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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实的树藤绊到,脚下不稳,跌倒在地,正巧避开刀剑。

剑气没有如期而至,只听剑击声不断,不知从何处又来了一批黑衣人。

只听他们中有人说道,“此人程氏动不得。”

“你们是什么人?”程氏的人警备起来。

“程氏惹不得的人。”

淮乐趁隙连忙起身,转身就跑,还未等她跑出多远,就被人轻松拎上了马。

那人虽身手矫健,但淮乐能感受到,是个女子,她带着面具,只能看见一双秀气的眼眸。

“你要带我去哪?”淮乐问道。

身后的女子一言不发,专心致志策马,动作敏捷稳健。

淮乐不敢乱动,心中在想,程氏动不得的人,会是谁。

直至天快亮了,天边有了光色。

女子拉住缰绳让马停在一座院子前,她翻身下马,向淮乐伸出手。

淮乐身后没了依靠,在马上不稳,只能握着女子的手,那女子稳稳一拉,接淮乐下来。

院子坐落在郊外僻静之处,看着素朴,用料却是实在,是上乘的木材。

女子取出钥匙,开了院子的门,而后看向淮乐,像是让她过来。

见淮乐警惕得站在原地,女子犹豫片刻,取下了面具。

“卯卯?”淮乐一诧。

卯卯一笑,[是殿下让我来的。]

“皇兄?”淮乐怔了怔。

楚式微?

他不是说不会救她吗?所以在皇宫地牢时,他是在吓唬她。

淮乐算是再见识了一次他的这种兴致。

院中有几名侍从,个个见了淮乐都不说话,只是垂着头静静候在一旁。

[委屈娘子暂住此处吧。]卯卯带淮乐去了寝屋,屋子不大,但器具俱全,干净整洁,比地牢要好上很多。

“我还以为皇兄不会救我了。”淮乐小声道。

一般男子,得知自己喜欢的女子和旁的男子有了亲密之举,多会恼羞成怒的言语辱之。

淮乐本以为楚式微的性子,少说也不会再多看她,他竟有如此风度,是她将他看得小气了。

他说的对她的喜欢,似乎来的没有那么轻浮随意。

相较之下,淮乐自惭形秽,她总是将他想的那般下等,现在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小心眼。

[殿下不会对娘子这么狠心的。]卯卯去倒了一杯茶水给淮乐,[等上京稳定了,殿下会有办法让娘子回京的。]

淮乐接过茶水,饮了一口,还是热茶,在外奔波一夜,风寒露重,身体是冷。

如今能活下来已是幸事,淮乐不奢望回京,再言京中对她来说危机四伏,回去未必是一件好事。

皇宫里得知她不见了,定会来寻人。

院子处于郊外靠山之处,山清水秀,很是安静,侍从们不怎么与淮乐说话,淮乐经历这些倍感疲乏,无力与人说话,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待着。

这里隐蔽,很好很安全。

淮乐本一直以为上京繁华热闹,是最好的地方,如今看来,还是这般宁静祥和的京外才是。

皇宫之中。

淮乐公主与南疆君主出逃后一直下落不明。

地牢暗道之外发现了大皇子的人,当夜守宫门的侍卫也道是出宫之人拿着大皇子的玉佩。

皇帝听完了这些人的话,默然许久,也没有宣大皇子问罪。

皇帝没有下令,他们更是不敢声张,此事没什么人知晓。

翌日,皇宫地牢起火之事传遍了上京,朝中对此意外之火猜测纷纷。

宫里很快有消息传出,说是淮乐公主与南疆君主死在了那场火中。

楚子揭自是不会相信,以他的安排,淮乐现下应是被凌云送出了上京。

西宫殿内。

侍从递给楚子揭一碗黑色汤药,不堪下咽的药,他如喝白水一般,眉头都不曾一皱。

外头有侍从传报,说是皇帝到了。

楚子揭面上平淡,只要淮乐能活着,他的性命不算什么。

皇帝入了殿内,抬手示意宫人们退下。

楚子揭站在窗边,身形清瘦了许多,背脊依旧直挺。

得知皇帝来了,楚子揭仍是看着窗外的桃木。

“病了就躺着,莫要多走动了。”皇帝出声。

“儿臣病了,还是死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在乎。”楚子揭看向皇帝,淡声道,“只有淮乐会在乎。”

小时候,不论师长还是父皇母后,只会永远说他可以做得更好。而淮乐总会安慰他做得很好,她性子和善,比谁都更能察觉他不起眼的情绪。

“你是在怪朕?”皇帝冷声道。

“儿臣是在怪自己,连心爱之人都护不住。”楚子揭移开目光。

皇帝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等你想明白了,再来与朕认错。”

皇帝走后,很快皇后便来了。

皇后是后宫之主,皇帝禁足皇后,无疑是不给程氏的面子,禁足了几日,程氏坐不住了,日日劝说,要皇帝看在皇后管理后宫二十载的分上留一丝体面。

皇后一入西宫殿,便开门见山,“今日你外祖入宫与你父皇聊过了,你知道的,程氏的人在朝中为你说情,你自己也要争气才是。”

朝中为大皇子说情之人,都被皇帝降了官职罚了俸禄,即使如此,还有人上书劝谏。

“母后和程氏到底是想让我掌权,还是让程氏掌权?”楚子揭道,这么多年,他不与程氏亲近,便是看出了程氏的狼子野心。

“你胡说什么!”皇后厉声制止,“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想你过得不好?你可知这几日,我比你还要心痛。我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谁?”

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

若是等到楚式微真做了皇帝,哪里还能容许他们活着。

楚子揭垂下眼眸,不再言语,他做的尽力了,终是抵不过程氏和父皇。

皇后叹了一口气,取出一块带血的玉佩,轻轻放在桌上,“你父皇给你的玉佩,你应该随身佩戴,你父皇见了,才知道你的心意。”

楚子揭闻言一震,不敢相信地看向桌上的那块玉佩。

玉佩水色莹润,染上了干涸的血,衬得生动诡异。

“这玉佩为何会在母后手里?”楚子揭拾起那块玉佩,确确实实是他的玉佩。

楚子揭身上的伤口因呼吸紊乱渗出血来,他强压喉间腥甜,“淮乐呢?”

“什么淮乐?”皇后静静看着他,“子揭,淮乐死了,死在了皇宫地牢,昨晚地牢起了大火,淮乐死在了火中。”

“骗我。”楚子揭双目通红,胸口的伤痕洇开血色,突然轻轻一笑,“淮乐已经出宫了,你们骗我。”

“你应该知道,出了这档子事,程氏留不得淮乐。昨夜程氏派了人去杀她,你派去的那个侍卫,应也是死了。”皇后面不改色道,“地宫暗道外死了好几个你的死卫,皇上没有追究,说明他心里还有你这个儿子。程氏也是,你该与你外祖多亲近,他才是会帮你的人。至于淮乐,死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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