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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先生吉人天相,没什么大事。”刘阿姨感慨,“这都是夫人跟先生自己修来的福气。”

傅琢祈失笑:“刘阿姨,那是我车子安全性能好。咱们不搞那些迷信的。”

然而安辞却默默在想,或许,傅琢祈这一劫,是替自己挡了。因为自己作恶多端要遭报应,可傅琢祈却没做什么恶。

江城农村向来迷信,安辞小时候没少听家里那两个人,对着自己说那些迷信的话。他以前是不信的。

但母亲的离世,让他明白,不信只是因为不在乎。

他们说,母亲是被他克死的,而母亲的病,也确实是为了赚钱养自己才得的……所以,安辞一直觉得,如果没有自己,母亲就不会死。

“哎呀,夫人你也别光看着先生,你也得好好吃饭!”

刘阿姨一直看着两人吃完饭才离开,临走前还问好了晚上吃什么。

等刘阿姨走了,傅琢祈看起来有些昏昏欲睡。

安辞放平了床后,又去床边拉上了窗帘:“睡吧。”

“你不要再自责了,不然我要睡不着了。”傅琢祈看着他,无声笑着说。

安辞坐在床边,给他拉了拉被子:“不自责了,你安心睡吧。”

傅琢祈这一觉睡得有点久。中间安辞有些不放心,跑去找了医生。

医生说,他现在能多睡觉是好事,多睡觉才好得快。安辞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刘阿姨来送饭的时候,发现病房里黑漆漆的,灯都没开,以为安辞是不是也睡了,于是轻手轻脚进来,就看到陪护床边亮着淡淡的手机光。

“夫人没睡啊?怎么没开灯。”

安辞坐起来,小声说:“没有。开灯他睡不好。反正我也没别的事,不需要开灯。”

说话间,病床上有了动静,安辞按开房间的灯,就见傅琢祈刚刚醒来,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

“哪里不舒服?”

“没有。”傅琢祈慢慢想要坐起身。

安辞见状赶紧过去扶住他:“你想做什么,可以喊我。”

“好。”傅琢祈指指那边的轮椅,“我想去下洗手间,你先扶我到轮椅上吧。”

然而安辞却一个发力,直接把傅琢祈给抱了起来。

傅琢祈:……

以前知道他劲儿不小,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把自己给抱了起来。

“不用这样,我又不是不能动。”傅琢祈失笑。

他有点怀疑,小狐狸是不是在用这种形式进行自我惩罚?

“没关系。骨折还是能不动就不动吧,等骨头长好再说。”虽然稍微有些吃力,但安辞还是稳稳当当把人放到了轮椅上,顺便直接推着人进了洗手间。

“要不雇个护工吧。”傅琢祈洗着手说。

安辞动作顿住:“……为什么?是我刚刚碰到你伤口了吗?”

“不是。”傅琢祈关了水龙头,“我以为……你应该不喜欢做这些事。我是说,照顾人什么的。”

“没有。”母亲在医院最后的日子,也都是安辞一个人照顾的。

虽然安逸到了最后的日子枯瘦如柴,只剩下几十斤,但对十岁还有些营养不良的安辞来说,抱着上床下床还是有些吃力。

但他依旧坚持下来,让当时不少医护人员都为之动容。

安辞拿了毛巾给他擦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之前,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做饭的样子。”

“啊……”安辞明白过来,“那个不是因为不喜欢。”

只是当时觉得,没必要。

能买的东西,自己为什么要自己做呢?能糊弄的事,也没必要掏真心。

“哦?那是因为什么?”

“没什么。”安辞推着他出去,对真实理由避而不谈。

看着他又想弯腰直接把自己抱到床上,傅琢祈制止:“你扶我一下就好,我只是一条腿骨折。抱来抱去的太费力气了。”

“没关系。”安辞还是把他抱起来放在了床上,拉过小桌板,把刘姨送来的饭菜摆上。

晚饭比着中午稍微丰盛了一点,因为傅琢祈胃口好了些,也不知道跟睡了一下午有没有关系,气色看起来也好了不少。

约好了明早的早饭,刘阿姨又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傅琢祈跟安辞两个人。

“傅琢祈,我……”

“查房。”这次是护士敲了敲门进来,做了一系列问询后离开。

“这次是又想问我明早吃什么吗?”睡了一下午后,傅琢祈感觉精神好了不少,此刻靠坐在病床上看着他。

“……不是。”安辞想,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就不要再拖沓。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况……自己又不是去就义,只是……上一次赌桌罢了。

把自己的真心摊开在赌桌上,和他赌一次。

不过在说之前,他还是先去门口,反锁了病房门。

回来站在病床旁,安辞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角,看起来十分紧张。

傅琢祈指着旁边椅子说:“不管想说什么,先坐下吧,我仰头看你还挺累的。”

“……恩。”

安辞在椅子上坐下,明明已经决定要说,可似乎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人就是这样。

越在意,越小心;越小心,越不知如何处理那些小心翼翼的东西。

最后又变成不能开口、不肯开口,到头来,无事改变。

傅琢祈倒是也不急,安辞不说,他也就不问,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主动开口的那一刻。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房顶上的LED灯在嗡嗡作响。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安辞好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认输了。”

“恩?”

“之前你说,就算我不肯承认喜欢你也无所谓,我也那么想了。只要我不说喜欢,只要我一直吊着你的胃口,你想听那句‘喜欢’,我就一直不说——那我是不是就一直不会输呢?”

傅琢祈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你现在也可以……”

“不,我现在不那样想了。”安辞低着头,手指抓着自己衣摆,不敢抬头看他,“今天,我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心里真的很慌。我很怕,很怕……连你也不在了。”

“没关系,我在这呢。”傅琢祈伸过手去,覆在他的手背上。

“我来医院的时候,隔壁病房有个人,被盖着白布推走了。我……我差点以为,那是你。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可我的眼泪就那么不自觉地往下落。我好像,坏掉了一样。”

傅琢祈发现,自己掌心下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他在害怕。

“后来周助出来,告诉我你在隔壁房间,只是简短的一句话,我就好像突然活了过来一样。”安辞的声音里都夹带上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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