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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也不长,长约三米,宽不到一米,厚度却达到了将近20厘米。

这是皇帝指名、亲自关注的项目,工部上上下下都很紧张,从上到下排了值班表,时刻守着这些东西,深怕有什么变化被他们错过了。

安临琛到达的时候,这些水泥制品已经风干了将近三天。

茂林高老实将一份实验记录递了过去,自己则站在试验品面前老实做汇报。

“陛下请看,这种简单灰浆加了水的,初凝在半个时辰另二刻,终凝约两个时辰左右。从搅拌到施工上去再过半个时辰,灰浆表面的水分便看不见了,但棍棒还能戳进去,里面还是软的没有凝固。”

皇帝的目光跟着他的介绍一一移动。

“最终测试得出,要达到这种有一定强度、表面不怕水洒不怕日晒的,至少要一整天的时间。它的强度足够,臣等用了不少方法,都没让它裂开一点缝隙。当然,这只是第一天的数据。”

“后面又试了包括抗压、抗拉、抗剪、抗弯、抗折及握裹强度等各种试验,其中以抗压强度最大,抗拉强度最小。其中什么时候会收缩、干湿是否变形及什么温度下会变形、什么情况下内部才易产生微细裂缝等等,都一一有所记录。”

“不过陛下,臣等用上一些办法,也能将这水泥破坏到一定程度。臣觉得只要是物品就有耐久性,是以要考虑实际使用条件下的各种破坏因素,比如它的抗冻性、抗渗性、抗蚀性,长期保持强度和外观的完整性,及使用年长等。”

“就目前看来,此物大有可为!”

安临琛越听越满意,他细看手中的汇报,上面记载了完整的数据和试验流程,清晰明了。短短三天,能做到这么详实,不可谓不用心。

虽然他对自己抄录出来的那份资料挺有信心,但没见到实物终究是虚的。

现在,安临琛心中大定,止不住的高兴——他铺路的事儿有着落了。

安临琛大力拍了拍茂林高的肩膀,赞叹道:“朕就知道这事儿交给茂爱卿不会有错,爱卿不愧是朕之能臣,大锦之脊梁。”

皇帝这一声笃定的赞叹让茂林高鼻头一酸。

有多少年了,他没听过如此直白的夸奖和认可了。他面上还算沉稳,头顶的心声却早就将他出卖了。

安临琛看得好笑,古人有时候含蓄的很可爱,又想要被夸夸,又不好意思,连个大点的表情都没敢露出来。

夸,往死命里夸。

夸到晕头转向、死心塌地了更好忽悠。

咳,不是,是更容易成为肱股之臣。

“辛苦茂爱卿了,既然水泥此物得用,之后便有许多事情要忙了。这东西必须全境推广,需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出流程,天下百姓苦泥水路久矣。”

“不冒进不贪功很好,不过倒也不必太过谨慎,半步不敢多步,这本就是一件需要长久做下去的事情。”

“据朕所知,水泥铺路,至少潮湿养护七到十四天,才能开放行人通车,尤其是初凝后的七天内,要不断喷水养护,保持水分,二十八天后才能达到使用标准的强度。那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守着这些,其他都不干了?”

茂林高头皮一紧,道:“自是不该,请陛下指示。”

安临琛:“不是什么大事,继续盖房子吧,这事你熟。”

“就从选址建一座水泥作坊开始吧。”

茂林高应声:“遵旨!”

他又要盖房子了。

连着将近半个月,皇帝都耗在了工部。工部众人倒还好,随着经常面圣总算不再一惊一乍的了,其他部门可就开始酸溜溜了。

尤其户部。

陈达最近郁闷不少。

皇上不知道咋的,除了上朝,已经很久没召他了。但若是说忽略他吧,倒也没有,户部递上去的折子通常都批得飞快,而且大额金钱的调度只要合理、账目清晰就没有批不下来的。

这让他即开心又心痛,他就是个属貔貅的,皇帝能把守国库的事情交给他,这还不叫信任吗!

但是,皇上本人为什么不愿意见他了?

大锦开朝时,帝大赦天下的恩典里有一条是免税三年,供黎民百姓修生养息。

实际上这三年时间也有给朝廷规划新政的意味。

在太和元年八月时,皇帝就连发过两条教民榜文说新政,当时以前者废除贱籍为主、重新为天下百姓编纂户籍,只顺带开放了恒产登记,并告知了以后收税是户税。

但毕竟还没到交税的时候,人们能听进去多少犹未可知。

翻了年就是太和三年了,就要到大锦正式征税的第一年了。

这等大事自然不可能到了当年才开始准备,尤其皇帝的蓝图上可写着土地国有、摊丁入亩呢。这意味着要开始清丈土地了,之前没登记的田产通通要收归国有了。

现在全面清算要开始了,牛鬼蛇神怕是少不了。

陛下怎么半点不着急的样子,还不找他……

哎,他想和陛下深入交流啊。

安临琛倒没有不愿意见陈达,只是陈达这人吧,一方面自带‘教导主任’的气质,尤其他还给安临琛讲过几次课。见到他,说头皮发麻有些夸张,但确实没那么欢喜。

二来吧,一旦谈到关乎钱的事情,这人就会不自觉的垮下脸,更是把【啊怎么又要钱了】、【臣没钱】、【大锦没钱】、【国库好穷】这一串字放大加粗顶在头上。

偏他是户部尚书,有见到他的政务,能不聊到钱吗?

是以每每见到他,就像见到一个行走的哭穷钱包,搞得安临琛理不直气不壮的,莫名心虚。尤其现在他做的事情,不管是火药神兵,还是玻璃下放,都是在前期哐哐哐砸钱的阶段,还没见到金钱回流呢。

尤其是现在他准备大修路政,简直是在户部的心脏上蹦跶。

实在不想见到这位的晚娘脸。

又一天,下朝后皇帝又准备朝工部跑,陈达实在忍不住了,求了觐见。

他有些脸红,但想到自己这事儿也算是正经重要事,到底把自己那股子‘陛下是不是不待见我了’的酸气给压了下去。

陈达是重臣,安临琛想了想停了脚步,将人放了进来。

陈达进殿行礼:“参加陛下。臣有些要事,需当面阐明。”

安临琛:“奏。”

陈达:“如今金桂飘香,马上又是一年乡试时候了。据臣所知,基本上所有的外派官员都到位了?想来这后备生源也很足。”

安临琛也不意外他说的这些,不说普通折子互通,六部高层之间消息自然也是互通的。

再说了,新官上任,首件要事就是清查人口整理户籍的,能绕过户部去?

“是如此,陈卿所为何事?”

安临琛盯着人,等着陈达继续开口。

陈达:“既然官员到位了,那如今关于赋税政策、田地改革之事是否……以上,陛下以为何?”

陈达言辞委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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