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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四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撑着脸无所谓道:“我当然要跟着你了!这里晚上可不安全,万一你不小心嘎了怎么办?”
时重霜皱着眉看元四四,对他咒先生的话很不满意:“胡说。”
尽管外面没有多少人,但有些地方还是有人的,比如说时重霜来时的那个酒楼,依然有商人行队前去喝酒住宿,并没有像元四四说得那样不安全。
元四四“切”了一声:“你知道我知道,我说的不是这里,是周围的那些村庄。”
元问渠凝眸,心下一动,看了时重霜一眼,问:“村庄怎么了?”
“我们来的时候吧,经过一个村庄,恰好赶上里面的村民成群结队地出来‘觅食’,所以今天夜里外面才会这么安静,少数的你说的那几个酒楼,可是有官府罩着的,他们可不敢打劫。”
元四四摊手叹气,似乎为他们感到悲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太难了,今年心心念念的粮食遇上连日的雨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麦子发霉,烂在地里,简直穷上加穷,只能靠打劫来往的商队过活了,陈微崖来了之后,会定期施粥放粮,情况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但这些根本不够这些百姓填饱肚子的……总之,乱得很。”
元问渠听得皱眉,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一阵响动。
紧接着就见外面街道上一阵兵荒马乱,有人大喊:“快来人,有人打劫!我们的货被抢了!”
附近街道并不宽阔,大多数商人的货物都是在外面放着,让人连夜值守,如果真有人硬抢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一瞬间火光四射,下面人点了灯笼,又顷刻间被人抢走踩灭。
哀嚎声,痛呼声不绝于耳,但街道上那么多客栈和人家却没有一家点灯出来查看的。
不远处,方才还看着亮着灯、喧哗的酒楼也吹了灯,不见人影。
似乎已经习惯了……
元问渠透过半关的窗户,看着外面街上人影闪动,忽然,元问渠看向一个角落。
那是一个狭窄的巷子,大约只有两米来宽,在夜里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但此时,那地方却似乎站着一个人。
火光一闪,恰好照在那人身上一瞬。
一双阴郁的眼映在火光里,像是高山深林里静待撕咬猎物的幼狼。
元问渠眸光微动,忙唤来时重霜,附耳交代他一件事。
说完,元问渠拍拍时重霜的肩,轻声道:“去吧,一有不对就回来,不必强求。”
时重霜点点头,跳出窗户,不一会儿,身影掩盖在黑暗中看不清了。
元四四和小净悬一起趴在窗户边看得一愣一愣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下面人烧杀抢掠。
忽然看到窗户大开,一阵风从头顶掠过,时重霜唰地在自己脑袋上跳出去,元四四惊讶地“靠”了声。
小净悬有样学样,仰着脸说:“靠。”
元问渠把小净悬揪过来,佯装生气:“别跟着四四学浑话。”
元四四吐了一下舌头,关上窗户坐在元问渠对面,稍微正经了一下,问:“你让时重霜干什么去了?他那一身酒气的,还让人出去干活。”
元问渠挑了一下眉,说:“不耽误。”
元四四耸耸肩,不问了。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正好赶在时重霜不在,元四四看了一眼小净悬,咳了声,说:“话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我的身份?”
说得是他作为系统的身份。
元问渠手肘撑在桌子上,“唔”了声,道:“不告诉自然有不告诉的好处,如果说了,便会然让人觉得如有神助,怎么做都是有退路的,这样各方面就懈怠了,脑子就只想借助外力,遇事不会绞尽脑汁拼死一搏,自然也不会左右权衡,难免冲动之下做出错事。”
“这样就就挺好的。”
元问渠说。
元四四明白了,大概是避免让时重霜就觉得有了自己这个系统之后,就不思进取,只想靠他就能轻易登上皇位了。
不过想了想,元四四觉得元问渠想多了,他哪有那么厉害,他充其量只会提供一下遇到的人的背景而已,就像他仅仅也只是知道关州这地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以及陈微崖为什么会被贬谪到这里而已,再多的,他就不晓得了,也做不了什么。
元四四没多解释,只嘱咐元问渠:“你可悠着点,别总是让他犯险啊,不然一不小心……我找谁哭去。”
元问渠笑了笑,不知听没听进去,看着一旁听他们讲话不知所云的小净悬,见他不住地打哈欠,朝元四四挥挥手,就让他带着小净悬去隔壁,原本是时重霜的那间屋子里休息去了。
待他们离开后,元问渠已经饱睡,并无困意,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动静。
那些装着货物的马车显然已经被劫走,大半被驶离了这里,只留下少数的人继续拖延着殿后。
这些绝非一般的村民,更是比一般的强盗还要厉害,毕竟这么大的动静,到现在为止,却连官兵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元问渠靠着窗户哼笑一声,抱着手臂喝茶,眼中浮现了然的神色。
看来是心照不宣了……
只是不知,那关州知府陈微崖到底对此知不知情?
大约丑时,时重霜提着个浑身血腥气的人从窗户跳进来。
彼时元问渠耐不住无聊,本只是假寐,谁知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真的睡了过去,连时重霜回来时闹出的动静都没有察觉到。
时重霜进来后没看到人,心下了然,将人手脚的绳子紧了紧,绑在柱子上,他并未叫醒元问渠,只是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假寐,等着元问渠醒来。
期间一眼没看绑在柱子上半死不活的人。
——
翌日。
日上三竿,柳轻意意志模糊,浑身疼痛难忍,他手指动了动,过了好一会才儿才想起来昨夜里他的手臂似乎被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给卸掉了。
他感到无与伦比地渴,嗓子干涩发疼,像昨日见到的老枯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什么东西抵在了他唇边。
紧接着一股温暖的热流划过喉咙,宛如甘霖入旱地,让他神智一清。
“咦……还没醒?”
“等会吧,还没死。”
“霜霜下手也太狠了!可怕!”
“你倒是善良得很……”
耳边的话越来越清晰,柳轻意艰难地睁开眼,被眼前的亮光刺得眼睛生疼,情不自禁流下眼泪。
“啊四四,他醒了!”
柳轻意适应了会儿亮光,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只见一个半人高的小孩站在自己面前,锦绣华服,眉眼纯净,脖子上戴佛珠,正睁大双眼好奇地看着自己。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