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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车门一开,等候多时的裘久骁大步上前,伸手挡在了车门上方。

铝合金拐杖先落地,接着是一只纯黑皮鞋,鞋身纤尘不染,鞋带系得一丝不苟。

西服笔挺的陆行舟下了车,撑着拐杖绕到另一边,亲自拉开车门扶出了里面的人。

“慢点儿。”

从背影看,下来的人很瘦。但一转过身,高耸的肚子就从宽大的毛衣里显出来。

裘久骁诧异地过去关车门:“楚然怎么也来了?”

“他有个案例要写,正好能用到我们公司一些资料,我就把他带过来了。”陆行舟像呵护珍宝一样护着人进了大厅。

一路上遇到不少员工,大家虽然对这件事已经有所耳闻,但从未亲眼见过,无一不驻足好奇打量。楚然起初有些不自在,但转头看身边的人从容坦荡,慢慢也就放松下来。

这一点上,他的确应该向他的另一半学习。

把人送进自己的办公室,陆行舟安排自己最得力的秘书来听楚然差遣,自己则会同裘久骁一起去各部门派发准备好的红包。

Amanda是总裁一秘,掐头去尾入职已经有四年。她知道陆行舟不少事,包括陆总跟眼前这位有些特别的“夫人”之间的事。

她看着楚然坐到办公椅上,从随身的一个朴素帆布袋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一支笔。

真够简单的。

“需要给您泡杯热茶来吗?”

“我不能喝茶。”楚然朝她淡淡一笑,“给我倒杯热水就行,麻烦你了。”

这么一说,Amanda马上想起,怀孕的人不能喝茶。

看来总裁“夫人”对孩子很上心。

她出去倒了杯热水回来,搁到桌上的时候无意瞥见楚然手上的戒指,心下微微一动,放下杯子以后眼睛还盯着看了半晌。

“你在看什么?”楚然抬起头。

“没什么……”Amanda收敛目光抱歉一笑,极有分寸地退到一旁,“就是觉得您的戒指很特别。”

戒环光泽通透,纹理自然别致,看得出出自高级匠人之手。但上面嵌的既不是宝石也是亮钻,而是一个镀冷金的简朴饰物。她从来没有在别的戒指上见过,当然猜不出那是什么。

楚然垂眸看向自己的无名指。

“是很特别。”

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Amanda觉得自己从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里,听出了一种恬淡和幸福的意思。

窗外还是凛冬,室内却暖如早春。

杯口蒸腾起袅袅白雾,楚然想喝,先用手背试探了一下温度,可能是觉得太烫了所以没有端起来。

“陆总跟我说过了,您需要我配合找一些资料。”

“嗯。”楚然颔首,“听他说泽川有一个专门面向员工的内部心理诊疗室,我想了解一下运营模式,任职医生的资质,平均每月有多少案例,后续怎么跟进,员工的反馈如何。”

他打算写一个报告给导师。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

细高跟的声音渐行渐远,走到门口却忽然停下,没有拉门的响动。

楚然抬起头,见Amanda停在门口,十指交叉垂于身前,似乎有什么话想问。

“有什么困难你可以随时告诉我,”他说,“如果今天收集不全也没关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Amanda低头浅笑,抬手顺了一下右耳后的头发,“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楚然放下笔:“你问。”

“您怎么突然同意陆总的求婚了?”

她很直接。

两人对视,Amanda解释:“您别误会,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可能您不知道,我在陆总身边工作已经近五年了,平时不光打理他工作上的事,也会帮他办些私事。”

她停下来,妆容精致的双眼含笑看向楚然:“这些私事几乎都跟您有关。我帮陆总挑过花,挑过表,也看过比较热门的车型,无一例外都是送给您的。不过一般送完礼物陆总都不太高兴,我猜是被您拒绝了。”

落地窗透进来的光很温柔,些许微尘翩然起舞,楚然沉默聆听的轮廓溶在阳光里。

“甚至我还打听过临江两所大学的风评和心理学专业的老师,当然也是为了您。您定了志愿以后不肯在家里住,陆总又派我去实地考察了x大的男生宿舍。我回去跟陆总说宿舍里没空调,他怕您过不惯,主动向学校领导提出要全额捐赠空调。”

她语调很柔和,娓娓道来,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就只是简单地在讲一件发生过的事。

“这些我估计您以前没有留意过。老实说,我今天很惊讶。因为以我过往的观察,您似乎一直在考虑,没有下定决心。”她又笑了笑,“这么多年,付出这么多努力都没成的事,我作为知情人,很好奇陆总为什么会时来运转。”

说完她就静静等着楚然回答,像等待一个经年的谜题气揭晓答案,极有耐心。

楚然没有马上说话。

他大概能明白Amanda为什么会说这些。当然不是单纯的好奇,更多的应该是不忿,为自己的老板打抱不平。

办公室静了一会儿。

楚然打开面前的笔记本,垂眸看着上面密密集集的小字,摘掉笔帽,握紧笔身。

“你误会了,他没有求婚。”

Amanda愕然。

“是我向他求的婚,他答应了。”

金属笔尖划过纸面,沙沙声轻拂入耳。

楚然在纸上写下陆行舟三个字:“是我时来运转。”



午休时间陆行舟才回来,坐下后抬手松了松领带。

“发完了?”楚然走过去,陆行舟就把一边胳膊抬起来。

“嗯,见者有份。”

听得出来员工人数不少,他嗓音都哑了。

“今天还有要走动的工作么,有的话尽量让久骁代你去做。”

昨天楚然刚陪陆行舟去康复中心查过腿,大夫说恢复得不错,但前期复健得太狠,现阶段应该多注意休息。

“下午开会安排一季度的工作,坐着就行。”

“刚才魏叔让人送了营养餐过来。”

忙了一早上陆行舟也的确饿了。里间休息室的桌上搁了大大小小七八个保温饭盒,饭菜汤色香味俱全,虽然是做好送来的,但因为路上车开得快,现在入口刚刚好。

两人没有像以前那样对着坐,而是挤着坐在桌子的同一边,吃的时候肘碰着肘也不觉得碍事。

陆行舟吃饭快,吃完了就坐在旁边看着楚然吃。

楚然吃一口菜,他就从菜心盯到筷子,从手指盯到齿间。楚然喝一口汤,他就从汤盅盯到汤勺,从唇珠盯到舌尖。

被他盯得耳根发热,楚然放下筷子不吃了:“你总盯着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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