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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人情绪不定,容易高亢也容易委屈,可他没想到,无疆却突然说道:“我的血可以救你对不对?”
西流忽然愣在原地,他望着无疆,看着她一脸认真地望着自己,一时间不知道她是醉着还是清醒的。
西流否认道:“小白花的血救不了我,之前早就试过了不是吗?”
无疆道:“那是因为血不够多,如果将我全身的血都换给你,就可以救你了对吗?”
“不对!”西流豁然起身,背对无疆道:“多少血都救不了我。”
“可是为什么火凤苦苦追着我不放,他身患此症数十年,绝对不会再浪费生命去追寻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无疆又道,“那时我在久修阁,提到自己的血并不能救你时,聂阁主原本想要说什么,你为什么又要故意截断他的话,你是不是怕他说出只要食孤燃花之人以全身血液相换,就能治疗此病?”
无疆望着眼前的身影,单薄却挺拔,在烛光的映衬下格外高大,但此时却微微颤抖起来。
西流慢慢转过身,蹲到与无疆视线齐平,柔声道:“小白花,我没骗你,你的血能治此病,能救火凤,但是救不了我,你若因此死了,我还能在这个世上活下去吗?”
无疆望着那双温柔至极的眼睛,放弃了继续追问。她忽然觉得好难过,好委屈,好像今晚喝下的酒都要化成水一股脑地从她的眼睛里钻出来,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良久,她轻声道:“西流,我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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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假死
不知道是西疆的酒后劲太大, 还是无疆心中积攒的苦闷太过浓稠,后来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醒来之时, 已日上三杆。
无疆从床上爬起来, 晃了晃仍旧有点沉的脑袋, 却在转头的瞬间看到了睡在旁边的西流。西流挨着她的床打了个地铺, 可西地阴寒,虽垫了层褥子, 这薄薄的一层仍旧不能真正隔绝地面的寒气。
无疆刚想叫他起来到床上睡,却在那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脑袋轰然炸开,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惊悚神情——她听不到西流的呼吸了……
难怪她醒来时没有意识到西流的存在, 不然以她此刻的内力,有人在她身边她不可能察觉不到!
“西流!”无疆一边大声喊他, 一边来到他身边。
西流毫无反应, 无疆赶忙去探他的脉搏, 可触摸到手腕的瞬间,只觉得指尖一片刺骨的冰凉, 完全找不到一丝跳动的痕迹。
她马上把西流扶了起来, 将手贴到他的后背, 不由分说地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去,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西流还是毫无反应, 无疆的心高高地悬起, 指尖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要去找燕十三娘和楚爵吗, 他们有办法吗?此刻无疆的脑子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她甚至有些无法思索,只能机械地将内力注入他的身体,仿佛只要她还在努力,西流就不会离她而去。
但是她的内力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进入西流体内便茫茫无所踪迹。
西流依旧毫无声息,无疆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无疆豁然转头,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看到此人的瞬间,无疆好像看到了救星,眼圈一红,立马道:“前辈,西流他……”
来人正是风乙,没等无疆把话说完,他立马道:“赶紧准备净身的木桶和热水。”
等她准备好热水和木桶回到房间之时,西流已被放到床上,裸。露的背上、脖颈、甚至头部都插满数不清的银针,好像一个人形刺猬。
虽然眼前的情状非常恐怖,但无疆一颗高悬着的心却仿佛稍微有点了着落,风乙还没放弃,至少证明西流还没死。
“热水不能断,要一直换。”风乙讲话的速度很快,就跟他的手一样,快速地、不停歇地在西流尚可落针的皮肤上扎下银针。
“厨房那边会一直烧热水,不会断。”
在神庭穴落下最后一根银针,风乙将西流放到了水中,水正浸到西流的下颌。
“扶住他。”风乙刚说完就撒了手。
西流的背颈插满银针,不能倚靠桶壁,风乙撤手后西流的身子往下一滑,无疆立马捞住了他。
无疆站在西流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两侧的手臂,入目之处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风乙拿了一个小瓷瓶,在水中撒入白色的粉末,那粉末入水即化,水依旧是透明的无色状态,但很快,无疆就看到西流插着针的皮肤边缘的水变成了黑色,她分不清是西流体内流出了黑色的液体,还是体内窜出黑气,与水融合将周边的水染成了黑色。
等到整个桶的水都变成墨色之时,风乙让换了新的热水,连续换了七八桶水后,水终于渐渐变得澄澈,风乙拔掉了西流身上的银针,又换了一桶水,才对无疆道:“等着吧。”
等着吧?直到此时,无疆才终于开口:“就这样等着吗?前辈,西流真的会醒过来吗?他之前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吗?忽然之间就毫无预兆悄无声息地没了呼吸、体温和脉搏吗?”
面对无疆的四连问,风乙眉头紧锁,脸色沉重,过了片刻,才道:“西流寒毒已入肺腑,浸染心脉,此时全靠‘阴阳回还针’压着,但若只是压着,寒毒不断积累,会很快达到顶峰,它就会突破封印侵蚀到人的脑袋,到了此时就真的是回天乏术。”风乙轻叹了一声,“是以西流必须每隔一段时间施针引流,将体内的部分毒素引流至体外,若是毒素没有得到即时的排解,他就会像现在这样陷入没有呼吸和脉搏的假死状态,此时还不至于全然没救,但若是再耽搁,寒毒入脑,就算拿到孤燃花也没用了。”
无疆身形一晃,轻声问道:“那……这次来得及吗?”
风乙道:“这次来得及,他的眼白还是清明的,说明还没有真正的寒毒入脑。”
无疆长舒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前辈,那再施一次针呢,或者以后增加施针的频率呢,能不能让西流排毒的速度超过毒素积累的速度,这样的话是不是西流可以靠此办法长久地活下去?”
风乙摇头道:“他的身体承受不了。每次施排毒针都极为凶险,相当于从‘阴阳回还针’里撕开一个口子,让寒毒从这道口子里钻出,在西流的经脉里游走,再顺着银针从肌肤中流出。每释放一次,都会让西流承受巨大的痛苦,让他的身体变得更虚弱。但以前这针一个月施一次尚可维持,也几乎是如今西流身体可以承受的施针极限,谁知如今时间又缩短了,此次距他施针才不过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