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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那你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他着手将桌上那张纸对叠起来并扔进了垃圾桶,“你非要还钱,是为什么?”

“你不讲理,被不被说服是你主观决定的,我无法左右你的想法。”

沈渡津没来得及阻止他,只好又越过他将在垃圾桶里待了不到一分钟的欠条捡回来摊平整。

他气笑了:“你就是说服不了自己,所以说服不了我。”

“随你怎么说,签字吧。”沈渡津闷着声音再次把笔递过去。

“签就签。”盛闵行不想再说,头脑一热大手一挥签了字。

等他签完,沈渡津又想起了什么:“你等等。”

说完就进了卧室,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张空白的A4纸。

他拿起笔在这张纸上誊抄了一份与方才那份一模一样的内容。

誊抄好又递给盛闵行:“两份,一人一份,这份也要签好。”

“行。”盛闵行极不耐烦地连连点头,依他所愿又签了一遍。

他将两份欠条拿在手里仔细核对了一遍,才郑重其事地拿出其中一份交给盛闵行。

“记得好好保管。”

话音未落,盛闵行随意一折便扔进了桌底下的抽屉里,起身回了书房。

离开前只抛下一句话。

“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别人对你好。”

……

盛闵行动作暴力,那抽屉被他大力甩回去又弹出来,呈现半开关的状态。

沈渡津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那张欠条的一角。

为什么要生气?

他扪心自问自己的处理方式没有问题。

随他便吧。

他不是个善于给予别人承诺的人,当然就不喜欢上赶着要承诺别人什么。

今天这出,属实是盛闵行又欺骗他在先。

刻意抹去名字,装一回把他蒙在鼓里的好人,这叫什么事?

怕不是每天见到自己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我给他妈捐了一百万治病。

他并不想欠别人什么。

刚发现捐款人是盛闵行的时候,他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感觉,其实才过去了几个小时而已。

那可能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出于抵御外界伤害,大脑触发了保护机制,这才记不清楚。

电视剧都演不出这样的。

盛闵行刚才说什么,他不值得什么?

想起来了,他的确不值得。

很早以前就认清这个事实了,只是被人明着说出来还是会觉得尴尬羞愧,会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会一层小颗粒起遍全身。

第79章 你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

盛闵行回得比平时早,谈完事也不过五点半不到。

沈渡津上了楼,盛闵行乱扔欠条,不代表他也会这样。

他仔仔细细地将欠条叠好,拉开柜门,将其放进了属于自己的行李箱里。

盛闵行书房就在他隔壁。

那扇门异常冷酷,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出来时,他刻意忽视着那扇门的存在,特意绕着路走。

结果一不小心踩中了佣人刚拖过的地。

云城冬天湿冷,地面干得慢,刚巧佣人今天打扫的时间较迟,苦的就成了沈渡津。

他两条腿像是要飞出去,一滑再滑,最终滑到了那扇门前,手掌下意识地将书房门作为支撑点,完全收不住力道地拍了上去。

“轰”地一声,力度之大,连锁扣都震了震。

心跳也跟着快了几分。

就这一瞬间的动静过去后,整层楼再次回复宁静。

他侧耳听了听,书房里的人大概心无旁骛地在处理工作,一点反应也无。

紧接着他便像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生了气,饭还是得吃。

暂且不考虑盛闵行还愿不愿意和他同桌吃饭,他反正得吃。

正好饭点,沈渡津又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他手脚快,六点没到已经在外边饭桌上叮叮当当地摆起了碗筷。

管家听着声过来,只见沈渡津一人。

他问:“阿行怎么还没下来?”

摆放碗筷的角色变了,往常这个时候盛闵行应该出现在这儿才对。

“应该是工作太忙吧。”沈渡津莫名有些心虚,手指一颤,刚放上的筷子滚落到地上。

他弯腰捡起,走进厨房要换副新的。

管家面上显出担忧之色:“那也不能不吃饭啊,等着啊,我去叫他下来。”

沈渡津没阻止他。

管家上了楼,沈渡津也拉开了消毒柜。

再出来时便看见盛闵行环抱着手臂,踏着重重的步伐从楼上下来。

又听这架势,像是要把每一节楼梯都踏碎。

他冷着脸,见桌上摆了两副碗筷才不情不愿地坐到了沈渡津对面。

一顿饭吃下来比不吃还难受。

沈渡津偷瞟过去好几眼,其中有一两眼正好撞上盛闵行那两颗瞳孔。

明明盛闵行是地道的东方人种,可那眼瞳却跟变异了似的,瞳色偏淡,阳光或灯光下便是淡褐色的。

他又把视线收回来。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真应了那句话。

食不言,寝不语。

惯例是盛闵行收碗,收完了佣人会来处理。

他也没逃避,只不过一楼近厨房的地方充斥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火大。

沈渡津缩回了房间去,门锁落下的时候心里石头也落了地。

他不知在躲些什么,明明问题已经解决,欠条也已经写下,他也不觉得生气。

今天的墙貌似异常不隔音,有人在上楼。

可能也不是不隔音,而是那人动静太大。

他心脏跟着那步伐频率一齐跳动着。

拖鞋声停住了,紧接着是拧门把手的声音。

谁的门把手?

他的。

“开门。”隔着门板都能感觉到盛闵行语气不佳,那股有些危险的气息直接穿透门板墙面弥漫着整个房间。

沈渡津顿时僵在原地。

来找他的?又有什么事?

盛闵行不耐烦地又敲了敲,带着些警告意味道:“我有钥匙的。”

最后通牒。

真是不尊重人隐私。

沈渡津起身给他开了门。

“刚才去敲我的门又不说话,是想做什么?”

原来他听到了。

“没敲你门,也没事找你。”

盛闵行肉眼可见不高兴了。

沈渡津只好改口解释了一下:“是我在楼上差点摔倒,撞到你门上了。”

“怎么摔的?”

“没站稳。”

的确是佣人的纰漏,不过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让佣人被扣工资或者丢掉工作。

没有这点小插曲,恐怕没人会发现地面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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