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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抱歉。”
燕总亲自绑的,他不能擅自帮江挽取下来。
“好吧。”江挽失望垂下眼,过了会儿才重新抬起眼看向张特助,说,“那你去帮我买避孕药,我现在要吃。”
手术室前太安静了,以至于每个人都能听见了这句话,引得那些男人因为张特助到来特意避开的视线又转了回来。
他们的视线在江挽身上转了一圈,又了然。
江挽这幅模样,再不吃药是一定会怀上的。
——他们都知道江挽能怀孕,江挽的身份证上性别的边上有个特殊标识,代表他体内还有一套生|殖器官,这在国内并不罕见。
国内有针对他们这个群体研发的避孕药,技术更迭到现在副作用已经被缩到了最小。
张特助很快说:“好。”
这里就是医院,拿避孕药很方便,不一会儿,张特助就回来了,顺便还接了杯温水。
张特助是燕铭的得力助手,燕铭不在的时候他就得帮忙照顾好他的情人。
江挽手脏,让张特助帮忙拆开避孕药,白色小药片躺在他的手心,江挽主动低下头,在他的手心将那枚药片含进嘴里,又就着他的手叼住了纸杯喝水,咕咚咕咚地吞咽。
温热的鼻息扑在张特助握着纸杯的那几根手指上,他的食指都仿佛碰到了柔软滚烫的唇瓣,张特助喉间微微绷紧,腮帮微鼓,不动声色地垂眼。
等药片被吞下去,江挽才抬起头:“谢谢。”
“应该的,江先生。”张特助低声说,收紧手指,将空纸杯揉成一团捏在掌心,“燕总的家人马上就会过来,您要先去休息吗?”
燕家是大家族,燕家老宅是国内最大的庄园别墅,燕家的直系和个别亲近的旁系都住在那里,离市区比较远。
燕铭是燕家现在的当家人,就算与燕家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他出了事燕家人也必须赶到现场,更别说现在燕铭胸口被捅了一刀性命危在旦夕,燕家人现在估计已经带着律师在赶来的路上了。
“不用了。”江挽慢吞吞倚住冰冷的长椅,瞥了眼张特助的手。
那只被他嘴唇碰过的纸杯依旧被捏在他的掌心,江挽掀起眼皮看了眼张特助,又很快垂下来。
“燕总的心脏位置天生偏右。”张特助笔挺站在他身边,收紧了捏着纸杯的五指,面上却冷淡又体贴地安慰江挽说,“江先生不用太过担心。”
死了才好。
江挽不可置否弯了弯嘴唇,恶毒的话语到了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他吞咽喉咙,感受到些微刺痛。
他摸了摸喉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和燕铭发生了点争执,他这幅模样甚至还会有人猜出来,甚至笃定就是他捅的燕铭,而张特助在明知道他和燕铭那些过往的前提下,不仅不为了他老板把他抓起来,还反过来安慰他。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江挽若有所思垂下眼,打了个哈欠,盯着染血的指尖昏昏欲睡。
他本来就很累,晚上还被折腾了这么久,现在他应该在床上休息,而不是应该在这里受折磨。
医院的中央空调一直在运作中,江挽身上的睡衣很薄,他冷得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肩上落下一件西装外套。
他抬头,看见只穿着单薄衬衣的张特助直起了身。
西装还带着张特助的体温,江挽拢着西装的衣襟,掀起眼皮看了会儿张特助,突然说:“肩膀借我靠一下,张特助。”
张特助沉默地踟蹰两秒,在江挽身边坐下,坐姿笔挺僵硬。
守着江挽的几个保镖沉默寡言,似乎并不阻止,他们知道张特助是燕铭的心腹,他不可能会背叛燕铭。
江挽靠着张特助的肩,冷不丁问:“张特助,你喜欢莫斐吗?”
“莫先生是燕总的人。”张特助公事公办地说,没有掺杂任何情感。
他坐得很端正,没有任何涟漪的心思,仿佛只是一个借江挽靠一靠肩膀的工具人,他这副模样就算燕铭醒了调监控也挑不出任何差错。
但他说话的震动却不可避免地蹭到了江挽的耳骨。
“哦……”江挽耳骨微麻,顿了顿,低声问,“那,莫斐长得真的很像我吗?”
张特助已经同时接触过他和莫斐。
这个问题江挽前两天就已经从张特助这里听到了答案,但他此时又问了一遍,幽幽道:“我想听你说。”
“不太像。”张特助顿了许久才回答,“莫先生不像您。”
他也见过十八岁的江挽。
十八岁的江挽还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模样,被奶奶养成了天真的性子。他是柔韧的蒲苇,而不是甘愿依附别人的莬丝花。
莫斐不像他。
没有人能像那样的江挽。
他不可替代。
张特助喉结微滚,恭恭敬敬垂下眼,即使肩膀被江挽呼吸拂得发麻也眼观鼻,鼻观心。
江挽弯了弯唇角,没再问下去,闭上了眼,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个环境下他睡得不深,过了没多久,电梯口传来一阵嘈杂,闹得他微微蹙起了眉。
嘈杂声很快停止,不一会,他感觉有人在碰他的手。
江挽不动声色睁开眼,见一个男人正半蹲半跪在他面前,捧着他的手,似乎想帮他解开领带。
“手都变色了,好可怜。”男人疼惜地说,又低声,“好色.情。”
男人三十来岁的模样,估计刚从床上赶来,穿着家居服,短发也乱蓬蓬地翘着,英俊深邃的脸有几分燕家人的风范。
江挽认识他。
燕旭。
燕铭的外甥,在燕家的地位不低。
燕旭的母亲是燕铭的姐姐,父亲入赘,在燕家没多少发言权,燕旭随母姓。
江挽不喜欢和燕家人打交道,他之所以会认识燕旭,是因为他之前有几次被燕铭带回燕家老宅后在老宅迷路,燕旭总会恰到适宜出现帮他指路。
他知道燕旭深深迷恋着他,因为他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里毫不掩饰浓烈爱意。
但江挽厌恶着燕家的所有人。
张特助是燕铭的下属,他不能给他解开双手,但其他燕家人可以。
所以江挽没吭声,只是悄无声息地观察着燕旭。
燕旭没发现他已经醒了。
“燕旭。”不远处有人叫着燕旭,低声说,“你别闹醒他。”
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但江挽没抬眼。
燕旭没搭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垂着头,小心解开江挽手上的领带,指腹有意无意擦过他的手背,最后轻轻捏住了江挽缠着勒痕的双手。
他一直低垂着头,江挽看不见他的神色,但很快,江挽感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手背。
啪嗒,啪嗒。
江挽皱起眉,刚要挣开燕旭,对方就抬起了头,鼻子前挂着两条鲜