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8
。”
那老领导脸红脖子粗,摁着他的手讲:听我一句劝,你既然是吴总的人,那甭管找谁,都见不到小赵。
历中行有些心揪——这是破例了。“喝了多少?没难受吗?”
姚江情绪一缓,伸出一条胳膊,重新把他手指握进掌中,“没事。只有喝到别人不敢跟你喝了,才有不喝的权利。是这么过来的。”
低头捏了几下那四个指尖,动作停下,才又讲,“吴东云走的时候都不知道,赵小姐怀孕了。”
历中行心头一沉。
“人家也不是一般人,不稀罕干奉子成婚的事。吴东云刚走,赵小姐转头就去做了手术。”姚江面色更沉,“不清楚是个人体质还是手术出了意外……她以后很难生育了。”
历中行明白。这根本不是面子上的事儿,是结结实实,落下仇了。
还没完。姚江说,“另外,小祁去打听到了省长那边的另一个原因。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家,看到新闻里对城投债的质询吗?”
“记得。省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说,偿债没问题。”历中行回忆一下,复述了大意,已有预感。
“河梁负债很重,财政已经没钱了。就这么简单。”姚江语带戏谑,但并没有笑。
铁路建设,由地方财政与中央共同出资,自从“铁总”改制,变为“国铁”以来,地方出资比例提高,对河梁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现在的局面,就算挽回了站点,河梁也没钱建。要么只有和国铁谈判,请对方提高出资比例。
不仅要让仇人不使绊子,还要让他多出钱……登天之难也不过如此。
两人都没了言语,沉默半晌,听圻河水声哗哗,过耳冰凉。
忽然,历中行动了动手指,说:“姚江,我也想吃缙坪的桃。”
姚江抬头,淡淡地笑,一如既往,“好。我让姚淮去买,或者,带你回去?”
历中行微微摇头,看着他:“那么好的桃子,要把它卖到河梁来,卖到全国各地去。”
姚江目光变了变。
“如果不是吴东云的人,会不会有希望?”历中行问他。
他无法回答。有吗?有的。那谁去呢?姚江不想……
“让我去。”历中行说,“你忘了,赵小姐是金猊的好朋友。”
他没忘。他知道,代人受过,要受委屈。他知道,历中行和这事没有一毛钱关系。
“放心,我有经验。三号线地铁改线,没听人八卦过吗?”历中行笑眯眯的。
姚江启唇,他将温热的手指贴上去,凑过来说,“嘘——”
他揉揉他的额头,“别皱眉啊……我还会一首山歌,很适合在这儿唱,你听听?”
河风那么长,不断地奔来,远去,在浪尖打滚,在树梢盘桓。绕不开,躲不过。而这一刻,周身的风声水声中,飒飒然闯出顿挫音节,似山门洞开:
“一是我爱刮野鬼好漂流,
二为你唱上曲子解忧愁……”
他的眼神那么亮,像淬火的箭,满弓待放,“三就说天大浪来——”
“不回头。”
历中行拉上他,信步向丰沛的河水走。
字句咬着风,从石缝儿里往外蹦——
“黄河里同龙王爷喝一壶酒!”
太阳在歌声中越升越高。他说,“姚江,乾坤未定,咱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第100章 100 营魄抱一
100
郭金猊离机场还剩两公里,收到历中行消息,说落地了。她回语音,说马上到。夜色中无限延伸的高架终于到了尽头,她拐下匝道,将视野两边的巨幅广告远远抛下。
原本时间算得刚好,会比历中行提前一点抵达,结果临出门被老爹叫住询问了一番。也怪历中行订的这红眼航班,她老爹晚年得女,家教甚严,管得甚宽。她直言相告,接个朋友。哪个朋友?好嘞,名字一说,又辩半天的经。老爹问她,这个年纪还不考虑终身大事,是不是跟那小子学坏!她哭笑不得,直的可学不来!
历中行倒不准备让她来接,但他好不容易回京一趟,还不是趁雨休,多稀罕呐,郭金猊恨不能跑到飞机舱门口候着。
国内到达,出口,她降下车速东张西望。看到人了,一年多不见,身形愈发稳健挺拔,如松如柏,郭金猊一时有些怅然,想当年一同通宵达旦赶死线、满城跑着逛展听live的小伙伴,如今已是不折不扣的靠谱男人模样,自个儿心里却还总拿自己当二十岁出头的大姑娘。
“中行!”等人一开门,瞬间绽开笑,“想死你了!”
她从驾驶座起身来了个熊抱。历中行下意识想避,反应过来还是结结实实迎上去,笑得没眼睛。就迟了这半秒不到,郭金猊猛一拍他后背,“干嘛?这就生疏了啊?”
这一掌可谓如狮如虎,半点不留情,要不是历中行身板硬朗且熟悉她路数,很可能会被自己口水呛死。
“有谱没谱?收爪收爪。”他咳了一下,“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啊。”
“行啊你,什么时候追到的?不告诉我一声。”
严谨地说,这问题很难回答。首先,他追了吗?好像是对方自己送上门的……
历中行在副驾坐下关了车门,告诉她,“是姚江。我和姚江在一起了。”
“靠,我前前前相亲对象啊?”郭金猊惊诧,“还以为是河梁那边的新同事什么的。”
历中行笑,“至于吗,还结巴上了。”
“不不不,就是前前前相亲对象,后面三个跟家里有皇位似的都比他差远了。”她一摆手,一副不堪细讲的样子,打方向盘驶出航站楼,随后又瞪眼,“不对啊,这家伙不是跟姑奶奶说他是直的吗?你之前也这么说的吧?”
历中行的嘴角没有放下,“嗯,他是限量隐藏款。”熊猫盲盒,开到第五次才出跟他匹配的取向,仅此一只,市面无售。
“嘶——”郭金猊被酸倒了牙。
“郭老师和师母还好吗?”
郭金猊说了说二老的身体,她母亲生她时是高龄产妇,身体落下不少毛病。又问黎老师的状况,得知这次的凶险,庆幸之余顺嘴就问,“那你现在不守着黎老师,急急忙忙来有什么事?”
历中行随之正色起来,“金猊,你能带我见见赵局长吗?”
“赵玉琢的爸爸吗?噢,我知道了。玉琢今晚就住在我家,你要不要先跟她说说?”郭金猊神态并不轻松,却也不怎么严峻,“我跟你讲哦,这个事跟咱俩传过的绯闻一样,不是外人眼里那么回事儿。赵叔那里不容乐观,但让玉琢和你统一战线,没那么难。就一点,你知道我不会跟朋友说谎,你俩都是我朋友,你跟姚江的关系,我也不能瞒着她。”
她又补充,“不过我出门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