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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的衣袖,并起三指起誓,“不过我保证,来时绝对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楚颐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抬步进了院内。

王维昱父亲是衡州刺史,往来京城与衡州频繁,王维昱随行左右,平日无事总爱过来缠着楚颐,此次来,倒是为了道别。

二人在屋内坐定后,阿昱先是细细讲了王刺史近来的安排,又讲了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皇储之争,最后神色难得认真起来。

“这次我随父亲回去,大概很久不会来了。”阿昱满脸不舍道,“眠表兄也知道顾家对三皇子的态度,大将军他不在京中,四皇子处境想必十分艰难,父亲让我过去陪着,多少可以帮帮他。”

楚颐把玩着腰间的玉笛,听闻指尖微顿,抬眸看了他片刻后,最终却只是淡淡叮嘱:“在京中多注意言行,别给阿暄惹麻烦。”

“哎,”王维昱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说,“上次阿曦还提到过你,很是伤心呢,还有顾家……”

说着,又觉得不妥,忍了下来。

萧成曦生母出身低微,一向不被旁人看好,反倒让他少了许多麻烦,三年未见,楚颐虽临行时已替他安排好,可想到他幼时跟在身边唤着“阿兄”的样子,心下还是微软。

他犹豫片刻,话里有话道:“二皇子学识广博,阿曦年岁还小,可多与他学学。”

王维昱随意点了点头,显然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眠表兄平日那么疼爱阿曦,他都以为你已不在人世,表兄你真的不要给他带两句话吗?”

楚颐手撑在脸侧,似笑非笑看着他,眸中是化不开的寒意。

王维昱身体一凛,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正沉默着,司琴刚好端了热茶进来,低眉顺眼走至桌旁,小心为他们奉上新泡的茶水。

王维昱在他面上扫了一眼,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算了,不提别的,反正眼下眠表兄身旁有司琴陪着,日后只自己开心就好,京中一切,我和父亲会尽量顾着……”

两人一直聊到夜深,王维昱才依依不舍离开。

三日后,他随王刺史离开了衡州,临走前还曾特意过来见了楚颐一面,哭得涕泪横流。

绫罗都忍不住叹气道:“表少爷每年几乎一半时间在衡州,可每每离开,还是十分舍不得主人。”

楚颐靠在廊下的躺椅上,微微笑了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腰间的玉笛。

院门外有身影闪过,江恕匆匆而来,手中还拿着个熟悉的信封,走上前道:“主人,这是今日新收到的信,可要现在就看?”

楚颐抬眸扫了眼信封上昭康公主的亲笔字迹,放下笛子,随手接在了手里。

昭康公主常年离京,每隔月余便会来信一封,大多只是询问他的身体状况,顺便与他报平安,信封角落,习惯盖上她自己的私戳。

可手上这封信,上面封戳却是安国公府的标识。

楚颐神情微凝,心里隐隐不详,迅速将信拆开来。

信纸上字迹娟秀,正是母亲亲笔所书,可信中内容,却让他表情一点一点冷下去。

楚颐手指微缩,将信封紧紧攥在手心,雪白的澄心堂纸在秋风中翻飞不停,像全力求生的白蝶,每一次扇动都重重打在他的心上。

“夫人她……”绫罗看他表情不对,语气也微微变了,“主人,可是京中出了什么事?”

楚颐冷笑一声,将手中纸张皆丢在了脚旁的炭盆里。

看着火苗一点点将信吞噬,他突然缓声开口:“备马车。”

“即刻回京。”

*

衡州距离京城长宁路途遥远,马车到了安州后,要换乘水路,然后再走陆路,即便最快速度,紧赶慢赶也要至少十日。

楚颐轻装上阵,随行只带了绫罗和江恕,司琴当初被他收留时已无其他家人,干脆也一并带他回京。

过了安州,越是临近京城长宁,各种流言越是传得沸沸扬扬。

传言中元节当日,众位皇子陪同皇上一同夜游,不料却遭遇刺客伏击,皇上有金吾卫护驾并未受伤,只是四皇子却不留意被刺客扣做人质。

同行的安国公拼力相护,不曾想刺客却是有备而来,临走前突然放出冷箭。

为替皇上挡住流箭,他几乎险些被贯穿整个左肩。

至于眼下伤势是否严重,无从得知。

而四皇子最后是死是伤,也无人知晓。

昭康公主的亲笔信中,也只是叮嘱他皇上近日有意唤他回京,让他务必注意身体,其余并未多提及半个字。

可是依照近日种种传闻,此事多半与皇储之争脱不了干系。

水路换成陆路后,距离长宁不过两三日的路程,他们换乘的马车依旧十分朴素,混在一众入城车队中丝毫不起眼。

楚颐懒懒靠在车内,随意朝窗外扫了一眼。

长宁城戒备森严,城外的各个路口,都安排了人手排查,来往行人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此时京中情况未明,楚颐身份不便暴露,一直等到天色接近晌午,前方路口处却突然传来马蹄兵戈声,夹杂着不满的争执,吵吵闹闹一片。

江恕半个身子探出车外,看了好一会儿热闹,不忘贴心解释:“似乎是某位将军回城,顺便协助排查刺客,与路口闹事的百姓起了冲突,正吵得厉害呢。”

京中防守多为金吾卫的人,金吾卫向来做事严苛,却不知还能劳烦得动哪位将军相助。

楚颐心下微微好奇,等终于轮到他们入城时,那位将军却刚好带人去用膳休息,江恕递上名牌,很顺利进了城。

他们没有走城中主路,为了节省时间,干脆绕过护城河,直接抄了条无人的近路。

马车缓缓进了京,路旁房屋寥落,又临着周围山脉,晨起的风一吹,从山口灌入,吹得马车上的帘布上下翻飞。

正赶着路,却忽然听闻后方传来兵戈碰撞声,落在耳中清脆又沉闷,随着马蹄密集迅速朝他们围拢而来。

“前面的马车,停下!”

一声粗犷的怒喝声起,兵马几乎片刻便追上了他们,两个小将率先挡在车前,生生将马拦了下来。

马车随着动作猛然停住,车厢剧烈一晃,楚颐险些撞上身前的茶桌,司琴小心将他扶住,努力才稳住身体。

楚颐心里微微不悦,不等反应,就听车外兵马很快将马车团团围住,兵刃出鞘声清脆刺耳。

“你们是谁?”车外的江恕不明所以,声音都带了怒意,“你们想做什么?”

“少废话!车上一共几人,从何地而来?”

楚颐眉头紧蹙,伸手掀开了车帘。

清晨的冷风呼啸而过,迅速灌入衣袍袖摆,剧烈的寒意扑面,他忍不住低头咳了起来,一缕血线自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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