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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这里就该结束了,取消合作吧,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陈岁安皮肤很好,属于冷白皮,但他身上总有一种极易破碎的脆弱,特别是当他低低徐徐说着什么,眉宇间那几丝让人难以忽略的凄美之意更加明显。
“至于那天发生的事……你忘了吧。”
有些人身体碰撞的太早,灵魂就很难碰撞了。
赵渡面无表情地听完他说完这番话,冷冷道:“等你平息下来我们再谈。”
“不用谈了,就这样。”
“陈岁安,我不想知道你长篇大论转移话题干什么,也不想知道你真实目的是什么,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赵渡眸光意味不明,眼帘微低,每一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又蕴藏着锋利寒意,逼问道:“如果仅仅是因为三天前你自以为的难堪,那太荒谬了。”
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尴尬、不安和无人知晓的痛苦像开了闸大坝急速冲刷着每一寸神经,当年办公室那件事,是来自一个年轻人的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
若有人撕破伤口任鲜血淋漓,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只会适得其反。
显然赵渡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陈岁安垂眸看着地板,在一片安宁气氛中骤然反唇相讥,那是恼羞成怒最后竭力维持的体面。
他缓缓抬起头,冷眼看着赵渡,锐利森寒的眼神像是把剑。
“害怕?”他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以至于喉咙逸出的声线有丝颤抖,却无比尖利:“从前现在哪怕未来,害怕和恐惧是最不值一提的事请,我无时无刻不在正视它们,任由它们通过我的身躯。在绝对疯狂面前,恐惧也只能俯首称臣。”
声线陡然轻了下来,陈岁安冰冷一笑:
“可为什么是你?当时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偏偏是你?!”
“就算是药物副作用......请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在我昏迷时候刺激我的?!”
“故意的是吗?!”
“窥探够了吗?!”
“是,我入侵了你大脑。”赵渡大大方方承认,“我没想刺激你的痛苦记忆。”低沉的嗓音停滞一瞬带着歉意。
“从你嘴里听真话没那么简单,见到你真实情绪更不容易。”头顶壁灯倾泻的灯光瞬间照亮了他整张脸,那双眼睛不再带着探究审视,而是糅杂着奇异的碎光。
“如果你生气,我向你道歉。合作不可能取消,既然达成合作期间无论发生什么,直到达成你我目的为止。”
“还有,什么叫做更好的办法?随便找个人帮你解决?”
“......”
话毕,空气都凝固了。
“好啊,既然要疯那就一起吧。”陈岁安灿然一笑,动作极快抓住赵渡领带,鼻尖对着鼻尖,还没来得及说狠话背脊登时被赵渡梦紧紧箍住,身体旋即往前一靠,天旋地转之际手腕也被紧紧箍住。
病服是宽松的浅白色,全纯棉制。所以很好的贴着肌肤,更能显得领口和裤管下面那空荡荡的削瘦精致的骨节。陈岁安在挣扎中根本不知道自己领口那片错落有致的锁骨和白到泛莹光的小片肌肤已全然暴露。
赵渡微眯着眼,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
温热的气息吐在脸上:“抖什么?”
陈岁安微弱地动了动嘴唇:“放开!”
不轻不重地钳制根本无法挣脱。
“不是要疯吗?”赵渡兀自说着,视线牢牢锁住近在咫尺淡到粉的薄唇。
彼此气息在交渡。
赵渡停下动作,轻声说:“我从没觉得恶心。”
陈岁安瞳孔倏地放大,那幽深眼底的微光都在颤抖。他猛地推开赵渡翻身而起,眸光阴翳无比:“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很熟吗?
这句话多么熟悉。
“还要怎么熟?因为没睡你?”赵渡问。
“......”
饶是诡计多端能言善辩见招拆招的陈岁安听到这句大言不惭的反问也没了声儿。
屋内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就在此时,那挂在病床头罩着黑布的鸟笼子突然翻腾几下。
赵渡蹙眉打量鸟笼片刻,忽地过去伸手掀开黑布,只见一只绯胸鹦鹉立在笼子里,正眨巴着绿豆大小的眼睛瞅他。
一人一鹦无声对视半分钟。
谁料鹦鹉突然开口,问:“会说话不?”
“......”
一语双关。
三儿是陈岁安养的宠物鹦鹉,除了能聊天解闷之外,还能学舌帮忙打掩护,比如几天前他为了躲机制无时无刻的监视出门去临时世界见赵渡,用的就是三儿蹲在沙发上呆头呆脑看了一宿电视加吐槽。
冷到极致的气氛猝不及防被三儿打破,陈岁安差点没绷住。
他木着脸提醒:“别跟它见识。”
话毕,三儿转头瞅着陈岁安,陈岁安顿感不好,电光火石之间!!他快的像只猎豹跑过去罩上黑布。
可惜晚了,只见三儿磕哒两下红色的喙,在笼子里调转了个方向,斜眼瞅着陈岁安,声音嘹亮地说:“陈岁安你发癫,人家问地你答天!”
“......”
“......”
紧接着整个病房反复响起:
——“还要怎么熟?因为没睡你?”
——“还要怎么熟?因为没睡你?”
——“还要怎么熟?因为没睡你?”
......
此时此刻陈岁安只想刀了吴克,为什么自作主张带它来!
解什么闷?
这他妈不是火上浇油吗?
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拉下黑布,撑着墙壁流下尴尬的冷汗,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说:“我累了,想睡了。”
赵渡站在原地漠然良久,默默伸手紧了紧衬衣领带,才慢慢朝门口走,又踱步回来垂眸看着小茶几上的药膏,神情古怪的提醒道:“别忘记擦。”
那管药膏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特别是管面上那几行一目了然的病症说明:
【治伤消瘀膏:消瘀退肿,用于皮肤摩擦损伤与关节瘀肿疼痛。】
最绝的是,与之前临时世界里那药同款。
......
陈岁安压着火气,硬生生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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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站着持枪警戒外勤部,他们严阵以待、目不斜视地守护特护病房里人的安危,这是来自裁决团最高级别的保护。
特护病房门打开再关上,众人只见赵渡站在原地长达两分钟没动,站在走廊尽头离得远的、胆子大的忍不住窥探。
主治医生窝在办公室里听到门响动静,悄悄从办公室门框探出头。
赵渡下令闲杂人等不得探视,更下令不得将陈岁安在医院治疗情况外传。
前几天陈岁安都处在昏迷中,那特效药对每个人副作用都不一致,更逞论是用在普通人不会拥有“察”基因的人身上,其副作用是什么对每个钻研病理的医生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所以他壮着胆子贴着墙根滑猫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