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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帽子口罩的高大男人向他疾步逼近,眼白中露出阴鸷凶光,像一群咬紧了狮子的豺狗渐渐合围。

卜然眼见就要跟邢以愆擦肩而过时——“借过。”身后一道岭南口音响起,两个男人一左一右从他旁边穿过,同样也是帽子口罩两件套,径直迎向邢以愆,其中一人已经将手伸进了半敞的怀里正要掏出什么。

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卜然似乎被带得脚下一个趔趄,同时扶在那两个人身上:“对不住,低血糖,能扶我坐一下吗?”

他看似纤细的手指却蓄了千钧力道,两人一时竟没挣开这个文文弱弱捂得一脸严实的小青年,往前走了两步还没能甩开这人,焦急之下直接就要动粗。

说时迟那时快,邢以愆顺着声音才发现卜然,立刻一个箭步迎上去将那人掏到一半的手臂怼了回去,摸出衣服里是电棒,果断拨动开关就势按在那人肋间,将瞬间软倒的人往另一个身上一送再一推,同时出脚如闪电绊在脚踝上。

“跑!”来不及责备卜然以身犯险,邢以愆拽起人狂奔向出口,身后那伙人立刻拔腿追上。

被跟得太紧,邢以愆根本找不到机会让卜然单独逃走,只能拼命向前跑。他远远看见马路上一辆贴着防窥膜的车里又下来三个黑瘦汉子跑过来,暗骂一声,不知道对方准备了多少人、配备了多少火力,被逼得改向机场周围茂密的山林逃去。

不知进山跑了多深,直到目之所及只有成片的参天绿树与荆棘丛林,连条羊肠小路都见不到后,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停在一处灌木丛后,一屁股歪在一堆腐叶上,邢以愆赶紧借着最后一点微薄的信号向外界发讯息。

两人全身上下皆是凌乱狼狈,皮肤和衣服被刮出不少口子,鞋底泥厚得快把脚裹起来。

更重要的是,俩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短袖短裤,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地站在原始森林里,哪个都不像能苟很久的样子。

卜然从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缓过来,问道:“他们是谁?来抓你的?”

邢以愆想起卜然方才义无反顾地帮他打掩护,心中满是悚然后怕,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掌心用力压在卜然冰凉的后颈上,严厉训斥的话滚到嘴边就已经软下来三分了:“下次绝对不能这么冒险了!你要是有了闪失,叫我可……”

骤然跌进熟悉的怀抱里,这人体温还是这么的滚烫……卜然舌尖泛出阵阵酸苦,全身僵直地杵在原地。

嘶哑却坚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切交给我,那些人是冲我来的,你不用担心。我找了朋友派直升机过来,咱们尽量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半山腰废弃的索道广场,我一定会把你平平安安送去燕海。”

送去燕海……

卜然垂在身侧的手臂握紧了拳头,指甲齐齐陷进肉里,倾尽全力克制着情绪的翻涌。挣扎片刻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单手轻轻回抱对方,笑道:“好,我相信你。”

他抬头主动吻上对方柔软的唇角,浅色眼瞳柔光潋滟,鸦翅般的睫羽轻轻抖动,似掀起无边爱意,牵起邢以愆的手十指紧紧交握:“正好,我还舍不得这么快和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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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周三能更新的,但是Word崩了,神回到了8月份的一版,9月写的是一个字都没留下,一万五千字的存稿啊,歘地全没了,给我难受哭了直接,找了各种办法还是认命重新码完了,但是好多句子没有原来那味儿了,我恨。

第二十章 大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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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寒冬,但接近热带的丛林午后温度依旧超过30摄氏度,每一口吸进呼出的空气都潮湿到接近粘稠。

成百上千种不同的绿色在眼前炸开,它们向阳而生,早在人类为这片森林命名前就已在此挨过了数百年时光,缄默地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卜然欠身挠了挠腿上痒得厉害的地方,压低声音道:“有时候我很羡慕这些植物,每天晒晒太阳喝喝水,什么都不用想,叶子掉了破了也不会疼,日复一日活几年就差不多了,然后静悄悄地死掉……所以要是下辈子投胎成一株植物就好了。”

邢以愆已经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卜然穿上了,也用袖箍扎紧了袖口,但防不住卜然穿的是风吹蛋蛋好凉爽的阔腿亚麻五分裤,两条小腿就那么白花花地露在外面,给一波又一波蚊子疯狂送外卖。听完卜然的话,他随手指着一棵腰围有两人合抱的阔叶木:“如果你不幸投胎在这片森林,那大概率过不了这种生活。”

他所指的树干上缠着数不清的绿藤,只有其中一株活了下来还在继续生长,其余即使已经死掉了,尸体依旧维持着死前一刻竭力向上攀爬的姿态。再靠近一些,还能看到它们新鲜的尸体上已经迫不及待钻出的野草……

“在这种森林里,200多种树和草一起抢1公顷的阳光,从生下来的那一秒就开始竞争,没有植物可以逃过加班007,一辈子只要打一次盹就被环境立刻优化掉。它们之所以看上去这么恬静惬意,只因为都是哑巴没办法骂街而已。”邢以愆拆开衬衫夹的动作有些生气,蹲下给卜然绑裤腿,攥住了他还在挠的手指:“不能再抓了,出血很麻烦。”卜然的小腿红肿了一大片,像被什么植物扫到了,只有免疫力过低的人才极易引起这些奇奇怪怪的过敏反应。

“按照你这么说,还是做人更好?”

邢以愆终于抬起了头。

卜然全身已经被汗浸透了,漆黑的发梢缀着汗珠晃在苍白脸颊前,唇却格外红润,病态中有种动人心魄的美,笑着点了下头,柔声道:“也对,这样才能遇到你。”

心跳因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告白霎时漏了一拍。邢以愆只觉身体被里里外外点了一把火,本就嘶哑发疼的喉咙更加干渴,一直含在嘴边想要吐出的实情再一次可耻地缩了回去。

野路比预想中难走很多,这样下去恐怕要在山上过夜了,他是没问题,但卜然的身体肯定吃不消。考虑到那些抓他的人不可能在山脚坐以待毙,必定会进山寻他,他们现在需要主动打野,随机抽取一到两名幸运观众。

邢以愆和卜然返回路过的羊肠小道,留下个别脚印做诱饵,然后往前走了一段埋伏起来。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地图刷新,第一对幸运儿出现了。

“操他妈的,这俩人瞎跑,净挑不好找的地儿。”前面那个挺着圆咕隆咚的肚子,迷彩服里活像揣了个西瓜,压得腰带松垮垮挂在胯骨轴上,背着有他半人高的登山包一步三喘:“老爷们挣俩钱儿容易么,那破老头,还找了二十多个人搜山,掉我头上的概率比他妈大乐透还低,啐,破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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