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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玲珑春推他肩膀一下,“人严大爷要猜,你一说出来,可太没有意思了。”

三人笑得他窘,脸微微红着,只管垂着眼睫毛,拍了下自己嘴巴,说了句“我说错了。”便趴着把脸藏起来了。

严雪楼却把身微微倾过来,刻意不让另两人听到似的,低声说:“可都是小孩儿爱吃的东西。”

梁玉洲大窘,手臂与脸让出一条缝儿,露出一双眼睛,“严大爷点的什么?”

严雪楼大方报出三个菜名,瞧见梁玉洲弯了眼睛,“那下回我也点这三个。”

“你自己来呀?”严雪楼追问。

“自己来就自己来,我可不怕。”

第7章 对联

他俩在这儿说话,赵鸿飞也和玲珑春搭上了话,话头是方才的贵妃醉酒。赵鸿飞是打心底儿觉得好,说出口来,玲珑春却有些不大敢当,眼望着桌围上的织纹,一弯,“小如意唱得那才真是好呐。”那是秋芳戏园的另一个角儿了,风头和她不相上下。

她有谦虚意,赵鸿飞自然不能硬拗,便问她近来日子在报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关于小如意的绯闻风波,“可是真的?”

玲珑春瞧出他没话找话的那种劲儿,从纽襻上拿了绸手帕,捂嘴直笑,“那我可不敢说。”眼盯着赵鸿飞,意有所指哩,“这餐饭后,赵大爷可要变了新闻记者?”

赵鸿飞便也一笑,摇头道:“我可没有他们这种毅力。”

很快,点的菜与酒尽上来。四人在一块说笑,却也得趣,喝了饭后茶,才坐了一辆汽车回去。

过了冬至,已近年关。严雪楼可成了大忙人,银行一年放出多少款子,收得回来收不回来都得费一阵忙活。赵鸿飞知趣少去叨扰他,倒只要梁玉洲说了到席的,他总给他说一声,十有八九,严雪楼是准到的。

一月两月,梁老板姊弟与他二人便是极相熟的了,就连报上,也偶有几篇文章,讽起赵鸿飞与玲珑春。

严雪楼听起赵鸿飞说起,只是淡淡。仲伯明回天津后,也回来千城三四回,又有几个报社朋友,做两篇文章登上去,不是什么难事。

过了腊月二十五,严家管家开始采办年货。该是厨房使的,该是送朋友的,他一一有数,这不,从早上出去,傍晚回来,三大板车摆在前院中间,教老妈子请了严雪楼来瞧。

严雪楼站在廊沿,搓着两只大手,只先瞧了个大概,把管家招近跟前,让他说说都买了些什么。

管家可不敢蒙他,一一说来,每一笔账清清楚楚。严雪楼听着,不住点头,走到板车旁,拿手翻了几样,走回廊沿,依着方才听的,指了几样,对管家说:“你拣了包好,送到苦茶巷子三号。”

管家得吩咐,立刻叫了俩家丁,开始拣包东西。严雪楼直瞧他们包好了,拐出影壁去,才慢慢穿过走廊,走回上房。

客厅里,他那一份报还没看完,几上的茶也还热,便坐了回去,打算把这一张报继续看完。

只是事不由他,先头几行还好,报上意思看得大概。后来就不行了,那排字变了黑点影子,正是管家与俩家丁,严雪楼神思跟着他们似的,上了汽车,穿街过巷,直到苦茶巷子,看到了那红木小门。

他摇摇头,把报纸一放,抬头看钟,不过才出去了不到五分钟。自己也觉自己好笑,急得神思梦游,便定了定心神,喝了半杯热茶,抖抖报纸,低头把眉皱起,要再次看起来。

可就那一会儿,又不行了,遂放了报纸,只管盘腿坐着喝茶,唇角噙点笑,自语呢喃,“你比鸿飞那小子还不成。”

就这般喝茶喝茶,强捺坐立不安,直到第三壶了,管家才匆匆而来。

严雪楼先是在失神想,管家到了梁家,蒋大娘是何反应,梁玉洲又是何反应,冷不丁听到脚步声,扭头一望,即刻就从椅子上下来,“回来了?”

他匆匆走出去,正和进来的管家撞个满怀。那管家手里捧着的副东西,掉在地上,红底黑字,正是副新春对联。

管家摔了礼,怕严雪楼教训,忙不迭拾起,满面堆起笑,“大爷,我们去时,梁老板正好儿在家,她弟弟便亲手做了两副对联,教我们拿了回来。”

严雪楼已手快将对联接过去,展开来瞧,眉眼堆笑,一副高兴样子不用说也知了,头也不抬的问:“有什么话没?”

管家笑意更浓,“正有。乃是梁老板和她弟弟口头说的,都祝大爷和赵大爷新年顺意。”

严雪楼把头抬起,笑敛了一点儿,“干赵大爷什么事儿?”管家忙解释,“也巧,我们去的时候,正和赵家家丁撞了一块,两家的东西,把梁家那院子堆了半满。”

至此,严雪楼脸上的笑容,是一点儿也没有的了,把脸绷得紧紧,“那么说,这样一副对联,赵大爷也得了?”

管家不明所以,迟疑着点下头,“是哩。”

严雪楼面色仍是不缓,只说:“这事儿你办得不错,自去账上取二十大洋罢。”管家得了赏钱,笑着走了,严雪楼自个儿走到椅旁,只把对联一放,啥话不说,坐下来喝茶。

这心里憋着口气,茶也觉得太烫,一壶喝了有半个钟头。脑内是百转千回,想起梁玉洲从前在他面前种种,偏是想到他那笑模样,又气不起来了,是浑身都不对劲起来,把对联从椅子拿起,看了又看,慢慢的笑了,才唤声:“秋妈,秋妈。”

老妈子应声赶来,跨过门槛,“大爷,什么事?”

严雪楼指指手里对联,“拿碗糨糊来,我贴上。”

老妈子看了对联,又看看他,“噗呲”一声笑了,“大爷,您是怎么了?”她顿顿,“今儿才二十七哩。”

严雪楼倒给她一说,提醒了,看了看手里对联,半晌才一块笑了,“好罢好罢,我有些糊涂了。”

挥手让老妈子下去后,自己把对联看了又看,好好的放好了,一身不对劲才好了些。

第8章 不成

二十七一过,年三十儿是近在眼前的了。

严雪楼打出世起,这是过的第三十个年,是年年岁岁一个样儿,瞧也瞧得腻了。幸的玉音丫头从赵鸿飞家里回来了,便也稍稍用点心思,家丁们在檐下挂红灯笼的时候,抱着她,把前后院子绕了一圈。

年三十儿这天没雪,只刮北风,凉厉的刀子一般往人颈窝里钻,摇晃檐上的灯笼,吹出点动静来。

从清早,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就响了没完,偶尔是从后边墙传进来的,夹着娃娃们的嬉笑声。

严雪楼和玉音丫头坐在桌上,旁儿一个伺候的老妈子,一个照顾丫头的乳妈。桌上是一樽热锅子,咕噜噜正滚着,旁边是几碟子码好的肉和一篮嫩白菜,外有三碟热荤三碟冷荤,一碗鲜果。

小丫头今儿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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