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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端坐下。
裴纭握紧手,手心被袖扣的棱角扎得通红。他害怕自己过于渴望的态度暴露,所以不敢直视旁边的人,只是低着头,悄悄打量对方踩在地砖上的黑皮鞋。
皮鞋是哑光质地,看得出主人用心打理的痕迹,鞋面纤尘不染。
裴纭揣测他是个做事有条理的家伙,或许还有一些小洁癖。
时钟依旧故我地走着,啪嗒啪嗒。他们就保持着相对寂静的状态各占据了一边的长椅,任死亡般的沉默蔓延开。
裴纭受不了,打破沉默说:“......嗨?”
对方转过头,神情古井无波,但总算给他一丝正眼了:“你好?”
和陌生人搭讪总是充斥着尴尬。裴纭鼓起勇气伸手,摊开展示掌心的袖扣:“刚刚我们在洗手间碰到过,你似乎掉了这个。”
Alpha下意识低头,确认袖口的扣子不见了。
“谢谢啊,我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掉的。” 男人说。
裴纭笑一声,把袖扣递给他:“我也是正好看见的,刚才还发愁怎么还给你呢。”
“谢谢。” 男人向他道谢,神情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难搞哦。裴纭心里暗啐一声,飞速开动脑筋,思考怎么和对方搭上共同话题。
好不容易遇上个帅男人,总得争取一番,不能白白放走,往后想起来再懊悔锤胸。
……
没等他想出灿若莲花的搭讪词,大佬饱含讶异的声音便传来,“纭纭?你怎么在这,刚刚我们到处找你。”
裴纭抬头,看见父亲站在面前,身旁还跟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
“刚刚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去了趟厕所,找不到路了。” 裴纭解释道。
中年男人打趣裴霍成:“是我们两个老头子废话太多啦,人家小年轻都捱不住睡去了。”
“哈哈哈哈。” 大佬爽朗地笑。
中年男人讶异地道:“知洲也在这啊?”
他叫知洲么……裴纭想。
在裴纭没有注意到的地方,Alpha和大佬的视线短暂地在空中交汇一刹,然后错开。
大佬对中年男人说:“我记得他,是不是你曾提过的那个得力下属?”
中年男人点点头,走到贺知洲身旁,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很满意的模样:“贺知洲啊,是我们办公室最有前途的年轻人。”
贺知洲礼貌地朝大佬点头,谦虚道:“是黎先生过誉了,我一直以来都只不过是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还是个被上司青睐的青年才俊。裴纭站在大佬身后,眨着眼看他。
“是吗?” 大佬意味不明地笑一声,对裴纭说:“你们既然认识了,就多一起走走,说说话,和他学一学,少让我操心。”
“......” 无需多言,裴纭便明白了大佬的意图——贺知洲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工作上进,他有意扶持对方,而用一个Omega儿子拴住Alpha是最好的方法。
裴纭从一开始就看得很清楚,从Omega父亲去世,他被大佬接回起,就做好了被牺牲的准备。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资源置换,裴纭目前并不反感。
优秀的对象让裴纭对此感到羞涩,甚至隐隐有喜悦藏匿其中,毕竟感情都是沟通中产生的。
他当时还自不量力地觉得自己能够捂化对方。
作者有话说
算是一个小反转吧,他俩感情一开始就不单纯。
第24章 白昼梦
冗长的回忆像那间医院的连廊,曲折接连,望不到尽头,给人一种绝望的窒息感。
裴纭吐出一口浊气,盯着泛灰调的天花板发呆。梦中的自己总是会做些傻事,好在他现在醒来了。
身旁的贺知洲还睡着,呼吸均匀,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搭在下眼睑上,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
窗外雨声渐歇,屋顶上积水啪嗒落在窗台,裴纭小心地拉起贺知洲的手臂,然后把自己窝进对方的怀里。
他嗅着贺知洲怀里的茶香,听窗外雨滴有一搭没一搭地落下,眼皮在这安逸氛围中逐渐沉重,不知觉便睡了过去,等待太阳拨开云雾的时刻。
裴纭再睁眼时贺知洲也醒了,倚靠在床头看手机,瞧他神情严肃,大抵是在处理公务。
这次发情期一共七天,贺知洲为了全程陪同,请了八天假,欠下一堆债似的公务。
裴纭装作熟睡的样子,转了个身,头正好凑到他大腿旁边,给人一种壁垒般的安全感。
贺知洲依然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似乎恍然不觉。
......
时间像是凝滞的果冻河,以极缓慢的速度流逝着,裴纭受不住咕咕直叫的肚子,遂装作睡眼醒松地打了个哈欠,悠然转醒。
“醒了?” 贺知洲头也没抬。
“唔......嗯。” 裴纭还没忘记自己是刚刚清醒的状态,模糊不清地说:“好困啊……”
将手机搁在床头柜,贺知洲偏头看他,温和道:“我刚刚煮了些粥,先垫垫,等会我们出去吃。”
“第一次听说你会煮粥......” 裴纭嘟哝,撩开被子起身,在旁边的衣帽间找合适的衣服。
“帮我也带一套衣服,前几天穿的都脏了。” 贺知洲说。
“知道啦知道啦!” 裴纭佯作不耐烦地回答他,手下却认真挑起了衣服。
最终他选定了一套高级定制的休闲西装,是当初大佬请越洋而来的裁缝给他俩定做的,小细节处处呼应,不折不扣的情侣装。
裴纭很喜欢这两套衣服,时常悄悄欣赏,并暗戳戳地希望贺知洲翌日上班穿着这套衣服。
贺知洲接到衣服,挑了挑眉,抬眼瞧站在衣帽间前的裴纭。
后者目光颇为忐忑,贴在裤缝的手不自觉揪着衣角。贺知洲笑一声,贴心的没有戳破,默不作声换上衣服。
裴纭抬头又低头,瞅着二人默契的情侣装傻笑。
*
等贺知洲彻底解决手上烫手的事务时,太阳已经渐渐往西边垂去,落在阳台的光被拉长,裴纭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他刚刚完成了画室的半成品,人闲下来就容易犯困。
他也低估了贺知洲近日堆积的工作。
厨房里没喝完的粥凝固在砂锅里,裴纭盘算着明早再热一热充作早饭,省得阿姨再跑来一趟,收拾他俩纵欲过后的残局。
屋子内代表发情的信息素可还没散透呢。
贺知洲盖上钢笔盖,如释重负般长呼一口气,疲惫地揉捏眉心。
裴纭已经熟睡,嘴唇微微嘟起,头一点一点的,快要磕上椅背,睡得很香,涎液将将要从微启的口中滴出。
有人在陪着他。贺知洲想。
*
“纭纭......纭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