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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显得她神情温婉又坚毅。
“表姐,我不愿抛下你,但……”
“我知道,洛京肯定出了变故,你那皇叔才临时变卦,匆匆忙忙走掉了。”赵芳棣疲惫地摆摆手,又端起面前的茶水,“为这件事,我得敬乔门主和挽琴一杯。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可必定是你们想了办法,才让落月山庄摆脱了那个人。”
“我还在孝中,便以茶代酒,敬两位。”
“庄主严重。”乔逢雪回饮一杯,客气几句。
听见“庄主”这称谓,赵芳棣愣了愣,嘴唇哆嗦几下,眼睛又红了。她慌忙别过头,拿袖子遮住眼睛,低声说了句抱歉。
李棠华握住她的手,安慰地拍了拍。
“表妹,”赵芳棣回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你告诉我,我爹的死果真和李凭风……?”
“没有证据,就不是。”李棠华说得平静又坚决,神色没有半分动摇,“而且,我们都看见了,不是么?那个刺客,分明是兰因会的鬼人。”
这是有意在告诉他们什么,商挽琴意识到了这一点。
果然,接下来,李棠华就看向他们,开始打听半个月前玉壶春的经历。乔逢雪温和客气地答着,不时也问一问落月山庄的情况。
商挽琴慢慢喝着一碗梨汤,听他们说话。
按照李棠华的说法,半个月前,落月山庄原本一切如常,直到一个清晨,上山运送食材的车队里,突然跳出几个刺客。山庄本来有防御性的阵法,可内鬼破坏了开关。
那些刺客非同一般,他们体内都蕴藏了恶鬼,可以使用恶鬼的力量。更甚至,领头的那个刺客,竟然能让部分身体“鬼化”,还能应用“恶鬼规则”。
赵庄主与那些人同归于尽。一起战死的,还有赵芳棣的几个师兄师姐。
经此一役,落月山庄元气大损。赵芳棣还来不及消化失去亲人的悲痛,就等来了李凭风和他的羽林军。更可气的是,山庄一些人也以“少主力弱”为由,支持李凭风接管落月山庄。
现在,李凭风虽然离开,却也带走了部分落月山庄的秘籍,还有一批选择追随他的弟子。
“世道人心如此,真是……”乔逢雪叹了两句,难得真心实意地安慰赵芳棣,“赵庄主还请节哀,令尊泉下有知,必定期望你振作。”
“振作……我……”
赵芳棣却还是满脸恍惚。
论起来,赵芳棣比商挽琴海还要大几岁,可她是庄主的掌上明珠,一直无忧无虑,人生最大的烦恼就是赌/博又被爹发现了怎么办。她的世界里,从来人人都是好人,如今满院白灯笼还在飘,一些“好人”就迫不及待另择高枝,这对她打击太大,神色便一直愣愣的。
商挽琴暗中摇头。
“表兄,今夜我陪着芳棣吧。”她说,“这种时候,多个人陪陪会好一点。”
李棠华看来一眼,感激道:“挽琴如果能留下来,那就太好了。表姐,你怎么说?”
“我……”赵芳棣看看乔逢雪,低声道,“乔门主如果允许的话……”
乔逢雪有些失笑,温言道:“我没什么不允许的。音音想留下来,就留下来罢。明天一早,我会来前门接你。”
商挽琴有些不解:“有什么好接的,我们直接在大门口见……”
却见李棠华轻咳一声,用口型对她说:音、音。
商挽琴倏然噤声,“哦”了一声,将脸转开,片刻后才说:“好吧,就、就这么办。”
第八十九章
乔逢雪倒是全无异色。他只微微一笑, 起身后又轻轻一拍她的肩,这才道一句“你们姑娘家接着聊”,便转身离开。
他走后, 又过了一会儿,李棠华起身去关了院门,再屏退四周服侍的人。
清空四周, 皇太女方才回到桌边,重新坐下。
商挽琴开口道:“棠华,你请我说服表兄帮忙,让李凭风撤走,这件事我已经办到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哎?”赵芳棣发出惊愕而短促的一声,突然不自在起来, 在座位上扭了扭。
皇太女却很镇定。她睁着一双清亮明丽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睇来,道:“挽琴,你什么时候猜到, 是我要请你帮忙?”
“什么时候……”商挽琴想了想,“从看见芳棣给我的信开始吧?”
“……我?”赵芳棣愣了一下, 有点慌乱地摆手,“表妹,我听你的吩咐,什么多的话都没说!”
李棠华微微一笑,问:“为什么?”
“你和芳棣情如亲姐妹, 可信中的措辞未免太板正, 也太刻意地维护李凭风了。更重要的是,你叫她‘芳棣’, 而不是‘表姐’。”商挽琴回忆道,“我想,你是知道李凭风监视着你们,故意写了那么一封信给芳棣,又让她将其中一页交给我吧?”
“那张信纸,就差写明‘李凭风在监视我们,我们实在没有办法,请你设法帮帮忙’啦。”商挽琴有点促狭地笑起来。
表姐妹两人对视一眼。
李棠华轻轻击掌,叹道:“挽琴竟也胸怀沟壑,这样一比,反而是我过分小心了。我该向你道谢,也该向你道歉。”
她站起身,盈盈一礼。
“你也没办法嘛,有那么一位皇叔。”
商挽琴没躲,只摆摆手。她嘴上安慰,心中却想,不知道李棠华知不知道李凭风和兰因会的关系?如果知道,她又是什么态度?
刚想到这里,就见李棠华抬起头,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挽琴,我怀疑,皇叔和兰因会有不浅的联系,甚至……说不定,皇叔就是兰因会中重要的一员!”
商挽琴望着她,慢了一会儿才说:“有些吓人的猜测,我得想想。”
“我也觉得吓人。”李棠华不疑有他,只苦笑起来,“可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不光是姨父的死,还有从前的宫闱和朝堂,甚至父皇……”
一瞬间,她露出复杂的眼神,但又深吸一口气,立即将那种眼神压了回去。她简洁道:“这回,皇叔之所以匆匆折返,是为两个原因。”
“其一,父皇病重,随时可能大行。”
“其二,两天前,皇叔放在洛京中看守门户的几条走狗,忽然被刺杀身亡。”
“他的人被刺杀?”商挽琴神色一动,“你是说……”
李棠华露出笑容:“如果我没猜错,那是乔门主的手笔吧?挽琴你不必承认,但也不必否认,我们心知肚明就好。”
商挽琴:……
可她一点都不心知肚明!
不过,想起乔逢雪送出的那封信,她又有点明白。再说,如果不是他做的,时间未免也太巧了。原来玉壶春在洛京也安排了人,并非固守江南、一步不出。她这么一想,觉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