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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和我说过,我不信!”

俞尧还在看着他,姚爱阮将这眼神归为挑衅,狠狠瞪了回去。他却不知道他在生气时,眼尾会跟着发红,瞪着比他高一个头的俞尧,就像一只斗败的小雀,只会让人想圈他在手心里捉弄。

俞尧挡着门,姚爱阮一伸手推他,手腕立时被这个名义上的哥哥紧紧扣住。俞尧的嘴唇一直紧抿着,姚爱阮看见他的神色,在心里恶劣却痛快地想,搞不好俞尧并没有完全治好,不然他为什么不说话?

但实际上俞尧不说话的理由很简单,他只是在想,阮阮等下会哭吗,如果哭了,他会躲起来吗,就像之前很多次他偷窥到的那样。

姚爱阮不知道俞尧曾经不止一次偷窥过他,不只是在那个破旧昏暗的租房里,姚爱阮被俞心梅绑架的时候,还有更早更早。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姚爱阮,俞尧混沌的脑袋就忽然开了窍,他看着姚爱阮骄傲地炫耀他的小狗来来,俞尧一点儿也不羡慕,只是在脑袋里痴痴地想,那只小狗好幸福,为什么能得到阮阮那么多的宠爱?

阮阮对小狗笑,那么他也可以做阮阮的狗——姚爱阮抱着来来,对爱宠露出甜笑时,俞尧忽然知道了他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姚爱阮果然没听他的劝告,冲进了病房,阮阮太傻了,他还以为姚剑峰对他严厉是因为他不够优秀,却不知道姚剑峰早已把和阮芸的婚变,都推在了他的身上。

姚剑峰这几年过得荒唐,身体每况愈下,他越开始变老,越无法接受从前的失败,他在一个又一个年轻女孩身上寻找辉煌,心中却一片空洞。他深爱的阮芸从来没有爱过他,只是为了姚爱阮勉强留在他身边,这比俞心梅那疯子留下的孽债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不爱俞心梅,因而可以让俞尧做条姚家的狗,俞尧的高功能自闭症使他冷漠封闭,行为举止异于常人,但他的智商并没有问题,甚至远超普通人。

四年前俞心梅这疯子做下不可饶恕的事后,注定了这辈子要在精神病院了却余生,姚剑峰只能接手了俞尧,把他送去国外治疗。

这四年足够俞尧学会正常的起居和交流,他展现出了惊人的学习能力和商业天赋,但还是不喜欢说话,这或许是常年自闭留下的后遗症,只有当他遇见感兴趣的话题时才会不吝言语。

姚剑峰对他说起姚家的资产,俞尧无动于衷,百无聊赖地跟手指做着计算游戏,直到他说起姚爱阮,俞尧的眼皮才抬了起来,紧紧注视着他,不甘错过分毫。

他急切地询问道:“掌管,姚家,一切?”姚家的一切,也包括阮阮吗?

俞尧急促的呼吸让他看起来像只蠢狗,不停摩挲的手指也很愚蠢,这大为取悦了姚剑峰,他从容地说道:“当然,全都是你的。”

姚爱阮,俞尧在头脑中幸福地念着许久未见的弟弟的名字,两边唇角向上裂开,露出一个笑容。

他和姚剑峰签署了协议,从此之后,俞尧就是姚家的一条狗,永远忠诚地守卫姚家的财产。

俞尧是个聪明的疯子,他对姚爱阮有绮念,姚剑峰看在眼里,并默许他这样做,姚爱阮啊……曾经备受宠爱的小少爷,如今只是用来套住一只猛兽的绳圈。

对这个一心孺慕着他的孩子,姚剑锋过于残忍。其实姚爱阮懂什么呢,他不过是个长得漂亮的小孩,永远在卷入与他无关的风波之中。

他什么都不懂,就连质问姚剑峰时,都傻傻带着亲昵的语气,还以为那仍是他的爸爸。

“爸爸,俞尧为什么在这里,秘书说的话,是真的吗?”

姚剑峰定定看向他的小儿子,阮芸生出的孩子真漂亮啊,像他妈妈一样的五官,带着稚气和青涩,不需要矫饰,一举一动都是吸引,怪不得连俞尧这个傻子都知道喜欢。

他亲昵地叫了姚爱阮的小名,语气是轻飘飘的,说的话却像针。

他说:“阮阮想继承姚家?可你要明白,这件事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姚爱阮被一句话钉死在原地,懵懂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似乎不明白姚剑峰的意思。

姚剑峰继续说:“还不清楚吗?俞尧是你的哥哥,是姚家的继承人,因为他没有一具你这样不男不女的身体。”

不男不女……

姚爱阮脸上血色尽褪,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他从没想到有一天会从自己的父亲口中,听到对他身体的攻讦,而他两腿之间多余的器官此刻也随着激愤的情绪一起猛烈翕张,他的身体受不得一点刺激,明明心情愤怒到极点,可那个多余的器官却绞紧着往下滴水,这让他连反驳都不能,他确实如姚剑峰所说是个不男不女的异类……

姚爱阮那一点姚家少爷的骄傲,再也无法让他支撑下去,他梗着脖子转身跑了。

明明是四月,却觉得傍晚的风冷彻心扉,从病房离开后,姚爱阮在街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手机和钱包还在家里的轿车上,但他不想回去拿。姚爱阮一点不想见到姚家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姚剑峰是这样看他的,明明他的身体一直都是如此,难道从前爸爸带他骑马滑雪,为他取下这个名字时,也都是这样想的吗?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惊恐的夏天,在俞心梅脏臭的出租房里,姚爱阮被铁链锁住,浑身赤裸着像一只小狗在地上趴伏。

从他光裸的腿间,第一次流出了那种古怪的水液,姚爱阮害怕极了,抱紧了双腿。

俞心梅却弯着笑眼,扬眉吐气一般说:“原来阮芸生了个不男不女的小东西啊。”

一股强烈的耻辱感从下腹涌出,那个夏天之后的每一天,姚爱阮都像活在噩梦之中。

他身上多余的器官又开始作祟,抽搐着,收缩着。过激的酸胀让他几乎腿软,只能狼狈地倚在路边的栏杆上。

一辆车停在他面前,车灯闪了闪,姚爱阮伸手遮住眼睛,看见俞尧从车上下来。

那个自闭症的傻子力气好大,抓住他的手根本没法挣脱,就这样一俯身,掐住了姚爱阮的腿弯,把他整个压进怀里。

“你有病啊,放开我!”若不是气急了,姚爱阮很少会这样骂人的。

俞尧掐着姚爱阮将他扔进后座。姚爱阮气得脸都红了,不停搓着被弄疼的腿弯,只会骂一句神经病。

俞尧就这样从后视镜里一直盯着他,呼吸急促得像一条流着口涎的疯狗,从姚爱阮漂亮的脸颊到他裹在制式校服下的身躯,贪相毕现。

“我送,你,回家。”

突兀的音节骤然打断了姚爱阮的怒气,俞尧用低沉的嗓音说出的话毫无章法。

姚爱阮愣了一下,呆呆地对上后视镜里那双眼睛,弯垂的双眼里盛着火一样的目光,他立刻反应过来,扭过脸小声骂了一句:“谁要自闭症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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