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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云台凌空跃入云中,投身漩涡。

越往漩涡深处行去雾感越重,卷来的杀意越深,细碎闪电附着在四方云层,细小却密集,宛若星辰,散发微弱银光,稍有不慎触碰便会发麻刺痛。

须臾,沈越山越过云层漩涡,来到天道结界边界处,抬眼望去,边界结界上有一道破碎龟裂痕迹。

天空如同一面被打裂的琉璃镜,碎片从裂痕处飘出数瓣,似冰晶般散发寒芒悬浮在周围,无数怨气争先恐后自破裂处挤出,凝成实质浓厚的墨色雾云。

结界之后,更是一片混沌暗沉。

也是一切异象的源头。

天道结界溃碎在即,须立刻修补,不可耽搁。

沈越山悬停半空,观察了会儿一望无际的黑沉边界,向前靠近,掌心贴近裂开的结界,开始感知结界碎裂的情形,顺带将结界在加强一些,纵使力量微末,却还能在阻拦恶鬼一炷香的时间。

而裂缝之后的混沌中,似乎也投过来一道目光审视着他。

沈越山神情未变,师祖当年天演之术所推算出天命卦象——天灾异象,混沌生变,沉渊破世,人间浩劫。

混沌之中的视线,约莫是来自卦象上会为苍生带来浩劫的恶鬼沉渊,生于混沌,鬼神灾祸之躯。

被虚空里略带寒意的视线锁定,沈越山不避不让,淡然问候道:“沉渊之名如雷贯耳,久仰。”

这道卦象如影随形跟了他上千年,因卦象,他辛苦修行千年,唯一一次碰面,也大概是今生最后一次相见,多少还是要打声招呼。

话音刚落,四周云层缓缓涌动,响起雷声阵阵。

混沌边界之后,传来恶鬼沉渊森冷轻蔑的慢语:“你阻不了我。”

沈越山笑了笑,收回为结界增添力量的右掌,此刻腕骨红绳所系银铃刹那化为一柄如玉长剑落到手心。

他另一只手附上握住剑刃,修长无暇的手指节分明,捏紧剑刃,缓缓向上任由剑刃割破掌心,让鲜血涂满剑身。

“不好说。”沈越山敛眸,轻描淡写道:“凡事总得试试。”

灵力加持,剑身散发出莹莹白光,冲天而起,似能将尘世一切肮脏所净化,沈越山唇色却愈发苍白。

天道结界厚重繁复,以个人之力难以修补,他所拥有的天资,慧根,灵力,修为,皆是为了此刻。

燃尽一切,以身祭天,用神魂修复结界。

混沌响起恶鬼幽暗低沉的声线:“区区界限岂能挡住我的去路,你放弃一切去维护亦是徒劳,大地终将被我倾覆!”

“知道。”沈越山含笑道:“所以我死前,还需做一件事。”

他语句微顿,长睫微抬,漫不经心的眸中透出清冷,面容上带起的几分淡笑在剑光中显出杀气凛冽。

“杀了你,以绝后患。”

*

平原大地早已被黑云笼罩,修真界各大仙门世家严阵以待,各家守宗结界亮起,在沉闷的天地间宛若一颗颗繁星。

所有人都在警惕将要卷来的浩劫,各大仙门掌门宗主皆昂首仰视天际,试图窥探到云层漩涡深处的变数。

云层似海浪般汹涌起伏。

过了许久,积厚云层中,所有人瞩目一束白光自漩涡当中冲起,在几番波动往来后,骤然炸开,如涟漪般四散与包裹森森鬼气的雾云相撞,须臾之间将其碎为尘埃。

霎那间,便拨云见日。

天地恢复光明,宛若先前所涌来的毁天灭地之势,不过一场幻梦。

又过须臾。

沉寂的天地间,洋洋下起飘雪。

大雪落遍修真界每个角落,各大仙门掌座,世家宗族的长老们,皆在此刻松下一口气,心情复杂的望向复原如初的天际。

修行弟子们则感受到灵气在雪降下的那一瞬间溢满天地,急忙原地打坐吸收这场大雪所降下的甘霖。

雪花随轻风拂面,宛若上神悲悯世人的手,微冷却温柔至极,其中所含带的灵气,反哺给大地。

这场浩劫死局。

破了。

……

亦在此刻

天府榜长竹碑榜首,如璀璨明灯般亮了数百年的无忘仙尊名号逐渐黯淡。

一个消息在风中传遍修真界。

庚辰仙宗无忘仙尊,为救苍生,以神魂为祭,归无大地。

身陨。

第2章 活了

十月深秋,阳光普照,晒在钟灵毓秀的不群山脉上。

不群山脉绵延数十里,灵秀异常,非但充斥了浓郁灵息,还遍布奇珍,虽凶煞之物甚多出没,却仍深受广大仙门弟子喜爱,是历练首选之地。

有人自然就有争端。

无念宗素来与凌霄派弟子不合,最近更是因为凌霄派时常赊账,门下弟子在无念宗所管辖城池当中吃白食,霸凌百姓,而多番起冲突。

两伙人都恰巧来此地历练,又十分凑巧在山脉的一片空地碰上。

凌霄派那拨人之中,有一位常在无念宗赊账的惯犯孟海生,以各种借口欠下许多灵石,无念宗弟子们多番讨债也无济于事。

而且他仗着自己亲爹是凌霄派长老,行事跋扈嚣张,听说明里暗里还糟践了不少貌美还毫无依靠的散修。

“竟遇见他们。”无念宗有弟子小声哼道:“晦气!”

“噤声。”

霍洵压下师弟师妹们要溢出的不满,他自己脸色也不太好看的瞥了眼不远处一名身穿凌霄派暗蓝色宗服的青年。

对方神情狰狞,一只脚正踩在另一名匍匐在地弟子的手背上来回碾着,嘴里骂着难听的话。

有人因此联想到不久前的事,嘀咕道:“他也太过分了,前些日子七师弟去找他要债,结果债没要到,手脚却废了,也不知要疼多久。”

提起这件事,无念宗弟子们便气不过。

孟海生一笔债拖欠无念宗的兽门近三年,近来兽门要采购一批木材,实在等不了便派了弟子去讨债,去了三名弟子,什么也没要。

这也就罢了,可第二日,去要债的三名弟子,两个被废了手脚,一名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到底是谁叫人干的不言而喻。

这件事刚好才过去三日,时间很短整个宗门的怒气都尚未消除,一提起,无念宗弟子就气愤,并且越想越上火,又见孟海生行凶,没憋住便出言讥讽了句。

“好生不要脸的畜生!”

偏巧这句让孟海生听见了。

他抬头看向了无念宗众人所在的方向,见到了霍洵,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孟海生冷笑一声,指着无念宗的人,趾高气扬命令身后弟子:“给小爷打!把这群贱人往死里打!”

不顾宗门之间的表面礼仪,直接堂而皇之的动起了手。

霍洵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也和无念宗弟子们一同提起剑与之抵挡。

——双方你来我往足足打了两炷香。

直到无念宗隐隐有压一头的情形时,孟海生见势不妙吹了声口哨,忽然出现一名戴面具的黑衣元婴,仅仅两招,就将无念宗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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