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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退出去,险些掐住一名弟子的咽喉。
“孟海生,你欺人太甚!”
霍洵怒意上头,护住身后师弟师妹们,剑指着孟海生骂道:“欠债不还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废我门中三名弟子,如今还要痛下杀手,你什么意思!”
“霍洵你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不夹着尾巴逃,居然还敢来质问我?”孟海生满面阴桀,“你们掌门见到我爹连气都不敢出,你倒好,跑来自寻死路。”
他讥笑道:“我不但废你门中弟子,今日我还要让你们全都葬身此地!”
见孟海生萌生杀意,霍洵略微忌惮扫了眼旁边的黑衣元婴,是个很强的剑修,不好打。
他毫不犹豫飞速掐诀落下结界罩住身后的师弟师妹。
“……师兄!”身后师弟师妹们不安的呼叫。
一群废物罢了。
孟海生眼中闪过阴狠,给身旁黑衣元婴使了个眼色,“全杀了,一个活口也别留。”积怨已久,有机会自然是要斩草除根。
黑衣元婴领会,利剑出鞘,面具下的眼神阴冽,杀机显现。
霍洵虽然也是元婴,可他们无念宗修得是自在无为道,灵力不如剑修醇厚,剑风也比不得剑修的鼎盛,只能处处被压制。
“莫慌。”
霍洵抵御着黑衣元婴的剑意,宽慰道:“我已传讯掌门,只需在撑一会儿……”
说到此处,他自己反而没忍住吐了口血,身后无念宗弟子们纷纷红了眼,“师兄,撤了结界吧,我们一起上,大不了一起死!”
见此情形,孟海生愈发猖狂,“霍洵啊霍洵,下辈子做人可要长眼,不是什么人你都能得罪……”
话未说完,不知何处窜出两片叶子。
叶片从他脸侧划过,带起一道气流卷起他的头发,一缕发丝也随风割断。
孟海生笑意僵在脸上,两道血痕自脸颊缓缓乍现。
“谁?”黑衣元婴立刻护到孟海生身侧,警惕望向四周,神识所到之处,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不群山脉,响起一道如空谷而出的冷漠声线,淡淡道——
“吵。”
孟海生摸到脸上的血迹,看着手上沾着的血,不可置信:“他敢伤我,我爹都不曾对我动过手……”他气疯了扯着黑衣元婴的衣袖,歇斯底里叫嚷:“把这个人找出来!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尖利的声音不断回响在空旷山脉。
回应他则是一道自林间席卷而来的剑意,剑风未至便传来刺骨冷冽,隐含气势似要毁天灭地。
黑衣元婴瞳孔微缩,挡在孟海生身前,提剑拼力一搏,没能抵掉的残存剑意,削掉了他脸上的半张面具。
那个声音依旧肃冷:“滚。”
孟海生吓得不自觉倒退几步,眼中浮出几丝后怕,黑衣元婴看不下去,低首对他说了几句话。
孟海生呆滞了会儿,这才得知先前那两片飞来的叶子足以割破他的喉咙,恐惧感瞬间到达了顶峰。
但也不能灰溜溜的走,孟海生心有不甘地瞪了眼霍洵,压低声音放下狠话:“霍洵你等着,这笔账迟早我要和你算……”
旁边微风轻拂,孟海生杯弓蛇影吓得一抖,缓了缓神,朝凌霄派弟子一招手,哆哆嗦嗦道:“我们走!”
亲眼见着凌霄派弟子全部离开,霍洵终于卸下力气,一下子瘫倒被身后的师弟师妹及时扶住。
……得救了。
不群山脉灵息浓郁,不少仙修前辈会驻留在此地修行,能轻而易举击退元婴,修为定然非比寻常。
恩惠受了自然要谢过,霍洵回了些力气,朝虚空喊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清风徐徐,无人回应。
师弟师妹们谨慎打量四周,怕和孟海生一样触怒前辈,劝道:“大师兄,不如我们也走吧。”
“可是……”霍洵迟疑。
就在这时,前方丛林动了动,他顿时盯住晃动的草尖,“等等!”他叫住众人。
簌簌声响了须臾,晃动的草丛里骤然飞出一盏巴掌大小的六角宫灯。
这灯,做工精致,灯火呈青灰色,被一层薄薄的宣纸罩住,角檐悬着薄而纤细的小巧玉片,大小如指甲,随着行动轻轻摇摆,宛若女子鬓边步摇。
几名弟子小声惊呼,“好精巧的引路灯。”
六角宫灯自浮在空中,悠悠晃了晃,又朝一个方向飘去,速度不快但也不慢,足以让无念宗一众弟子跟上。
霍洵迟疑一瞬,没敢让其他弟子跟着,吩咐师弟师妹们停在原地等待,自己则跟随宫灯指引往前走去。
不群山脉越深处,草便生长的越长,原本踩在脚底不过两三寸长的草,随着往里走,已经变得快及腰高,灵气也愈发充盈。
密草长而细碎,相互交叠,霍洵隐约能从翠草缝隙当中,瞧见深处躺着一个模糊轮廓。
他往前几步,拨开及腰高的长草,小心看去。
这一瞧,便收不回眼。
柔软青草上,躺了名白衣男子,三千长发墨如鸦羽随意披散,衣身胜过白雪,在细碎阳光的映衬下袖间纹路泛起淡淡银光。
长袖当中伸出的双手像是习惯一般规矩的搭在腰间,袖袍散落在地,无暇的皓腕上缠了一截猩红细绳,长长尾端宛若颓丧般随意耷拉了一只小巧银铃,除此之外再无多余颜色,简单至极。
他面容苍白,眉眼间带着浅淡病态,从头到脚衔接起精致冷漠的弧线,周身散发飘渺清冷的疏离感,似是深山中沉睡的谪仙人。
……
霍洵一顿,驻足在原地不敢上前,也不能上前。
距离二人相隔之间,不知何时竖起一道屏障,仿佛警告般泛出幽幽冷光,像冬日里凝结的冰晶冒出凛凛寒意,稍有不慎即会被刺伤。
此等结界,威力非同寻常。
那巴掌大的引路灯则在飘到白衣人头顶后,便停下一动不动装死。
霍洵屏息埋首郑重行礼,低声:“承蒙前辈搭救,弟子无念宗霍洵,今日打搅前辈歇息还请见谅。”
话音未落。
却见白衣人长睫轻颤了颤,忽然睁开了眼,长睫下掩着的,是一双神采寡淡的眼眸,凝望虚空,平静到宛若一潭死水,没有光泽。
在触及双目的那刻,霍洵心头猛然一跳,立即将头又埋低了几分。
须臾。
他听到一声轻笑,笑声如碎玉投珠,好听到耳朵发痒。
笑过之后,白衣人低声道:“抱歉,许久没见过人了……能扶我一把吗?”
声音不似先前对孟海生那般漠然,声线像是天生清冷,虽说语调平淡,语气却反倒让人感到一丝温和。
霍洵愣怔抬头,眼前之人不知何时起身,站到了一颗大树旁,引路灯绕在他耳侧悬浮,像是挂在他身上似的。
他身姿颀长依靠着树干,静静望来,唇边带起一些浅笑,似乎将周身疏离冲淡不少,唯有那病弱感不曾褪去。
“可……可以。”霍洵有种正在面见大宗前辈的错觉,心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