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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身影懒懒躺在塌上,看了眼窗台前落下的白鸽,语气略有几分消沉:“这位仙子,到底有多少个勾搭的情郎?”

“这送信的鸽子,昨日来了两个,大前日来了三个,今日来了一个……”

“细细数来,已有八个。”

白鸟扑哧翅膀,喳喳叫了几声。

“不多?”

“这还不多?简直快要脚踏十条船,居然还未曾翻身。”

师明佑难得惊愕,随即叹了句,“我只能庆幸,这些大多都是那位勾搭的,只有一位是结识的是妙音仙子。”

南疆中人皆知,仙子妙音,除却擅琴,颇善医道,行踪不定。

那送信的鸽子靠的是一种异香寻来。

他来此处定居已有半月,不得不为这位官配白月光折服。谁能想到……人格分裂还能钓着八个情郎,心心念念其人。

窗檐前的风铃摇动。

师明佑伏在案前,将那些飞来鸽子腿间携着的小信取下,手执小笔,漫不经心地写下几笔回语。

忽然,他顿了下,启声道:“他醒了。”

白鸟喳喳,随即振翅向里屋飞去,落在了那梳妆台前的笔架之上,很有几分振奋。

主角病了好久了。

殷景山缓缓睁开眼,一时间有些怔然。

胸口依旧作痛。

他……却活了下来,真的活了下来,起初是茫然,后则是浅淡的欢喜,原来亦有相见之时,他想起身却被根丝弦静静束缚拦住。

“醒了。”

“你伤未好,不可下地。”

这是个清冷女声,似从屋外传来,隔着云雾,影影绰绰。

殷景山目光散向四周,应是个女子的居所。

不远处的梳妆台前,摆着一方镜子,里面置着牛角梳,桃梳,少许钗环,耳饰,甚至还有浅浅的口脂。

书桌上摆着一只花瓶,插着几枝梨花外,只余几卷书。

窗上半开,透着风。

可风并未向自己拂来,只是徐徐吹向屋角的竹枝,引起轻轻簌簌声。

白鸟喳喳。

“那日我出门采药回来,正巧看到你倒在地上。你伤的……很重,多天不醒,我只能带你回来小住。”

殷景山闭目半响,静静道:“多谢姑娘。”

那清淡声音道:“不必。”

殷景山微怔。

“我救人……向来不图回报,便是什么阿猫阿狗受了伤,我也照样救。”

白鸟:“……”这是骂人蠢狗吧。

身影似是淡淡远去,只留下一句叮嘱,“你伤未好,先歇息吧。”

白鸟飞速飞出。

竹林间,有道身影缓步前行,他手抱瑶琴,姿态疏狂,说的话倒是畅快,“你今日想吃些什么?”

白鸟趴倒。

想支持宿主厨艺,可有心无力。

“喳喳喳。”

“……”

师明佑挑了下眉,呵道:“我何时说过,我要做饭?不过你提议倒是不错,他大病初愈,倒是应该吃些苦。”

白鸟:“?”

呜呜呜,不能怪系统,真的!

可能今日心情不错,白鸟看着宿主从隔壁山头的贼窝里顺出了不少菜,以饭盒装点,回了这紫竹林。

不得不说,当真打劫好手。

这竹舍本只有一间,只做了个小小隔断,靠内是单人床榻,靠外的则是一间不小的空间,有梨木桌台,有置着瓶瓶罐罐,笔墨书卷的书架,角落里临窗则有小小床榻。

除却大半的隔断外,延出半边屏风。

“吃吧。”

“药记得先喝。”

殷景山微微睁眼,只见床榻前放置了个小小食盒,里面小菜几盘,一碗清粥。

除此外,另有一碗浓厚黑乌汤汁。

白衣身影一闪而过。

殷景山道了声谢,却低声问起:“不知,姑娘可否见到……”

“我以为你会问你那柄兵器何处。”

“……”

“在门外晒着。”

殷景山:“多谢……姑娘。”

他先执起那碗乌黑药汁,一口闷声灌了,随即脸色微微一变。

隔了许久,他才看向清粥。

竹林间,白衣身影轻松站在顶端竹叶之上,手里站着一只白鸟。

白鸟:“喳喳。”

师明佑笑:“苦死他,让他不听话。”

接下来的几日几乎如此,那道身影从未当面出现,只送来所需之物。

偶尔,窗外传来几曲琴音。

于殷景山而言,印象深刻莫过于起初那苦涩难入口的汤药。

“有点苦。”

“你暂且适应下。”

殷景山平静想。

岂是有点,差不多同打翻了盐罐子。

离去那天,殷景山起身,披起衣衫,低声咳了几下,随后来到外间,拿起那柄放置的点苍笔。

窗外半拢,他有些想问话,最后还是停下,道:“多谢相救,不知可否告诉在下姓名,若有机会……”

“哦。”

“你要报恩?”

小院里的声音清浅,柔软,似从天边落下,透着沉寂。

“在下叨扰已久。”

“恩情不过几分,只是顺手而为。你中了毒,你知道吗?”

“……知道。”

“我只能暂且替你压制住几月。”

“多谢姑娘。”

院里角落有一石头挖的水池,少许叮咚泉水沿着山壁而下,池中养了几尾鱼儿。

此刻,一道身影站在池子前,背对而立,她戴着一顶幕篱,云鬓微散,发尾插着玉簪,少许红绳系在发髻。

那是件宝蓝色的衣衫,蓝的透亮,似压住了这片紫竹海,外罩轻薄白纱。

她转身望来,手里拈花,轻轻问:“你伤还未好,就走?”

殷景山垂目,道:“在下有要事在身,不多叨扰了。”

“你想走,那便走吧。”

“只是……你身上的蛊毒解法已经失传许久了,平日不应思绪过多。”

这声音起初清淡如莲,后则忽得轻柔了几分,似有几分关怀。

殷景山沉默。

他转身而去,留下一句。

“我知。”

忽得,走出这竹舍时,身后传来个清淡淡的声音:“这蛊有个最简单的解法,我想应该是告诉你的。你喜欢上另一个人时,自然蛊虫就死去了,你便……如此喜欢那人吗?”

殷景山顿了下,未曾回语。

“喳喳喳。”

“走走走,让他走。”

师明佑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忽得丢了幕篱,气的转身直接走进竹舍。

白鸟飞置他肩头。

师明佑将花插至瓶中,恨恨道:“明明病的昏昏沉沉时总念我那破名字,这会倒装相起来,只有一句多谢。”

白鸟咬了口糕点。

“喳喳。”

这谁认得出来啊,它敢保证女鹅都认不出来。

师明佑拎起贪吃糕点的白鸟,训了几句,“你也就知道吃,指不定哪天都飞不起来了。”

白鸟:“……”呜呜,好吃嘛。

风摇过檐前风铃,叮当作响。

师明佑半撑着头,照着梳妆台前镜子,语气有些轻慢慵懒,“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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