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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穆山显在其他项上都很诚实,唯独在是否有自杀倾向这一条里,选择了否。
他只是做了一场赌局而已。
结果是输是赢,穆山显也不知道,或许答案根本没有输赢。
017一直没有出现,穆山显也没有在这个世界里发现任何的端倪。任务世界通常会围绕着快穿者展开故事线,推动剧情的发展,就像他在第一个世界时并没有迎合主线,但在那个雨夜,他在回家的路上依旧看到了蹲在马路边的谢景。
但在这里,似乎没有。
穆山显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劝说自己,或许这里就是真实,只是他的创后应激情绪太过强烈,所以让他无法相信现实,只能一遍遍地去质疑。
就像肖申克的救赎,瑞德服刑数十年终于出狱,他获得了自己前半生梦寐以求的缓释,可是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快乐。他无法适应新的社会,无法适应正常人的生活,他甚至想要再次犯罪,回到熟悉的监狱里去。
他大概也在潜移默化中被“体制化”了。
他追求了大半生的自由,最终却是困住他的牢笼,何其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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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山显伤好出院后,穆曼安依旧不太放心,知道他不愿意回老宅住,便总是隔三差五地找借口来看他,带些阿姨做的菜,或是突然说一些佛理。
穆山显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穆曼安说的时候,便默默地听着,但也没有给什么反应。
他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母亲最好的回馈了。
这天下班,穆曼安开着车,看前面堵得厉害,就想绕个道去一家甜品店买些面包。
她没忘记穆山显是为什么车祸,每次开车时都格外小心,车速虽然慢,但是很稳。
穆山显坐在副驾上专心回复工作上的信息,等再抬起头时,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那条街了。
“上回你张阿姨送过来的那个栗子蛋糕,我看你挺爱吃的,要问她要了地址。”穆曼安记着医生说的要让他心情舒畅,所以也挑些轻松的话说,“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甜的,说是嫌腻,也不爱吃辣。怎么现在换口味了?”
过了半晌,他才回答:“现在……也腻。”
穆曼安总感觉他这句话说得,像是有心事的模样,便不再继续话题。
穆山显摇开一道窗缝,看向窗外。
距离他醒来,已经将近一年了。春夏已过,秋天又悄无声息地赶了过来,街上散落的梧桐叶随着车辆疾驰而过带起的风飘舞,打着转落下。
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店铺一直延伸向远方,服装店店和奶茶店音响的音乐刚飘出一个音,就被风吹散了。
穆山显看了许久,忽然道:“这儿是元之路?再往前开过去,是不是就到了艺术中心?”
穆曼安看了眼导航,随口道:“对。往前再开一公里就到了。”
穆山显问完那句,就不说话了。
穆曼安是开出一个弯之后,才意识到了什么。她余光里扫了眼那张漠然的脸,叹了口气,打了下方向盘,下个路口又重新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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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车停在路边,穆曼安降下车窗,从她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街对面的一座原木色艺术画廊,设计极为简洁,右上角挂着飘逸的招牌。
原初画廊。
穆山显穿着一套剪裁利落的灰色风衣,长度盖过了他的膝盖,灰暗的颜色更显冷峻。他手插在口袋里在外面看了半响,许久,才摸出一根烟。
夹在指尖,没有抽,就只是夹着。
谢景生病后闻不了烟味,他就戒掉了。
他在门口默默地站了很久,天色也一点点褪去了明亮的光,穆山显呼了口气,把那根烟折成两半,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串风铃响,他下意识回头,那道和墙壁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大门从里面推开,与他应面向对。
“说好了,周末你请客,吃什么我来挑……”
谢景脖子上围了一条薄薄的黑色围巾,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察觉到一旁的阴影时,他还下意识地说,“抱歉——”
话说到一半,看到眼前的人,又卡住了。
穆山显就站在他眼前,扔烟的动作刚刚收回,这个距离来不及避让,只差两步就要迎头撞上。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
仿佛天地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谢景的头发有些长了,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很乱,发丝挡在眼睛上。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忘记拨开,只顾着看着眼前的人。
这一幕大约是很傻的,但他忘记了。
一旁,谢景的好友目光在两人身上兜兜转转,带着些许疑惑和警惕。
穆山显仿佛没有看到,只朝他点了点头,平静道:“好久不见。”
不知不觉都快半年了,的确是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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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美梦良宵(6)
(一更)落子无悔,愿赌服输。
穆山显没有聊多久, 结束的时候,靠在路边的那辆车的车窗已经降了下去。
他裹着一身的寒气重新上车,穆曼安扫了一眼那人,发现他还停在原地。穆山显闭目养神, 也不打个招呼再走, 穆曼安便也只能当做没看见,直接启动了车辆。
等开出一段距离, 穆曼安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向他, 轻咳了一声,“刚才那个……是谁啊?”
话里带着几分试探。
儿子的朋友她虽然不是全部认识, 但关系亲近的也都见过,再不济也知晓个名字。大概是母亲特有的直觉吧, 她总觉得穆山显绕这么远来到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画廊, 站在外面吹了半天风,多半是因为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说同学不恰当, 说朋友又越了界限。撇开那些过去,他们之间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罢了。
穆山显沉默了片刻,“……是校友。”
概括性的名词在脑海里一一闪过, 一时间,竟然只有这个不尴不尬的称呼最为合适。
穆曼安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穆山显病的这两年,起初还有些同学什么的来看望, 后来渐渐地也没了踪迹, 大多人只是过来发散一下自己的怜悯和同情,此后也没了后续。大约也是觉得他不会再醒来了, 再探病也没有什么必要, 太勤快了也会有攀附之嫌。
这其实也没有可指摘的, 都是人之常情,各家各户的谁没有点糟心事?虽然难熬,但他们也只有这关要熬。别人说不定过得更艰难,人家愿意来探望已经是一番心意,这也很好了。
但也因此,穆曼安才发觉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