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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今今摸摸鼻子,其他的,譬如要不要同床的,也没什么好问的。

她还记得宋云期以前有多嫌她的触碰,那回被他揪到床上去,想必后来把床褥都给扔了吧。屋里关起门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自是没必要演到这程度。

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喝完药歇息,她说了声,“我没事要问了。”便转身走了

宋云期端起那汤药看了许久,又放下了。

傍晚若卿来了趟。

他亲自过来想必是有事要单独说,孟今今没等他开口就先让下人出去了。

“以后你若在府中,要常去陪着主子。像今日这般,你本该在主子院中陪着他,用过晚膳才能回去。但今日主子身子不适,就不必了。”

孟今今立刻问道:“那他们呢?”她皱了皱眉,“我不可能全然不顾他们。”

“主子说了,你可自行安排。但,绝不能让任何人发觉异常,否则后果自负。”

孟今今这才点点头,若卿看着她不知怎的就想到晚上那碗依旧原封不动的汤药,眼眸一转,“还有主子的汤药,你需提醒他喝下去。”

孟今今应了声,还以为这是最普通不过的事。以前在东侧巷,孟今今从没注意过他喝药的事情,当下只觉这么大的人了,用过的汤药都比饭多了,需要提醒吗?

另一边的孟宅内,氛围沉得令人喘不过气。

辛出斜靠在椅上,单手扶额,垂下的几缕发丝落在他半张面容上,薄唇抿成一道直线,面色铁青,若孟今今这会儿见着了,怕是腿都要软了。

而同样面色难看的栾子觉站着门口,眼眸里翻滚的怒气,看着大门,下一刻只要某个女人出现在门口,就将会揪进来,遭受一顿狠狠的修理。

最先知道这事的是度堇,良佳生怕第一个就撞上辛出或者栾子觉,干脆就擅自做主把信给了在她眼里和栾子书一样好说话的度堇。但当见识到,一贯友善的度堇露出那一张阴沉面容时,良佳感叹,不知道是今今做得这事令度堇都生了怒,还是今今家里的只有书生一个是真正的好脾气啊。

度堇捏着信纸缓了很久才稍稍平静了些,命人将此信送给了辛出,而栾子觉,他若知道了全部,怕是会在心思细腻的栾子书面前露馅,所以他只命人送了口信,并没有将全部告诉他。

“小觉,坐下吧。”栾子书出声道,他只知她受了宋云期的胁迫,不和他们商量便擅自答应了他。饶是他的脾性最温和,此刻也是眉头蹙起。

度堇望了望门口,面上总挂着的丝丝笑意不见了,他起身,语气低低道:“晚上今今是不会回来的。”

栾子觉咬牙切齿,“她要是敢不回来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今晚就去皇子府把她拎回来!”

度堇侧头看向辛出,辛出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平时的一对冤家此时竟有了默契。有栾家兄弟在,这事不好当着他们的面商议。

辛出站起身道:“再给她两天时间。”

栾子觉第一个反对,他怎么会不了解孟今今,这次既然敢隐瞒他们到现在,想必已经做好了躲着他们的打算,“想她主动回来?做梦!”

“小觉,听辛出的吧。”栾子书说的栾子书也清楚,只是他脑中在想的并不是这个,“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前,应该已经料到我们知道后会大怒,但她还是答应了宋云期。宋云期曾利用过她,她对他的防备心很重,会答应他,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她非答应不可的。”

栾子书轻叹一声:“有什么是她非答应不可的,必然与我们相关。”

他是生气她的隐瞒,但又能理解,所以心疼。

其他三个男人听完他的话后,面色都稍微好了点。

栾子觉沉默了,握着拳不说话。

辛出和度堇先后看向了栾子书,他们的心绪如栾子书一般,只是有些愤怒是因为心中的妒意而起的-

第二天孟今今顶着两黑眼圈去陪宋云期用早膳。

她到的时候早膳已经备好了,宋云期也刚起,端着碗粥,他做任何事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孟今今没这心情欣赏,沉默地坐在他对面,沉默地开始喝粥。

毕竟一同生活过那么长时间,孟今今倒也是习惯,只不过心里有事,草草用了半碗粥就觉得饱了。

她放下碗筷看着宋云期,想着今天要怎么熬过去,昨晚没睡,在他这里睡上一天好了。

下人撤下碗碟,一碗汤药被放到了桌上。

接下来,她像个雕像坐在桌边纹丝未动,看着宋云期起身更衣束发,看着汤药快凉了,他却像是忘了,靠躺在美人榻上翻书。

“药要凉了。”

没想到喝了这么久的药还真需人提醒。不过这药苦味这么浓,换她也想逃…

“让人撤了。”

孟今今没有再劝什么,若卿只是要她提醒,又没说一定要他喝进去。

孟今今出去转悠了会儿,回来后宋云期没在屋里,去了书房。

她便也朝书房走去,见他正坐在桌边忙着,专心致志的,她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下。

