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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了一路的四肢五脏随之舒展开。

“是不是没那么冷了?”他垂眸问。



“操他妈的。”

裘久骁一边跟着陆行舟往酒店外面走,一边回头骂了句脏话。骂完还觉得不解恨,不顾身份往地上啐了一口,“小人得志的狗东西。”

刚才在宴会厅里中恒的刘总举着酒杯对陆行舟开玩笑:“陆总啊,别太拼啦,没必要嘛。你说你哪天要是两腿一蹬,赚这么多钱就等于白赚,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干脆把你的生意拿出来让我们大家分担分担,你去花天酒地,我们来替你辛苦,何乐而不为?”

裘久骁一听就火了,陆行舟却不欲跟对方起冲突,颇有气度地敬了杯酒后带人离开。

上了车,门锁死。

陆行舟淡漠地扫了前排的火药桶一眼:“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那孙子欺人太甚!拿了两块地就把自己当爷了?我就看不惯其他人捧他那样儿!狗舔粪坑没吃过屎!”

“其他人愿意捧是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怎么无关?”裘久骁干脆车也不开了,转过怒气腾腾一张脸,“刚才他说的那些难听话您不是没有听见,这要是放在以前您早就——”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陆行舟面目沉肃,眼下带着淡淡的倦容,“现在是需要韬光养晦的时候,没必要逞一时意气。”

现在中恒强压一头,正面冲突对泽川不利,暂避锋芒才是上策。

“我休息一会儿,到公司了叫我。”

晚上七点他有一个会要开,现在回公司还剩一个小时的晚饭时间,很不错了。

裘久骁从后视镜看见他背往后靠,缄默地闭上了双眼,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在心里重重嗟叹一声。

陆总真是,真是变了。

楚然离开后的近三个月陆行舟表面一切如常,内里却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沼泽,七情六欲喜怒哀乐通通陷进里面消失无影。

他不让任何人进楚然的房间,自己却会在经过的时候驻足片刻,偶尔失神地望一望房门。他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一路无言到了集团大楼。

顶层办公室外换好裙子的秘书正要下班。

“陆总我先走了。”

“嗯。”

“对了陆总——”

秘书突然想起下午那个电话,扭着腰跑回工位摘下一张贴上没多久的便利贴:“下午博观表行的店长突然打电话过来,问起您之前买的那支纪念款黑里查。”

陆行舟驻足,转身微微皱眉:“哪一支。”

“就是两年前您让我帮您订的那一支。”秘书忙将手中便利贴递上,“型号是这个。”

R620.

“这支表怎么了?”陆行舟有一刻恍惚。

他还记得这支R620,是那年楚然生日他亲自挑的。虽然价值不菲,但因为外观低调又不怕水,不清楚价格的楚然经常戴着它骑车游泳。

久得都像上辈子的事了。

“对方说今天有人拿这支表去外地一家表行寄售,所以想问问是不是您丢的。”

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陆行舟浑身一僵。

“他是说有人要卖?”

第56章 56 寂静

第二天中午楚然刚吃完饭,就接到李思域从临江打来的电话。

“喂,思域。”

“楚然,”李思域的声音听着挺愉快,“吃午饭了吗?”

“吃了,等水烧开就去洗碗。”

“还要烧水?”

“厨房的小热水器坏了。”楚然平静地说。

“又坏了?”李思域比他还懊恼,“干脆让房东换一个吧,这么冷的天你老没热水用怎么行。”

“换一个不要钱吗?”楚然笑了笑,“王姐已经答应叫人来修了,不过要等一两天。”

“哎,”李思域幽幽感叹,“还是学校好,校园里还是共产主义,外面全是资本主义。”

楚然嘴角还僵硬地勾着,心里已经没笑容了。

李思域大约也后悔提起学校的事,话锋一转:“上周寄过去的叶酸收到了吧?记得按时吃,我同学说最好吃满13周,你别节省,没有了我再给你寄。”

客厅的电视矮柜里静静放着两瓶叶酸片。楚然身体状况特殊,找不到合适的医院做孕检,腹中宝宝的发育情况完全是两眼一摸黑,除了肚子按部就班地大起来,其余什么都糊涂。学医的李思域就自然而然成了他的专属大夫,平时有什么不舒服楚然会把症状告诉李思域,李思域或者自己钻研或者请教老师同学或者直接去医院挂号,大致能解决个七七八八。

不仅如此,一个月前他还亲自跑过来帮楚然做了次检查,量血压测脉搏搞得不亦乐乎,临走又抽了一管血带回临江。

“上周五就收到了,”楚然说,“忘了告诉你。”

李思域唔了一声:“这段时间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腰酸。”

“腰酸是正常的,据说后面会腿肿。”他憨厚一笑,“还很容易尿频。”

书本上的知识难得对照到生活里,学霸的那股兴奋劲儿立马上来了。

楚然不忍卒听:“好了好了,越扯越远。上回拜托你帮我找找家教工作,有眉目了么?”

一说起这个,李思域变得怏怏。之前受楚然之托在九安找一份小初生的辅导工作,他很积极地发动当地朋友去问了,招聘网站也刷了好几天,结果一无所获。

“现在家教都要师范的学生,还要至少带一个学期,短期的比较难找。”他的声音听上去垂头丧气,“对不起啊楚然……没帮上忙。”

楚然抽不出时间失落,先要去安慰他:“不要紧,我再看看。”

其实看什么呢,没有什么能看见的路。

李思域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没钱了?我还有奖学金,可以先借你,不着急还。”

“不用了,我暂时还有。”

“真的?”

“真的。”

那块表还没来消息,如果能成功卖出去,起码可以解决燃眉之急,实在不行再向朋友开口吧。

电话里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

李思域说:“对了,你猜我在哪儿?”

背景音略微嘈杂,身边有导购的说话声,还有小孩子哭闹的动静。

“在商场?”

李思域咋舌:“你怎么这么聪明。我在母婴店呢,买点你们母、父子用得上的东西,下周末给你带过去。”

差点儿说成“母子”,吓了他自己一跳,到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楚然怀孕这件事。

好在楚然没有见怪:“才四个月大,现在买太早了。”

“不早不早,我去看你总不能空手去吧。”

“真的不用——”

“哎呀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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