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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问渠将小净悬交给井安,让他俩去后山找师兄弟玩。
等到晚上,井安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净悬回来,元问渠看到后,轻声让他们回房间休息。
之后,元问渠独自坐在廊前,懒散地靠着一侧的柱子,仰头静静地看着鸦黑的天空中一轮圆月,才想起来今天似乎是十五。
再过七八日,就是霜降了,那时四国祭祀正式开始,还需要他出面。
提起霜降,元问渠突然想起时重霜来,也不知现在他在哪,是回到了北秦隐姓埋名以待时机,还是在其他国游荡,积蓄力量……
元问渠一时间想得入神,再加上最近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往往是睁眼到天亮,竟一时间没有发现元四四的到来。
“在想什么?”元四四问。
“时重霜。”元问渠下意识回答出来。
元四四给元问渠披外袍的手一顿,表情瞬间变得奇怪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被他忘得差不多的,关于元问渠那个莫名其妙的任务。
“他怎么了?你还挺想他。”
元问渠换了个姿势看月亮,漫不经心地回答:“嗯……挺像的。”
以为他说的是“挺想”,元四四心里更不得劲了,他咽了口唾沫,犹豫地说:
“他不早走了吗?一天天的,我跟在你后面伺候你,也没见你什么时候念我的好,时重霜就跟在你身边半月,你就这么想他,他给你下迷魂汤啦?”
元问渠奇怪地看元四四一眼,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比较的,只说:“你想的太多了,当心思虑过多,长不高。”
元四四:“……”
烦人。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元四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做人就这点不好,一切都要根据身体情况做事,他适应良好,但有时还是会觉得麻烦。
于是给元问渠摆摆手,起身说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
临走顺便唠叨两句,让元问渠也早点回去,明天还有事情要他去做呢。
元问渠给他挥了挥手,表示知道。
随后头倚着柱子,眼神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
月光皎洁,洒在地上像落满了白霜。
元问渠散着一头银白长发,在月辉的照映下,整个人都显得朦胧,像是皎皎天上月,美得不似真人。
……在不高兴么?
时重霜一身黑衣,沉默地坐在屋顶上,距离元问渠的位置不远不近。
在屋檐的遮掩下,正好让他清楚地看到元问渠的一举一动,又不被发现。
从摘星佛塔出来后,时重霜并未离开,相反,一直在寒食寺里藏着,等待着北秦队伍的到来。
没想到,北秦没等来,竟然就看到先生从后山急匆匆来到主峰。
上次从莲花峰来,没到一半的路程,元问渠就已经累得受不住了。
而这次时重霜都看到元问渠头上冒冷汗了,那几个一直哭的小僧竟然都没有发现。
时重霜心里皱眉,却不能出来,只能冷眼瞧着那几个小僧在前面跑,默默在心里记住这几张脸。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正事不干,反而一路跟着元问渠来到了净空住持的院子,中途甚至差点被人发现。
时重霜没跟着进去,见元问渠确实无碍,就离开了,直到这两日,才知道净空住持去世了。
时重霜顿悟,想起来上次见到的那个一脸慈祥的老僧,明白了元问渠为什么如此急忙赶来主峰。
但这几日元问渠一直都在主峰。
无论是将住持入棺,守灵还是火化,先生都出现了,并且是在众多僧人面前。
这很不正常。
虽然时重霜不知道元问渠具体的来历怎么样,却也知道他作为寒食寺的方丈,甚少出现在人前。
甚至时重霜直觉元问渠一直在尽量避免与外界交流。
时重霜直觉有事,但以他现在的能力,却又无可奈何。
他第一次这样痛恨自己的弱小。
咔哒——
时重霜骤然回神。
原来是先生不知不觉就倚着廊下的柱子睡着了,手上一直戴着的佛珠掉下来也没能惊醒他。
大抵是真的累了吧。
……
月上柳梢头。
一阵风吹来,元问渠睡梦中感到一丝凉意,皱着眉缓缓睁开眼。
然后抬手捶了捶酸疼的脖颈。
手腕上小叶紫檀的佛串紫得发黑,折射出晶莹的光,平白给修长白皙的手增添了几分旖旎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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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时重霜:先生手串掉啦,戴上戴上,我可没摸手???
第20章 旧疾
元问渠在这几天里具体了解了一下关于四国祭祀的细节。
井全也陆陆续续给元问渠说着关于四国祭祀的具体细节,其实相比四国,寒食寺要做的就少得多了。
按照惯例,一般是需要主持出面,与四国大臣商议祭祀举办的地点以及时间,而其他的一切流程和祭祀礼仪,就是这些国家的要做的事情了。
元问渠听完没有多说,摸了摸鼻尖,若有所思。
他心里对四国为什么一定要在寒食寺弄这一场可有可无的祭祀的目的可再清楚不过了。
寒食寺是中立的,毋庸置疑。
但也正是因为它的中立,让它逐渐在这些年成为四国的眼中钉肉中刺。
无他,单凭寒食寺在四国百姓里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以及数量不少的武僧……都太惹眼了。
这就像是一块肥肉放在猛兽眼前,却发现这肉竟被笼子关着,猛兽们只好不甘心地放弃这块肉。
但回想起来,这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们心里,午夜梦回,不断地散发着诱惑。
于是,猛兽总要隔一段时间就来看看这块肉是不是还在,既然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
直到这块肉在笼子里腐烂、发臭,再也不能吃为止。
他要为寒食寺寻求一份保障。
让寒食寺于未来的某一天,可以避免在摇摇欲坠中灰飞烟灭。
而这个保障……
一大早,元问渠没有被元四四给折腾醒,反而是被井全给叫醒了。
元问渠披着外袍出来,睡眼朦胧,看着井全从外面进来。
虽说四国祭祀是“朝天”仪式,但因为寒食寺在四国中不尴不尬的地位,定然不可能像四国会盟那样,由四国国君亲自主持。
因此每次四国祭祀时,各国心照不宣,在来的队伍里,基本都是派大臣和宗室皇子来,也算以表皇室对上天的敬仰,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方丈,前几次的四国祭祀我也曾参与过,每次都不算顺利……您要做好心理准备。”井全看着元问渠,犹豫地说。
元问渠挑挑眉,问:“怎么说?”
还不待井全回答,元四四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撑着脸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