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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有应激障碍吧?只要有陌生人靠近你身边,你不顾一切地把他当作敌人,殊死搏斗。”赵渡不遗余力,在半猜半蒙中说出残忍的真相,“你发现他不是敌人所以停手带他上岸,踩他胸膛,应该是真的在救他吧。”
陈岁安如漆点墨的眼珠颤抖了下。
“那时你多少岁?心情很差这句话你说了两遍。”赵渡敏锐地捕捉到那些灰暗情绪,问:“那天发生了什么?”
风突然变小了,温温柔柔地拂过陈岁安脸颊。
他垂眸不语,心脏跃动地快要跳出喉咙。
那些被刻意隐藏在欢声笑语后的悲伤被人层层解开,不是难堪,不是不安。
而是一种不分青红皂白站在你阵营的偏袒,好似单纯关心。
这种感觉就好像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但总有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团火,然后走过来,陪着一起。带着他自身没有的热情、关心,纾解那些狂暴,以及毫无理由的相信。在某个地方早早地等着你,低沉温和地对你说:当时为什么难过,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
从为什么难过开始。
后来,有了一切。
陈岁安别开脸,努力扯起嘴角,故作轻松。
“没什么啊,人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陈岁安!”
“okokok。”他举起双手投降,表情夸张,倏尔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垮塌下肩线低着头颅,脖颈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漂亮修长的线条。
他带着微不可闻的嗓音,尽量回答的轻描淡写,可惜在第一个音溢出喉咙之时便以无法抑制。
“那......年我12岁,那天是4月1日。”
“我母亲死在了那天。”
此时地平线陡然升起数以万道粗壮的炽亮白色光柱,清光霎时乍现于天地间,如同白昼。
美极了!
接着爆发出阵阵轰鸣——bomm!!!!!
响彻寰宇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整个深蓝色天布被明黄夹杂着暖红的朵朵“烟花”所点亮。
王志在登顶最后几米停下,呆呆地愣在原地,仰望着头顶。
所有宇宙岛人在3月30日晚9:00整被这一幕所震撼。
万家灯火超级大厦,拖儿带母地丢下手中事物,从楼里跑出来。繁华热闹的商业步行街,熙熙攘攘的情侣们驻足在原地仰望。
上至飞翔在万米高空的昆机纷纷悬停,驾驶者不顾稀薄的氧气,毅然打开舷窗已最近的距离正面感受。
下至深海中航行的公用、私用潜艇,他们纷纷停止下潜,人挤人地透过仅有的潜望镜观摩。
正在进行中的电视、广播、新闻、比赛宣布暂停,无差别地实时转播这一幕。
今晚全世界的目光聚焦于此。
受到惊吓的鲸从大气层慢慢游出,划动这巨大的鳍浮在半空之中。
——啾——呜。
空灵鲸叫霎时穿透静谧的宇宙岛,啸过万家灯火汇集成虚浮的光带。
这一幕,让陈岁安也在这天地璀璨夺目之时失神。
“这种生活在大气层第四层的鲸,很罕见,传说它们代表幸运,我第一次见到是跟你在关押室,第二次现在。””他喃喃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幸运......”
这一刻,本该用绝对清醒的理智来压抑不该有的情绪。
可,人非圣贤。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昨天其实我想告诉你,或许等我从地球回来,如果没了合作约定,以后我们能当朋友吗?”
所以,陈岁安眼底盛着漫天笑意,缓缓侧脸看向赵渡。
“没有羁绊,没有利益,普通的单纯朋友,在水下不会对你拳打脚踢,好不好——”
砰!!砰!!两声枪响!!
枪声其实很小,至少在震天动地的近轨卫星爆炸声中很小。
可是现在,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耳鸣声在脑海中无限放大,绚烂多彩的“烟花”镌刻在放大的瞳孔深处,视野也变得遥远模糊起来。
陈岁安缓慢地眨了下眼皮,接着慢慢低头,溯风穿过血流如注的胸口好像有些痒,有些冷,又有些疼。
他又艰难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黑黢黢枪口,一缕带着灼热的硝烟正从赵渡手中的激光枪中慢慢逸出。
陈岁安张了张口,翁张着苍白的嘴唇,在急速失血中,不可控的颤抖中问:“为什......么?你要......杀我?”
在他视野里,赵渡恍若未闻,只扭头紧紧盯着身后匍匐在山脉土壤上密密掩盖的红衫林。
他听到自己微弱话音时才转头,看过来。
“不!”赵渡眼底骤然一缩。
映在瞳孔最后画面是赵渡惊愕的眼睛,还有扔枪拥来的双手。
接着陈岁安眼前一滞静静阖上眼皮,彻底被拖入黑暗深渊。
第34章 铜柱地狱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黑夜在眼底渐渐消散, 山顶幻化成铜柱地狱。
世界在三人面前缓缓合拢,陈岁安僵硬地一寸寸,缓缓回过头:“你杀了我?”
赵渡脸色异常难看, 透着不属于正常人的苍白, 也在此缓缓收回视线,轻而有力地回答:“没有,我没有杀你,我开枪杀的是王志。”
“在场没有其他人,那是谁对我开的枪。”
“你又为什么杀王志。”
陈岁安上一秒还沉浸在自己那颗悸跳的心动中。
下一秒, 心没了。
家人们,谁懂啊?
“陈邈你过来!”他话锋倏尔一转,扭头看向默默想要逃跑的白鹤。
“就你特么是我弟弟啊?”
“......”
“如果不是我认出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说?!”陈岁安扯着白鹤薄嫩脸皮,拍得啪啪作响,另一只手恨铁不成钢地箍住他脖颈, “什么叫做找了个这么丑的??”
“放开放开!!!!陈岁安!!!我要发火了!!!”白鹤小小人儿,力气那是丁点没有, 愣生生被陈岁安按着动弹不得。
“说,到底怎么回事!!”
半晌陈岁安突然松开, 白鹤一个趔趄,硬是抓着赵渡手臂才稳稳站好。
他躲在赵渡身后, 探出个乱毛脑袋:“哥, 你是咋认出我来的??”
“我是死了, 但不代表大脑不工作了!!”陈岁安觉得自己被戏耍了,恼怒不已, “前几层地狱还纳闷, 为什么判官对你言听计从, 赵渡对你也是和颜悦色,怪不得,合着你俩是来看我的笑话是吧?”
被抹去记忆本来就难受,以为自己孤零零存于世上。
万万没想到,亲人“爱人”竟在我身边......
小丑又戏剧。
“咳咳咳。”赵渡轻咳两声,不是那么有担当的移开身型,“你先让他打两分钟,消消气。”
白鹤:wtf????
——啊啊啊啊啊啊!!!
五分钟后,陈岁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