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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边,鬼使神差的说。

“暂时不要自由,暂时要枷锁。”

赵渡无声背对着他,无声勾起唇角,半晌后坐回床边,轻轻拍了拍陈岁安裸露在外的肩头,妥帖的将被子替他拉高了点,他重新握上陈岁安干燥微凉的手掌,垂下眼眸轻声说:“睡吧,不走。”

陈岁安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瞳孔逐渐失焦,再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出乎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将手指抽走。

光线昏暗休息室里,时间一点一滴流走。

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坐在床边,两只好看的手掌交握,带着温暖温度穿过无人高空。

陈岁安睡颜其实比他五官鲜明时更好看。

光洁饱满的额头,几缕碎发落在耳边,眉眼清晰镌刻,鸦翅般长密的睫羽是一片浓烈阴影,挺俏的鼻梁下是红润轻薄的嘴唇,那嘴唇平常总是微微上挑,偶尔漫不经心或者是说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浑话。

可现下他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呼吸浅淡,一副听话又乖巧模样。

这种奇异的交叉感,其实是非常让人觉得他可爱的。

这类形容词用在成年男性身上非常突兀。

但赵渡此时脑海里,就那么神奇的冒出了这般字眼。

他专注地凝睇着陈岁安,用眼神描摹他五官轮廓,一寸一寸,一厘一厘,镌刻入心。

少顷,他控制不住俯下身,像胆怯不敢又被情所困偷腥的浪荡子,抑或是可望而不可得的烦闷在蛊惑驱使。

——吻了下陈岁安薄薄眼皮。

情不自禁轻轻叫了声。

“宝宝。”

身下人呼吸绵长,起伏稳定。

没有任何反应,像是睡熟了。

就在赵渡准备离开之时,身后陈岁安豁然睁开眼睛,另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赵渡肩膀,他眉眼间笼罩着几分憔悴,无声勾起嘴角:“趁人睡着耍流氓是吧?”

“......”

他说完视线紧紧攫住赵渡,当然,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赵渡脸上出现转瞬即逝惊愕的神情,他在心底暗自庆幸,幸好他捕捉到了。

赵渡有点不满:“你一直装睡?”

陈岁安眼睛亮亮的,表情却有些负气地说:“有人在旁边我睡不着。”

赵渡眼底暗淡一闪而过,眼前红润嘴唇翁张动作在眼前反复上演。

他反手握住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握在掌心,十指交握,凶悍至极的按回在柔软床单里,按得陷进去,同时腾出另一只手摸索进温暖被子里,俯身下去去吻陈岁安嘴唇,不容拒绝地说。

“既然睡不着,那就干脆别睡了,来脱敏。”

陈岁安挣扎起来,“诶,你别——唔——”

作者有话说:

鞠躬

第45章 刀山地狱

我理应受到你的仰慕

昆机降落在南半球裁决团刚刚8点40, 飞行行程多久,两人就在休息室里厮混了多久,直到彭钰童吴克来敲门, 两人才端正衣衫, 佯装镇定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陈岁安埋着头耳廓通红,一本正经地系领带,赵渡面色沉静,面无表情戴腕表。

吴克黑溜溜眼珠子转个不停,一会儿瞅瞅陈岁安领带颜色, 一会儿瞅瞅泛着幽幽冷光的腕表。

“咳咳。”陈岁安轻咳两声,看着吴克正色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没没,那啥,部长您休息好了吗?”

“你说呢?”

彭钰童就比较聪明了,只要裁决官不发话,他坚决不多说一字。

清晨徐徐吹来, 南半球前夜下了一夜的雨,晨光下树木笼罩在雾霭蒙蒙之中, 远处万重山透着朝阳金光。

四人一同走下昆机,表面各分两派从不同入口进入裁决团环形大楼, 其实暗地分别时,赵渡和陈岁安无声对视一眼, 用心知肚明的眼神交流后才各自掉头离去。

裁决团启动重审不需要邀请源老和记者团, 裁决团的重审完全是不公开审理, 这也就意味着一切由赵渡做主。

裴瑎路哀这时也到了。

路哀穿着精致修身女士西装,高脚杯般的细高跟撑起了她整个身型,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气场全开。裴瑎则是穿着淡灰色侧排扣西装, 他面上永远噙着恰到好处带着淡淡笑意的面容。

他们在设置的纠察队席位上落座。

彭钰童与其余六名裁决员坐在一起, 形成7人陪审团。

今天不像昨天听证会那么花里胡哨,主打雷厉风行和速战速决!

裁决团外勤部直接将吓成一滩烂泥的王志拖了上来。

他一看见端坐在审判席位上的陈岁安便发了疯似的叫喊。

“不不不,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没有错,是毕萧予她自己贱,她是贱人,我又没有害她,她想害我!!”

“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只是想活去,有什么错!!”

他癫狂叫喊,涕泗横流又语无伦次。

“我们不是夫妻,我没有义务……我没有义务……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杀她。”

陈岁安无声呼出口气,苍冷白洁的脸颊微动。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真的是这样!

“谁带走了她。”赵渡坐在审判长位置上,他甚至吝啬给王志眼神,冷淡抬笔唰唰唰在高位上写着什么。

王志夸张捂住头,像爬起来半跪在椅子上,外勤部不由分说把他架好。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穿着黑衣服,看不清脸。”

没有前言,没有询问,王志一股脑儿自己往外倒,他浑身上下没有伤痕,但一夜未见,他整个精神彻底垮了。

只有裁决团清楚,他在一夜之间为什么会成这样。

“求求你们,不要逼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越说越小,语不成句地啜泣起来。

陈岁安刹那间想冲上去,最终稳住心神,逾矩开口,问:“那她呢?”

王志眼睛红得滴血,听到这句话呆呆一愣,猛地扭头看向陈岁安,竭力辨认着,不知道赵渡对他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陈岁安都辨认不出来。

“她被关在箱子里,箱子,不,透明舱里。”王志颠三倒四,“白衣服抽他们的血,好多好多,装满了罐子,不,我害怕,我要逃走。”

他试图从拷椅里爬走,又被强行按了回去。

他彻底疯了。

“他们在活,他们在活,他们想要活下去。“

“什么人要活下去?”陈岁安紧紧追问,“他们是谁,你是怎么逃走的!”

“他们……那些白衣服……他们活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逃走?我没有逃走!!!”王志突然咆哮起来,“是毕潇予她愿意代替我,她让我救她,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有跑,不是我的错。”他毫无章法地呜咽起来,“我藏起来,他们开着圆形舰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话到此,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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