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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是个什么东西后,浑身一个机灵,一把丢了手中的刀,看着上方声势浩大的官兵,颤抖得膝盖一软, 径直跪了下去。

这些人大多都是走投无路的百姓,迫于生计被招编入册,成了反兵,故而眼见着一直压在自己头顶的大官脑袋都被官兵割下来了,除了还在负隅顽抗的那些精卫拖延了一阵时间在,剩下的这些人瞬间就成了一盘散沙,哆哆嗦嗦投降了。

手上不停呲血的脑袋终于被扔走,章道颤颤巍巍地回眸,抬手虚虚护着自己的脖子,低声喊道:“行了,你让我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这些私兵已经不足为惧,还不赶紧放了本官!”

元问渠将抵着章道后脖颈的箭矢收回来,转眸上前几步,带着元四四下去,在人群中搜寻着时重霜的踪迹。

章道怒不可遏,瞪着元问渠的背影气得直打颤,看着他的那一头白发又心中戚戚。

白尘栖适时牵着马上前,笑着宽抚:“章大人,大人有大量,先生在山中待久了,又是国师的人,想来是不懂我们大梁的这些规矩的,可万莫要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听到这话,章道一个机灵,想起这人拿出来的那枚玉牌,立马咳了声换了语气:“谁生气了?莫要乱说!!”

“是。”

柳轻意牵着马上前,看向下方群龙无首的士兵,道:“大人,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小时大人,这件事非同小可,不是你我可以定夺的。”

章道脸色一正,眼神闪了闪,沉声道:“这是自然。”

另一边,元问渠带着元四四皱眉在人群中搜寻着,眼神在一个个跪在地上抱头的士兵身上快速掠过。

元四四跟在元问渠身边,说:“不在这,还在前面。”

元问渠背着长弓,头发不复之前的柔顺,有些凌乱,发间还卡着一片叶子也没发现。

他脚步虚浮,眼前似乎出现重影,他眯了眯眼,皱眉道:“确定吗?你这定位的能力到底准不准,小霜并未在这里。”

“准的准的。时重霜就在这一片,人太多,他应该在队伍后面,还未发现我们。”元四四肯定道。

元问渠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越发沉重的后脑,继续往后找。

元四四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异常,跟上元问渠的脚步担忧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半夜你全在骑马了,身体哪里能撑得住?现在官兵也被你寻回了,柳轻意也在,时重霜早晚会回来的。”

“我要亲眼见到小霜。”

元问渠继续往前走。

元四四见劝不了,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只能牢牢跟在他身侧以防随时元问渠撑不住摔倒在地。

在元问渠往后找的时候,时重霜也在往前赶。

他隐隐约约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眼神一定,就看到先生一身凌乱地朝他奔来。

是他从未在先生脸上看到的心切模样。

时重霜呼吸一紧,下意识还不敢相信先生会有如此惊慌的时候,正在他踌躇不前时,人便已经狠狠投入自己的怀抱,时重霜下意识伸手将元问渠圈在怀里,这才感受到怀里人的轻颤:“先生?”

元问渠双腿禁不住酸软,在被时重霜抱住的那一刻,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时重霜双臂一紧,牢牢将元问渠抱在怀里,这才没有让他摔倒。

他忙掀开元问渠袖子,待看到他手腕上的黑线并无波动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紧张地问:“先生,怎么了?哪里难受?”

元问渠闭着眼艰难地喘息,感受着时重霜胸膛的起伏和他身上的热意,才似有似无地启唇,轻声道:“……疼死了。”

时重霜一愣,借着衣摆掩盖,手摸向元问渠腿根,他临走前缠在上面的发带还紧紧地系着,但亵裤上却已经晕了些许血迹。

时重霜不认同道:“先生,发带勒得紧的话,你该解下来的。”

元问渠此时已经被时重霜打横抱起来,依偎在他怀里,听到这话,元问渠抬手在他脸上一拍,道:“想哪去了,骑马磨的。”

时重霜清楚元问渠的马术,但这磨伤的程度,没有两个时辰是下不来的,他一瞬间了然。

“先生,是你带来的官兵?”

按照原本想的,官兵应该比现在还要早到一些,但直到现在才来,中间定然被什么事情耽误了,派去的暗卫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必然生了变故,倘若这次没有元问渠,他大概会眼睁睁看着这些士兵撤离而毫无办法。

时重霜将怀里的人紧了紧,沉声道:“先生,辛苦了。”

“……嗯。”元问渠眼皮耷拉着,浑身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脑袋搭在时重霜肩窝,神情恹恹。

“累了,抱我回去吧,我要睡觉。”

第106章 来,亲一下

荔枝林已经救不回来了。

大火彻底在后山蔓延开来,官兵只能将这里的一部分树林彻底砍掉以阻断大火继续向山里蔓延。

此外,这次抓获私兵的数量也远在章道的预估范围之内,浃州的大牢人满为患,人手严重不足,整个官府上下一时间兵荒马乱。

章道对此更是焦头烂额,除了这些私兵的处置问题,他一方面要调查圈养私兵的事情,另一方面还要想着该如何将这件事情上报给朝廷,若是贸然上报,必然会引起朝堂轰动,他也要接受朝廷的盘查,一个不小心就会栽在这事上,严重的话他官位都要不保。

两个字,着实“难办”!

目前摆在明面上坐实罪名的,就是早已辞官归乡的招抚使邱狄春首当其冲试图谋反。

但这背后是否有人,有何人,都要仔细仔细再仔细地审查斟酌。

“章道多年来在朝廷保持中立,为人圆滑,最懂得明哲保身,虽算不上实干派,但也知道要为百姓着想,这些年为浃州其实也出了不少力,虽杯水车薪,但也不能就让他为此折戟沉沙。”时重霜站在廊下,抬手轻轻拨动屋檐下挂着的铜铃,垂眸道。

刚过辰时,去知府路途太过遥远,时重霜便抱着元问渠回了酒楼这里。

早在路上,元问渠便已经累到不想说一句话,借了元四四的外袍盖在身上,围了个严实后便安心地在时重霜怀里睡着了。

元问渠一路被抱回来,上完药,看着先生彻底熟睡之后,时重霜才出来。

此时这里除了酒楼还完好无损外,外围的荔枝林早已被烧了个干净,就是酒楼周边的,也被祸及到了不少,离外围近的荔枝从树上掉下来,鲜红的外皮被烧得黑黝黝的,能完好留下来的寥寥无几。

白尘栖坐在廊下摆着的桌椅上,正剥着手上的几个小黑球,是他方才从外面地上捡的,这几个只有外面一层果皮被烧了,里面的肉还带着一丝热气,烤的恰好。

甜滋滋。

白尘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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