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笄不久,就病重离世。

她阿娘苦了后半辈子,只有?她和崔仲邕还记得,阿娘在闺中,也是不知愁的小女郎,嫁给阿耶时?,也曾与阿耶琴瑟和鸣,可后来柴米油盐将她的那些幸福过往一点点消磨掉。

崔姣狠狠咬牙,她有?钱,等她养好身体,她就进?城去买铺子,多买几个?能挣钱的大铺子,顾些踏实听话的伙计,她以后只要安心在家?中养胎,也不必怕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连苻琰都?对付过去了,还有?什么比苻琰更可怕的。

瞎眼老娘端了熬好的安胎药进?来,崔姣喝下安胎药,稍微暖和些,小童跑进?来咯咯笑道,“张郎中经常给人看错病,你不怕这药是毒药吗?”

崔姣道,“他能给我把出喜脉,我就信他。”

瞎眼老娘往小童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小童捂着头说,“张郎中让你多多休息。”

人便出去放牛了。

崔姣看着在桌边收拾的瞎眼老娘,她眼睛看不见,但做事很利索,缺了双眼睛,耳朵却比平常人灵敏,崔姣唤她一声,她听见了,便走到床畔,摸到一边的胡床坐下,说着崔姣半懂的话,崔姣听的出有?关心之?言,崔姣便与她寒暄片刻,她便出去做活了。

崔姣夜里没?休息好,原本想今日进?城,但眼下她也走不动,还是先休息一日,等恢复体力再走也不迟。

乡里人一日只吃两?顿,朝食和夕食,午食一般不吃,从?前崔姣在清河家?中,也是如此吃法,到了东宫,才有?了午食,也吃习惯午食,崔姣是做好准备不吃午食的,躺床上就想睡一天养好身体。

可午时?却被叫醒了,瞎眼老娘端了碗鸡汤给她,碗里全是鸡肉。

“阿媪,你家?里只有?一只鸡,怎么能杀给我吃,”崔姣过意不去,但见瞎眼老娘还拿手往嘴边示意她吃,便觉心酸,也没?再多说,把那碗鸡汤喝掉,肉也吃光。

瞎眼老娘看不见她吃,却听见咀嚼声,一脸欣慰,崔姣悄悄从?荷包里倒出二十个?铜板放到空碗里,没?有?告诉她,只是说,“既然宰了鸡,大家?伙都?吃点吧,给小虎留只鸡腿,阿媪你也快去喝完汤吃块肉暖和暖和。”

小虎是小童的名字,崔姣暂时?只知道这些,这村子什么情况她都?一概不知,可也看得出这家?人生活艰难。

瞎眼老娘笑着点头,嘴里说了几句崔姣听不懂的话,崔姣躺下睡着,不一会,见她进?来,手里握着铜板,崔姣靠着枕头说,“阿媪拿着吧,我不能白吃你家?的鸡,这鸡算我买下的,我请你们吃。”

瞎眼老娘愣怔着,须臾抬袖子在眼睛上擦一擦,低着头出去。

崔姣耳听着窗外,没?有?鸡叫声,这破草屋很安静,她一闭眼又睡着了。

这次睡的沉,在梦里能听见细细的狸奴叫声,一点点由远及近,喵呜喵呜,叫的崔姣耳朵痒,她一挠耳朵,人就从?梦里醒了,才发现外面?真是狸奴在叫,狸奴娇贵,只有?贵妇贵女们才有?闲财养这些小玩意,这种小乡村,应是养不起狸奴的。

崔姣去开?了门?,还没?天黑,但也日落西山了,瞎眼老娘站在篱笆墙头,她的眼睛瞎了,只能循着喵呜叫找猫,崔姣却看得见那只猫站在墙头上,那是只衔蝉奴,通体雪白,嘴上有?块梅花大小的黄色花纹,长得圆头圆脑,有?一对圆溜溜的琥珀眼,竖着尾巴在墙头走来走去。

崔姣记得以前在东宫有?养狸奴的女官告诉她,狸奴竖尾,是它此刻心情很好。

瞎眼老娘抬手挥挥,要驱赶它的意思,但它还想靠近,瞎眼老娘便转头回厨下,端出来一小碗鸡骨头,开?了院门?,把骨头倒在门?外,那只狸奴循着味道跳下去。

崔姣看瞎眼老娘把院门?再拴上,她是不想狸奴进?来,也许更是不想养这狸奴,但也留了骨头给它。

狸奴在外面?啃了能吃的骨头,又跳上了围墙,想进?去,瞎眼老娘却突然拿着一根木棍将其?赶开?。

崔姣抿一抿唇,待瞎眼老娘去厨房做夕食,她悄悄到门?前,只见那只狸奴趴在门?口睡觉,它是不是把这里当成它家?了?

黄昏时?小虎牵着牛回家?,狸奴一看见小虎便亲热的凑上去,小虎在它脑袋上摸了摸,用蹩脚的长安官话说,“你不能进?我家?,我家?养不起你。”

他开?了门?,把牛赶进?牛棚,崔姣招手叫他,他走近了,崔姣才小声问道,“那狸奴是你家?养的?”

小虎告诉她,“是路过这里的贵人不要它了,把它丢弃在这里,我阿娘看它饿的可怜,就喂了一点饭给它,结果就赖上了。”

崔姣思索着,问他,“它是不是能听懂长安话?那贵人是长安来的?是郎君还是女郎?”

小虎说,“是皇帝陛下和贵妃娘娘,连我们这里的县尉都?出来相迎了。”

崔姣心下才稍微一松,只要不是苻琰就成,她现下一听长安来的,就当是苻琰找来了,想想也是,苻琰若找来了,就是绑也会把她绑回长安去,绝不会到现在没?动静,就是奇怪,皇帝和王贵妃不是去了洛阳,洛阳和益州远隔千里,皇帝真能跑,还跑来益州,难怪苻琰没?精力追她,朝政都?压在他身上,他要是不管不顾追来益州,朝堂都?得塌。

崔姣幸灾乐祸,得亏他担子重,才不至于?追着她不放,现今二月都?过了一半,春闱都?过了,也不知崔仲邕有?没?有?机会参加,希望苻琰能大度些,别再揪着崔仲邕不放,她也不是记仇的人,他若是能放过崔仲邕,等孩儿出生了,她也能跟孩子说说,它死鬼爹虽然是个?哭哭啼啼的郎君,但也上过战场,打?过胜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贵人为何不要它?”崔姣问道。

小虎道,“它抓伤了贵人的手,贵人嫌它野性难驯,原本要杖杀它,但是它跑的快,城里的差爷到处抓它,它跑我们村上躲难来了,还想赖我家?里,阿娘说养活我已经很难了,再加只狸奴,就没?饭吃了。”

说是这样说,但崔姣也看见瞎眼老娘给它喂骨头,可见若她有?余钱,未必不会养衔蝉奴。

夕食吃的还是胡饼,崔姣凑活着吃个?半饱,瞎眼老娘将剩的鸡汤端给她喝,她给的二十个?铜板够买五六只鸡,她也没?推辞,喝下了。

随即各回了屋。

外面?的天渐渐黑透,远处传来熟悉的钟鼓声,是要宵禁了。

原来不止长安,益州这里也要宵禁。

崔姣才褪掉外衫,就听见屋外又有?猫叫,那只衔蝉奴没?走,还跑院子里了。

未几那屋门?开?了,瞎眼老娘提着木棍子出来赶它,它喵喵的叫,叫了好几声,瞎眼老娘提起棍子又不忍往下打?,只能跟那只衔蝉奴僵持,随后她丢了棍子,再把门?关上,衔蝉奴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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