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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酒坛,挑挑眉:“这酒,似乎与昨日的不同?”

“老酒坊昨日刚送到的琼枝,味醇酒香,难买的很!”赵正堂道。

元问渠撩起衣摆坐下,转了转手里的酒杯,轻轻嗅着萦绕在鼻尖的酒香,笑了笑:“的确不错,但再难买的酒,赵公子不照样让人双手送到。”

“老酒坊嘛,赵家的酒楼是他最大的主顾了。”赵正堂无所谓说。

元问渠抿了半口琼枝,入口酒香四溢,回味悠长,颇为适口,元问渠眯了眯眼,勾唇道:“那想来这酒楼定然也是日进斗金了。”

赵正堂手一顿,意识到不对,神情隐约僵了下:“这些都是老头在管,他不放手给我做,我也不甚清楚啊。”

“大公子经商有道,令尊不放手,想来你也不会圄于一方天地。"

赵正堂嗤笑:“经商有道有什么用,我爹想让我科考,考什么进士,老赵家往上赶八辈十八辈也没有做过官的,还成天做白日梦呢。”

打开了话匣,赵正堂被他爹每天训斥憋屈忽然找到了闸口:“成天限制我行动,让我每天念书,我哪里是读书做官的料,如果不是老头子让我来接先生您,我现在八成还在家里苦读书呢,那日子,真真不是人过的。”

元问渠全当听个乐子:“大公子说笑,做商人也有做商人的路,读书识字,懂得俗理,才能走得长远,赵家祖上想来也定然不是大字不识,闷头走到黑的人。”

“不然赵家富贵三代也就走到头了,哪里还有今日这等规模。”

赵正堂一愣,大笑起来:“先生是个明白人,只是做官和从商到底隔着几重山,那是要跪皇帝的人,一不小心就招来杀身之祸,最后死了怕是还不知道是谁要杀自己,这样的日子,哪有现在逍遥自在。”

元问渠轻笑,不反对也不认同,一番话下来他反而对赵正堂有些改观,心想这人倒是看得清楚自己,说:“人各有志,赵公子如此,倒不失为一桩幸事。”

“先生懂我。”

元问渠哂笑,与赵正堂一同喝着酒看楼下歌舞,说:“只是不知,赵公子这满月楼还能坚持几年?”

赵正堂:“……”

赵正堂一口酒卡在喉咙里,猛咳一阵,憋得脸都红了,才没把酒吐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楼……咳,咳咳!”

元问渠眉眼弯弯,霎是好看,但在赵正堂此时看来,这人简直就是有毒的蛇,而自己则是被蛇盯上的猎物,他不禁后背一凉。

元问渠喝了口酒,认真想了想:“大概是在昨日你邀我进这满月楼就知道了吧。”

“你表现得很明显。”

毕竟赵正堂对赵家的酒楼兴致缺缺,而每次看这满月楼时,则就像看待自己的所有物一般,熟悉又自在地很,万不是一般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会有的行为。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这满月楼本就是赵正堂的。

“哪里明显!”赵正堂终于缓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元问渠,“我带这么多人进这满月楼,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这楼是我的。”

元问渠挑眉,其实没说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时重霜暗中查赵正堂时,无意间听到丽娘和赵正堂说话时,丽娘喊赵正堂为主子。

这才坐实了他的猜测。

赵正堂将手中酒一饮而尽,正色看元问渠:“先生方才说这楼撑不了几年是何意?”

元问渠转了转手中的佛珠,漫不经心道:“大公子如今可还欠着我两百多枚金叶子呢,怕是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吧?”

“让我猜猜,满月楼这些年能这么红火,怕是少不了赵公子往里面添私房钱,只是可惜,令尊似乎已经察觉了大公子的动作,各方面已经开始对满月楼开始施压了。”

元问渠点点桌前酒杯的杯沿:“这酒,是上好的,可惜,如果一直都这么贵的话,可就麻烦了。”

赵正堂瞳孔微微放大,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进酒时,老酒坊将这批酒忽然提了价,涨了往常的三倍还多。

原来如此!

元问渠看着赵正堂一脸愣神的表情,摇摇头,到底还年轻,不过要是再过几年,怕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被这些给绊住手脚了。

不过,元问渠要的就是他还年轻,行事作风还有一股冲劲。

“赵公子,做个交易如何?”

……

满月楼内歌舞升平,赵正堂已无心再欣赏,他快被气炸了。

赵正堂冷笑:“许清先生,凭已经打了水漂的两百多枚金叶子就想参我满月楼一脚,你可知这楼每月入账就不止你那些金子了,想分得四成,您未免也太过狮子大开口了。就算满月楼被我爹盯上了又怎么样,不是我的也是赵家的,我敬你是长辈,您也别拿我当傻子。”

元问渠笑了笑:“话还没说完,大公子何必这么着急。”

“两百多枚金叶子的确不多,但现在你也确实拿不出来不是吗?赵奂还没找到吧,这钱你是早晚也要还给我的,何不谈桩买卖,两厢皆宜。”

赵正堂沉住气,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先生目的为何,直接说来便是,不必绕弯子。”

“很好,大公子爽快。”元问渠从袖中取出几张纸票放在桌上,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示意赵正堂看。

赵正堂眼神定定看着桌上的纸票,扫了元问渠一眼,拿过来看,神情慢慢变得惊讶:“两千两?”

“银子罢了。”元问渠说。

这也很多了啊!

赵正堂将这一沓银票捏在手里,心里不是滋味,捉摸不透元问渠什么意思:“这是何意?”

元问渠说:“想来大公子应该也不愿只蜗居在这小小临水州守着个区区满月楼吧,我可以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无论是开酒楼还是重新在京城弄个满月楼都随你,钱不是问题。”

赵正堂深吸一口气,觉得事情发展得有点超出他的预料了:“我不明白。”

赵正堂狠狠心,将手里的银票放回桌子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找上我。这对您没什么好处吧。”

“我说了,这是两厢皆宜、双赢的事。”元问渠轻笑,“毕竟我独自一人,还带着三个半大孩子,实在是有点为难我了,我需要为他们找个安身的去处,赵家就很好。”

赵正堂疑惑地看着元问渠:“只是这样?”

元问渠颔首:“当然,他们是我从山里捡来的,去京城还需要赵公子费心周转。”

赵正堂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便对了,怪不得元问渠可以如此一掷千金,原来那三人还有这般来历。

赵正堂心下略微安心:“这有何难,赵家四处行商,每年都会有失踪伤残的,将他们挂名在赵家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这便好。”

赵正堂看了元问渠一眼,又看向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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