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6
静下来,处理完小的,接着来解决大的。
“落基山脉放烟花那晚,是谁杀了我?”
“路哀裴瑎,他们藏在我们背后红衫林里。”
他们——彼时的我们。
“他们还活着?”
“是。”赵渡长腿一迈,上前两步,那动作似乎是竭力想证明什么,但无功而返,接着退了回去,“那晚并没有抓住他们,没有证据只有不了了之,调查清楚是裴瑎开的枪已经是很久之后,那时的你即将服刑,所以他们还好好活在宇宙岛。”
陈岁安抬头看着赵渡,那个传闻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的赵渡。
有那么一瞬,他无数话想问,却悉数咽回口中。
“走吧,下一层,尽快回去。”
他默默往前走,像个提线木偶那样孤冷,“很多仇人还在等我。”
“陈邈过来!”
“哥......我来了......”白鹤抽抽噎噎,捂着满脑壳的大包,“能不能......不要.......打我了。”
“察和熠耀我应该怎么用。”
“照常理用不了......你现在是灵魂状态......”
两人渐行渐远,一高一矮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白蒸汽中。
那道修长挺拔的背影被抛掷脑后,陈岁安不动声色地,视线微微往后瞥:“便宜弟弟,你先去前面探探路,我有几句话问赵渡。”
他旋即放慢脚步。
-
漫无边际的地狱里,需要穿过一条不长不短的甬道。
——啪嗒、啪嗒。
赵渡转过转角,在下一秒看到本该早已走远的陈岁安,他倚在甬道墙上,似笑非笑,手中一下一下的抛着卷成筒状的空白判决书。
少焉,他失了手。
判决书应声落地。
接着,他脚尖微勾,微垂眼眸,用鞋底慢慢地、轻轻地来回碾滚那份判决书。
“白鹤在不好问你。”陈岁安在昏暗中抬头,轻轻晃动着,耐人寻味地说:“裁决官,你刚刚怎么不敢看我?”
赵渡视线落在脚底那道雪白的判决下,它如何滚动的,他的无机质透明玻璃瞳孔也就如何来回滚动。
片刻后,他薄唇轻启,嗓音暗哑。
“因为在想,你当时想说什么。”
“什么时候?”
“24年前3月30日那晚,近轨卫星惊动了天上的鲸,”赵渡没什么表情,只是喉头滑了滑,吞咽了下继续说:“在你中枪前夕,你想说我们朋友……什么类型的朋友?”
“太长了啊,你都说24年前了,我早就忘了。”陈岁安这才停止了碾动,无声笑了下:“就算以前真的想说什么,现在也不想说了。”他顿了顿,眼底浮上丝丝遗憾,在转瞬即逝中又说,“你也不会想听了吧。”
“你说,我就在这儿。”
“不。”陈岁安摇摇头,开口又提出另一个敏感问题:“裁决官,你说我们的合作是早已达成还是仍在继续。”
这个问题对于赵渡来说宛如世纪难题。
他站在昏暗的光线中脸色晦涩不清。
陈岁安无所谓他回不回答,自顾自地说:“不过,至少那晚我没吃那瓶抑制情绪的药。”
赵渡倏地抬眼望来。
-
“房卒再次拉开卷宗:“曙光12年,你在宇宙岛与黑市勾结。攻损坏五千六百三十九万颗近轨卫星。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服刑20万年后重塑人身,重新坠入拔舌地狱。”
“你可认罪?”
“陈......白鹤童子!”陈岁安拖着长长的尾调,吊儿郎当地喊道:“过来一下,给房卒判官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白鹤眼巴巴地上前,仰头一张稚嫩小脸,气势十足。
“勾结,是指暗中结合,多指不正当的活动,谓使事物勾连或衔接起来。”他叭叭叭睁眼说瞎话,“房卒判官是在污蔑陈家吗?作为执行部部长与黑市勾结?在我看来,五千六百三十九万颗近轨卫星爆炸跟陈部长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说看烟花,并没有让近轨卫星爆炸,是吧?”
房卒:“......”
“再者说,刺杀执行部部长论罪格杀勿论,灵魂押送轮回出湮灭,是谁要杀他!”
“这件事不在我蒸笼地狱管辖范围内。”房卒脸都青了,“我并不清楚事实真相。”
白鹤得意地笑:“确实,事实没调查清楚,疑罪从无,陈岁安就没有嫌疑。”
嚯,张口说瞎话、颠倒黑白、混肴事实。
陈岁安暗戳戳竖起大拇指:“漂亮。”
同时朝后对着赵渡眨眨眼睛,仿佛刚刚两人秘密谈话不存在似的,他又变回那副懒散模样,无声用口型。
——“又逃过一劫。”
身后的赵渡轻轻摇头,别开脸,哑然失笑。
-
十八层地狱第六层——铜柱地狱。
孽镜地狱是指故意纵火或为毁灭罪证,报复,放火害命者,死后打入铜柱地狱。游魄们扒光你的衣服,让你裸体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
白鹤应该是被打怕了,被来自亲哥的血脉压制地狠狠的。
不须多说,他主动地走到草乌卑次面前要求开启回溯。
时空再次被撕裂。
回到了24年前3月30日当晚。
2000米外红衫林里。
裴瑎动作迅速,不到一分钟,整只□□重狙就被拆分装进手提箱,按照计划,他现在应当同路哀原路返回。
就在两人转身离开之际。
2000米外里落基山脉主峰山顶,一道冷酷嗜血的寒意如利箭般射来。
霎那间,他们两人寸步难移。
云雾环绕的山间里,所有活物悉数被迫暂停,振翅的鸟儿定在夜色中,树尖挂落的水珠迟迟没有砸在地面。
路哀和裴瑎两人艰难地互相转头,企图察看对方是否还活着。
“别......急......他很快......取消......震慑。”
果然,没过几秒后,那股从天掼下的臣服被撤下,意识骤然回笼。
接着,在两人急速撤离的步伐中,裴瑎回望一眼,对路哀意味深长地说。
“就算赵渡再强大,他也无法在使用震慑的同时开启临时世界。”
“怎么不直接爆.头?”路哀不动声色,说:“就算赵渡开了临时世界陈岁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都不会存在。”
“他和赵渡靠得太近了,误伤到他会遭到赵家疯狂反扑,毕竟机制并未下达击杀他的命令,更何况他母亲宁婕可不像陈正愿意把亲儿子拱手送出。”裴瑎穿过密林,登上圆形舱淡淡道,“今晚风速不稳定,视野和可见度太差了,我也不能保证一击必中。”
话毕,路哀抬起冰冷狭长的眼眸,凝视裴瑎良久。
“你曾在没有光线的环境里连续命中六十多只飞蛾。”
裴瑎抬眼:“你在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