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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响当当的名字,叫飞虎寨,以收取镇中村民保护费和路过商人的过路费为生,镇中村民有苦难言,路过商人更是满肚子怨愤委屈,却也只能花钱买个平安。可这钱都已经交了,他们还来这干嘛,且来的并不是平时收钱跑腿的小啰啰,而来个什么二当家!众人不由的心中警铃大响,寻摸着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顿时脸色难看,将头埋得更低。
“傍晚时分你这有没有来什么眼生的人?”何鹰眼压着嗓子恶狠狠问道。
掌柜地一张老脸笑得有些虚弱:“这里常有一些走南闯北的行商之人,眼生的人自然是有的,不知道二当家要找的是哪位?”
何鹰眼不耐烦地一挥手,身后走出一个小啰啰来,狐假虎威道:“有个头戴蓑笠,身披狐裘的,大约半柱香之前来到镇上,你见过没有!”
“这风雪交加的,来这里的人几乎各个都带斗笠,穿狐裘大袄,您这说……哎呦!”话未说完,那掌柜的就被一脚踹倒在地。
“老不死的,少在这跟我打马虎眼说废话,你要是敢窝藏歹人,你看看你这店今后还在这里开不开得下去!”
“小的怎敢包庇,委实是不知道您说的这人是谁呀?”掌柜捂着胸口回道,一脸痛苦又委屈,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那人一身冰蓝色狐裘,少见的很,你当真没见过?”
“呃……”那掌柜的忽然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众人也是浑身凛然一震,这说的不就是半个时辰之前进来的那个姑娘吗?可一个姑娘怎么会得罪飞虎寨,竟还出动二当家在这恶劣天气下得山来,众人马上心念转动,瞬间想到一块去了——莫不是那山匪看上了人家姑娘年轻貌美,想捉回去当压寨夫人吧!
念及此处,坐在无疆身旁的汉子忍不住偷偷拔高自己的身形想挡住无疆,可他的背刚挺到一半,就听到一飞虎寨成员高喊一声:“找到了,在那里!”
天气恶劣,又正要入夜,这个时间点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无疆来的时候只能挤在偏僻的角落,所以一时没被看到,只是这狐裘大衣颇为宽大显眼,还是露出一角来。
何鹰眼闻声冷笑,拨开众人欺身桌前,正要发威,忽得脸色一怔,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来,转头问道:“你个吃饱就要拉屎的家伙有没有搞错,这就是你说的那人?过路不给过路费,还……”何鹰眼压低声音,“还折了咱的寨旗,竟然是个娘们?”
那人一时间踌躇起来,有些犹豫不定:“那人一直带着个大斗笠,我也没看到脸,就只记得那一身少见的狐裘大衣,这……这应该错不了。”说完他上前一步,朝着无疆没头没尾的大喝一声:“喂,是不是你?”
无疆低头吃面,吃得极快,却又不是那种狼吞虎咽,反而给人一种慢条斯理的感觉,听到问话,她啜了口汤,而后抬头道:“是我。”
那人正要冷笑,心道哪有这么蠢的人,可就在看清看到无疆脸的瞬间,不由得微微一愣。他很少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子,虽然这个小镇里长得好看水灵的女人也不少,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他结巴了一下,对何鹰眼道:“二当家,她承认了。”
那何鹰眼的气势汹汹早已荡然无存,歪着嘴,露出一个十分猥琐的笑来,“姑娘,出门在外得懂些规矩不是,每到一个地方都得先打听打听这地是谁罩着的,掌柜的你说是不是?”
“是,是,这小镇全靠您和大当家撑着。”掌柜的在店小二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来。
何鹰眼得意洋洋地挑眉道:“姑娘,念在你年轻不懂事,咱哥们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我看这天也怪冷的,这破客栈四面漏风可小心冻着,要不我请你回寨子喝几壶酒热热身,陪咱们哥几个温存一晚,这前尘往事就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众人一听,这分明是要强抢民女的节奏啊,心中又惊又怒,加之自身在他们手下所受的剥削和屈辱,恨不能提一把大刀上去将这群山匪痛宰一顿,但是想到自己这三脚猫的身手在这群练家子地头蛇手下怕是过不了两招,袖子底下的拳头握了又握,屁股就像被这凳子粘住一般,最终还是没站起来。
这时,那掌柜颇上了些年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心翼翼中带着无限的讨好,“二当家,你看这姑娘在您那里惹了事,又碰巧到了我这店里吃饭,我也有些责任,要不这样,这姑娘欠了你多少钱,我想想办法替她还上,您这大老远过来还没吃饭呢吧,我这刚炖出一锅鲜美的羊肉热汤,您和弟兄们要不先坐下来喝一碗?”
“你个老不死的,平时说收保护费时总说自己没钱没钱,入不敷出,怎么现在倒是有钱了?还能替别人还钱,敢情之前都在骗我们寨中兄弟?”
“这……”掌柜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在他们说话间,无疆终于吃完了桌上的那一碗面,袖中倒出几枚铜板,放在桌上,道:“那走吧。”
何鹰眼不由得一愣,不知道这姑娘是当真纯真,还是认为自己练过几天功夫能折断旗子就自我托大,竟然就这样答应了?不过这样也好,不必在这里拉拉扯扯,万一一不小心把这破店砸了,以后还少了一份保护费,得不偿失,想到此处,何鹰眼露大笑道:“姑娘爽快,是个明白人,那咱们这就回寨中喝酒去。”
无疆起身,身后的飞虎寨小弟立刻让出一条道来,□□裸地如同盯着盘中美味。
那大袄宽面汉子终于按耐不住,下定决定豁出去拼一把,可刚要起身,就被一双纤细的手按了回去,那手的主人朝他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而后错身而过。
她经过掌柜身旁之时,停住了脚步,忽然伸手拍了拍掌柜的衣袖和后背——方才摔在地上时粘了不少尘土,她轻轻拍完,道了声谢,便转身出了门。
掌柜的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如同看着自己的孙女一般,心中十分酸涩,他心中不断地痛骂这群来路不明的山匪,以至于他都没注意到他那被狠狠踢了一脚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疼了,温暖充盈,甚至连常年劳作所带来的疲惫也消失无踪。
他们看着那姑娘迈入风雪之中,厚重的雪幕渐渐遮盖了她的身影,在最后的一瞬间,狂风乍起,卷起那身冰蓝色的狐裘衣,依稀看到她身后似乎背着一把天青色的伞。
那一夜,店里的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和沉重的步伐,拉着几乎拖到下巴的黑眼圈,踏上各自的行程,可就在他们走到镇口之时,看到两列雪人一字排开,好几十米长,壮阔非凡。各个雪人高低不同,形态各异,有的做大鹏展翅之状,有摆小鸡啄米之姿,简直栩栩如生,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