在抖,等到他把那封快报打?开?,看着那一行行字,眉间柔情毕现,但看到末尾,脸却黑成了炭,那上面?写着崔姣的自我介绍。
舅姑不厚道,丈夫成了死鬼后,就把她这个?大肚寡妇赶出了家?门?。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一个月左右不见, 没说想他?,还编了个他是死鬼的谎话出来。
苻琰把?快报一放,气不太顺,崔姣的嘴里没一句真话, 他?若放她?去了益州, 她?能带着孩子潜藏起来, 他?想找都难寻, 往后孩子会?说话了,他?就是孩子嘴里的死鬼阿耶。
苻琰的手指在安案桌上敲了好几下?,她?非要呆在那穷乡僻壤处,就让她?吃些苦头,那破村子里的人多是他挑出的益州人, 只要不出去,她?根本不知那不是益州,她?屡次骗他?, 这回也该让她?尝尝被人骗的滋味。
苻琰再?翻看其余奏疏,直看到礼部呈上?的春闱试卷, 这些试卷是由专人抄录了一份送来的, 原卷还在礼部审批,春闱才结束不久,照往年规矩,苻琰从各部署衙抽调出了有经验的属官担任知贡举,今年的知贡举共有十一人,都是在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由他?们阅卷定人。
今年苻琰在朝, 皇帝又是无事一身轻,朝内朝外一应事务, 全丢给苻琰跑洛阳去过元宵,换做去年,皇帝选的知贡举都是他?的亲信,这些亲信挑选出的举子不论才干,只有一点,能把?诗做的极好,皇帝好谈诗赋,政论倒在之后,若在殿试被皇帝相中殿试三甲,将来自然前途无量,这些高中的进士有能诗做赋又善哄皇帝开心的,进翰林院做了待诏,皇帝宴客时让他?们出来做几首即兴的诗,正经朝堂政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苻琰回东宫以后,他?的那几位少师私下?与他?说过,前一年的科举都给皇帝寻乐子去了,考出来的进士在任上?一年了,也不见有所?建树,若今年再?依着皇帝的性子挑人,将来这举朝都是只会?吟诗作赋的无能庸臣。
所?以今年苻琰特定跟知贡举们交代过,要重时务策,选拔出来的进士必须能有实干性,若再?是那等花里胡哨的无用之徒,知贡举们也掂量着自己的仕途是不是会?到此为止。
送来的试卷该是他?们定好的进士人选,让他?过目的。
苻琰随意?看了几张试卷,对国政倒都有些见解,直看到一张字迹眼熟的试卷,署名竟是崔仲邕,苻琰眼眯起。
崔姣雪夜出逃之后,苻琰懒得再?跟崔仲邕计较,把?人给放了,但派人时刻盯着他?的动向,想看看他?跟不跟崔姣联系,但那晚后,仿佛他?和崔姣再?无干系,他?每日还呆在书舍内,和他?交好的书生洽谈学问,苻琰之前听过他?作诗,在诗赋上?,仅是个毫无境界的平庸之辈,彼时苻琰颇有几分看轻他?,也就是崔姣眼里觉得这个兄长哪哪都好。
苻琰瞧了瞧这张试卷,知贡举们给的次第是第十,这么个无能懦弱的人,竟然能在进士第十,苻琰审视着试卷中时务策部分,共有五道时务策,先谈史经,再?就当今水利、旱涝防治、农田税务等时事做出一番自己的论调。
撇开对崔仲邕的鄙夷,这卷上?见解独到,引经据典皆在理,还指出了一些弊端,并?加以对策,虽有青涩之处,但将来培养过后,也必然能为大?梁效力。
苻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