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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日薄西山惨然登场,转瞬即逝余温裹着空气中无数细小尘埃卷上苍穹,迤逦过山巅漫过苍茫土地,余温于无影无踪中消失殆尽。
似是宣告长达半年的意乱情迷。
彻底结束。
作者有话说:
我有罪,我错了,你们不要骂我,呜呜呜呜呜。
第83章 血池地狱
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他
裁决团外街管控街道。
疾驰而过的SUV迎面碰上黑色公务车, 陈岁安目不斜视狠踩油门,裴瑎坐在副驾位置扭回脸,意味深长地说:“不停下打声招呼吗?”
两辆车子顷刻擦肩而过, 几乎快得连照面无法打过, 残影中陈岁安一脚刹车重踩到底,刺啦青烟伴随着锐响,SUV车门打开,同时彭钰童被扔下了车。
他滚到绿化带里,接着被一双大手紧紧抓起。
“裁?”未叫出的名字陡然拐了个弯, 吴克满脑袋热汗,腕骨使力拉起,弯腰拍彭钰童后背染灰的尘土,气喘吁吁地问:“没事吧?”
彭钰童呆呆地看着吴克,像是被吓傻了。
“没没没没事。”
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比方才更加尖锐的刹车声!
黑色防弹公务车陡然急转弯,两道焦黑圆弧霎时划在热浪滚滚滚的柏油路面。
——呲
几个眨眼, 公务车急刹于两人脚边,赵渡冷硬的侧脸随着车窗一起降下。
“吴克上来。”
吴克甩开彭钰童, “哦哦哦。”急急忙忙钻进副驾驶。
“你去做个检查啊!”他摔上车门还不忘叮嘱彭钰童,接着同赵渡消失在道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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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去哪?”
时速三百多公里, 这辆黑色防弹车如同一尊横冲直撞的猛兽,暴戾的咆哮着发动机的怒吼, 两侧道路和事物急速倒退中, 赵渡太阳穴微鼓, 稳稳握住方向盘问,“吴克, 回答我的问题。”
多可悲啊, 相处这么久, 抱过吻过睡过,事到临头连人回去哪都不知道。
吴克死死抓着车框侧方扶手,大脑飞速寻转。
“部长偶尔在执行部总部,其余......应该在家里吧。”他小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部长平时去哪......”
赵渡面如沉水,点开车载通讯录。
“收集到他位置没有?”
那头答得很快,“马上,请您稍等——陈部长与裴瑎正驶往您东南方向的私人停机坪!不好!他们扔掉了车,不好,裁决官他们要乘坐昆机离开了!”
“准备拦截,把昆机准备好,每隔两分钟汇报一次他的位置座标。”赵渡相当冷静,在吴克当下看来,甚至有点公事公办的严肃正经。
距离两个街区的私人停机坪眨眼便到,吴克悄悄摸出手机,给陈岁安发消息。
【部长】
【部长,裁决官来找您了。】
【部长,在吗。】
陈岁安面无表情滑动了下手机,将所有信息尽收眼底,接着干脆利落的锁屏,面前扔在面前楸木桌板上。
昆机不断攀升,穿过浓重雪白的云团,万米高空的柱状阳光洒进舷窗。
陈岁安定定看了半晌,直到眼睛发疼才收回目光,舱内尽头,裴瑎端着两杯布里格纳克香槟从酒吧台绕出,干净铮亮的手工小羊皮踩在厚重细密的地毯上,没有一丝动静。
“想什么?”
头顶上方猝然传来一道醇厚嗓音,同时滚着气泡的香槟高脚杯递在眼底。
陈岁安回过神:“没什么。”
新风系统从舱内头顶两侧通风口吹出看不见的风,凉爽,但无比干燥。
其实无论交通设备还是航空设备早已人性化,只要输入特定数值,那么就会完美贴合人.体个性需要。
不过有个前提,得了解这其生活习性。
裴瑎问:“不舒服?”
陈岁安倏地笑了下。
他接过高脚杯,食指指腹慢慢摩挲着起霜雾的光滑杯壁,莫名其妙地问:“你不觉得太干燥了么?”
裴瑎在他对面坐下,“什么?”
太干燥了,陈岁安从未觉得待在昆机上能这么难受,心头就像拱了团无名火,在自循环系统的阴风下越烧越旺,他仰头饮尽布里格纳克,冰冷的酒液刺激得喉咙发痒,为了抑制这道没由头的痒,他主动问:“下批实验品什么时候下去?”
昆机已然来到三万米高空的平流层,云瀑伸展于脚下,光芒万丈。
“不急,你应该先好好休息,我看你眼底乌青那么重。”裴瑎手指轻轻磕打着两人之间的楸木桌面,在笃笃笃动静里扬眉,言不尽意地说:“你总在揉腰,开车也是,一只手能不动就不动。”
他拖着长长的调子:“这十一天,受了不少罪吧?”
陈岁安笑容淡淡:“还行,至少在他手里活下来了。”
“裁决官可舍不得杀你。”裴瑎直击主题,不急不慢地说着,同时游离在情绪之外,观察对面人的反应。
“话说这会儿他应该已经查到我们前往的目的地,你就不怕他找上门来?”
“我回自己家难道还要向他报备?找上门来又如何。”陈岁安懒得撩动眼皮子,换了个舒服姿势,撑着头,窝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
“听说老情人见面分外眼红。”裴瑎浅啜慢饮着布里格纳克,不咸不淡地试探,“据我了解,你不是心坚意冷的人,要是他仍然像刚刚在裁决团走廊上声泪俱下的求你。”
“你——狠得下心吗?”
“没什么狠不下心之说,跟谁合作不是合作?从前合作对象是他,现在只不过从他变成了你而已。”陈岁安懒怠地眨了下眼皮,黑如点漆的瞳孔微微放大,他透过舷窗眺望着蓝天白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我不也一样么?”
“你悄然违背机制命令,偷偷在我脑子埋炸弹,想让我生就让我生,想让我死就让我死,还特意删除了这段记忆。”说到这里,陈岁安舌尖顶住口腔上颚,缓缓擦刮了下。
尽管那道细小伤口早已愈合,好似仍然残留着巨疼。
所以说世界上的巧合就是这么巧合。
要不是赵渡把牙刷捅进陈岁安嘴里造成内膜破损,要不是赵渡咬得他口腔遍布伤痕,或许在医生团队和精密仪器检查下,这道细小伤口会被发现,从而推断出脑部手术的确存在过,只不过不是开颅,而是从隐秘的上颚进行。
陈岁安似笑非笑地看着裴瑎,“还在基因里编排指令,控制我的意识主导我的行动,想让我生就让我生,想让我死就让我死,想让我杀谁就杀谁,这种被他人牢牢掌控在手里的感觉实在不太妙啊。”
话落,裴瑎抛出一枚巴掌大的黑色引爆器,碾在指尖把玩。
“等你从机制本体提取到ERV血清,我自然就会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在此期间我劝你不要妄图开颅,不然这张好看的脸被炸成碎片,可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