孟今今自己走到旁边的榻上坐下,看他还是没反应就躺下了。

双眸顶着屋顶看了会儿又转身看向窗外的石榴树。

孟今今就躺在离书桌三步的位置,她躺着一直翻来覆去,虽声音不大,但宋云期一遍遍忽略一遍遍又被分开了注意力。

渐渐的,那边没了声响,他抬首看去,只看到她趴在榻上,浓睫垂下,上半张脸露在外,下半张脸埋在臂中,面朝榻内睡着了。

二百零八

这么多些年,宋云期的身边只有魏致和若卿两人,他习惯他们的存在。而眼前躺在榻上的女人,她小小的呼吸声,总在分去他的心神,宋云期所幸放下书本,往后靠着椅背,不禁多看了一会儿,忆起了些往事。

想想,她对他的防备心从在东侧巷时便有了,但他病了需要人看着,魏致不在将此事交给了她,她倒也会尽心。

那时她很少会去他的屋中,除去对他的防备,再有她知道他曾对她的嫌恶,两人独处的时间算起来也并不多,所以照顾他的时候她也是待在门外,停留一会儿又会出去。有回深夜了,他以为她已经去睡了,起身去倒水,她在屋外敲了敲门进来了,睡眼惺忪,掩嘴打了个哈欠。把药端给他时,见他动作慢悠悠的,她想催一催,但嘴唇动了动又忍住了,忘了是故意的,还是那回的汤药太难喝了,最后因为他喝得太慢,她撑着脑袋打起了瞌睡。

孟今今睡得不深,她眼睛睁开了下,又闭上眼翻了个身,丝毫没发现宋云期在看着他。

宋云期并不在意她发现与否,眸光平静地落回了书上,慢慢的,却又变了,自上回将她虏来后,他察觉到自己时不时的在回忆那段在东侧巷的日子。

他很快恢复如常,啜了口茶,不过是见了故人,难免会被勾起罢了,而那段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要放下茶杯时,他想起了早上同她一起用膳时,她从头到尾一字未说,见药凉了,才出声提醒了他。

一片茶叶在茶水中转着,茶杯在他掌心待了片刻,才被放在桌上-

孟今今睡睡醒醒到了中午,书桌那边没了人影,书架那边亦是。

她揉着胀痛的脑袋,准备让小荟去打听下今天有没有什么人来找她或者宋云期,昨晚没来,他们今天该坐不住了。

她边走边叹气,摸了摸胸口,忐忑害怕得心跳就没平缓过,就连在梦里,她都梦见了他们找上门好几次了,后背还有层冷汗。

刚出门,她迎面就遇上了若卿,对方脸色不大好。

“主子在会客,午膳不必陪着了。”

“会客?”孟今今瞬间睁大了眼睛,朝前走了步,“他们来了?!”

“不是他们。”

闻言,孟今今更是忐忑没有一点松口气的感觉,一脸愁色。她心里不敢面对他们,不想他们来,可真不来,她又开始担心他们是气到都不愿看到她了。

孟今今心口悬着块大石,她忧心忡忡地就要往前走,若卿叫住了她,“主子早上没有喝下汤药,你知道吗?”

她心不在焉地点头,“我提醒了,他没喝。”

若卿皱眉,“我不是叫你提醒,而是……”

孟今今露出一副我能有什么办法的表情,无辜道:“他不喝,难道要我强灌不成?”

若卿似是还要说什么,但看她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又闭嘴了,她即不担心主子的身子,便不会花心思在这上面,有什么好说的。

他吐了口长气,原以为主子对她有些许特殊,兴许能让主子喝下药,现在来看,是他多想了。

“没事了。”

若卿看了她一眼就走了,孟今今嘀咕了句,“那么苦的药谁不想躲啊。”-

又这么过了一日,孟今今成天长吁短叹,太折磨人了。可即便如此,她仍不敢出去,哪怕是给自己做了充分的思想工作,也只冲到了园门。

这天宋云期午睡,她便回了西园,坐在树荫下朝池里扔着石子。

小荟脚步匆匆回来,孟今今站起身,她差小荟这几日注意有什么人来找她,看她慌慌张张的,是来了?!

小荟说是有两个生面孔来了,其中一位体魄强健,同行的另一人身姿清瘦些,面容长得惹眼。

惹眼的是度堇,体魄强健的是辛出。孟今今当即出了身冷汗,在池边走来走去,一会儿面色痛苦,一会儿又懊悔得不行,他们隔了两天才找来,这肯定是给她的最后机会,可现在才想到已经晚了。

“殿下正在花厅见他们。”

“进来了?!”孟今今睁大了眼,不是答应了她会拦下的吗?!还是说只拦到不让他们进西园?

孟今今不知道一开始宋云期并没有让他们进来,只是后头辛出让带进去一句他找的不是孟今今而是他。

孟今今踌躇片刻,不行,她得去看看,“小荟带我去找他们。”

小荟有些为难道:“可驸马,若卿公子说了殿下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他们谈的什么事她心里清楚,遂道:“没事,我就远远看一眼。”

小荟只得领路,带孟今今朝花厅走去。

花厅建在一汪池水后头,要过去就得过小木桥,但桥两边已经有侍卫在看守。

孟今今躲在一块假山石后头等他们出来。

此时在厅内的辛出和度堇气定神闲,上茶的下人退下后,若卿开口道:“不知两位今日上门寻殿下有何事?”

辛出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殿下即命人上了茶,难道给人喝口茶的功夫都等不了吗?”

“你们过来想必不是只是贪我们府上一口茶,既然如此,还是……”

“若卿,你退下。”

若卿低头看向宋云期,道了声是,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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