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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了,但他仍然记得梦中里伶仃瘦削的人躺在空无一人的偌大宫殿内。
他一遍遍走近,一遍遍被床上的人抓住手腕痛苦地依偎。
“我不想做皇帝了……”
“帮帮我,我该怎么办……”
“你又不在……”
大约是因为没有得到回答,他声音都哽咽了,面上满是脆弱和憔悴:“朝霜,我救不了所有人,你帮帮我好不好?”
“……好。”时重霜没听清他究竟叫谁,只听清一个“霜”字,没多犹豫,时重霜同以前一样躺在这人身边任他紧紧抱着自己,再抬手轻轻擦掉他眼尾的泪花。
“别哭了……”察觉到身旁贴上来的温热,这感受太真实,尽管已经是重复了很多遍的动作,时重霜依旧浑身不自在。
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看着脆弱而又让人下意识不敢接近的男人为什么对他会这样不设防:“别哭了……我要怎么帮你?”
“朝霜,我不想做皇帝了,你来做好不好?这样以后你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
“小霜,你在想什么?”元问渠沉着眸出声。
时重霜回神,梦中的那张憔悴的脸与眼前的人重合,只是已经不见了在梦中时不时显露出的痛苦。
他将元问渠手抓在掌心包住揉了揉:“先生,没有告诉你这这件事……是我还没有想好。”
没想好什么?两人都清楚,大梁的皇位,若是时重霜被启正帝认回去,一切就会变得很简单。”
但是他并不想喊启正帝父皇,这让他恶心。
“啊……”元问渠轻轻出声,神情恍然,原来是这样吗?
怪不得当初时重霜会那么干脆地朝他跪下来说要做皇帝。
这良久,元问渠已经慢慢平复下来,眼神也恢复清明,看着时重霜略带忧色的眼神,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放空和茫然。
这是情绪起伏过大之后带来的空茫感,绕是元问渠也不可避免。
时重霜也知道这次是真的让先生担心了,他打横抱起来元问渠朝屏风后走去。
慢慢将元问渠放在床榻上,看着他略有些疲惫的眉眼,轻声道:“先生,我不是有意瞒你。”
元问渠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没看时重霜,“嗯”了声道:“知道了,你就是有意瞒着我。”
时重霜心中一紧。
先生还在生气。
“启正帝什么时候知道你是他的孩子的?”没管时重霜在想什么,元问渠瞥了一眼他问道。
“宫乱之后。”时重霜抿唇,说完摇了摇头又道,“也许之前就怀疑过,但时徽在做证据时做得齐全,皇帝应当没有查出什么,是何生环在宫乱那日说的话,引起了启正帝的怀疑。”
元问渠眸光一转,那什么又让皇帝确定时重霜就是他的骨肉的?
“后来皇帝去找了孟瑶青。”时重霜看出元问渠在想什么,解释道。
元问渠:“原来如此。”
孟瑶青这人来历不明,但他毕竟是大梁的国师,一身本事通晓万物,若是皇帝亲自去找一定要求得到个答案,孟瑶青不会拒绝。
这也是他当初救下快要死了的孟瑶青时的条件。
因此,在皇帝确定心中的猜测后便传唤了时重霜进宫,这也是时重霜为什么没有在宫乱之后受到皇帝猜疑的原因。
不然凭他在宫乱时抽出的那把匕首以及那些暗卫默契听从时重霜的表现就够皇帝心中百转千回了。
时重霜道:“皇帝传我进宫,意图明显。”
自然是要时重霜认祖归宗。既然不清楚时重霜和那些暗卫究竟有什么关系,那索性将他收进皇室,便再无威胁。那时重霜就算能支配那些暗卫又怎么样,只要时重霜是皇室的人,那就对他没有威胁。
皇帝的意思现在任何人都能看得懂,既然现在储君之位空悬,那便让所有到了年龄的皇子一起入朝堂,任由他们相斗,谁赢了储君便是谁的。
陈贵妃一族势力相比而言定然是庞大的,元成青低调了许多年,他虽然没有母族做依靠,但近些日子展露的头角已经让不少大臣侧目。
如今多加一个时重霜参与进去反而会制衡两边的势力,对现在的皇帝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时重霜自然不答应,这样只会让他成为百官的靶子,便找了个理由拖延。
这个理由便是控告元成青借太医院之手多年来对皇帝下毒。
皇帝对元成青有了怀疑之后便会心生戒备,身边人不可信,只有时重霜可以帮他。
一切可以说都在时重霜的掌握之中。
只是唯有一件事情,时重霜没想到元成青会借着北秦怀王突然对他发作。
而皇帝显然在大殿上乱了手脚,并且在对他的安排上明显动了心思。
打他一顿板子是惩罚他行事不端惹人猜忌,而元成青则就是武断专横妄下定语、错蔑朝廷大臣了。
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皇帝这是明晃晃地维护时重霜。
仅仅是将他抬来太子所属的宫殿,就够人好好想一想皇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与此同时,他自己也成了众矢之的。
并且更重要的事,时重霜没想到先生会因为他受伤的事乱了手脚,不顾被人发现的风险一路来重华殿找他。
更没想到,元问渠会反应这么大,大到时重霜不得不多想。
“先生方才……”
时重霜的话被元问渠打断。
元问渠道:“小霜,我累了。”
“现在这些事情我不想管。”
时重霜话音停住,深深地看了元问渠一眼,握住元问渠的手应道:“先生不必为此烦忧,我会处理,且安心在这里睡一觉。”
“嗯。”元问渠眉间倦色涌现,他缓缓闭上眼。
——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座不知名的宫殿内。
门外把受的侍卫气势凌人,秦云庭安然端坐,面上看不出情绪来。
倒是他身边的侍从看起来煞是捉急。
“王爷,启正帝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怎敢就这样将我们关在这里?!”
“陛下若是知道您在这里受这样的罪,定然动怒!”
“这便是大梁的待客之道吗?!”
“……”
“行了。”秦云庭听着身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忿忿不平,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起身推开门。
“唰——”
门外守着的两个侍卫手中的长矛瞬间碰撞交叉在一起挡在秦云庭脸前。
秦云庭堪堪停住脚步,长矛的利刃只差半寸便挨到秦云庭脸上。
秦云庭身边跟上来的两个侍从瞬间怒了:“大胆!”
门外两个守门的士兵一句话未说,冷酷地举矛站在原地,任由两个侍从骂骂咧咧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秦云庭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